萧溟玄听着李五的混账话,脸色愈发阴沉,黑色的瞳孔里都带着冰渣子。
要不是太后这个始作俑者,要不是皇上让他顾全大局,以他的手段那两个教引宫女又怎么会活着。
今日之祸患,又怎么可能会发生。
何况,李五的挑衅已然触及到了他的底线,那积压了几天的怒气在这一刻如同火山一样爆发了出来。
“你算个什么东西,就是交代也轮不到你一个阉人来给交代。”
萧溟玄手臂突然扬起,毫无预料的一掌拍在了李五的肩膀上。
“啊!”
“嘭!”
李五整个人被拍飞了出去,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重重的跌落在地上。
同行的两个禁军内卫,根本没料到,这好好说这话的功夫,九王爷就动了手。
赶忙上前扶起李五,李五捂着肩膀,一脸痛苦又不得不忍耐的神色。
“王爷,咱家是太后娘娘的内侍,王爷如此不分青红皂白殴打咱家--”
“闭上你的臭嘴。”
萧溟玄从未像今天这样怒的想要杀人,尤其那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本王乃是亲王,别说是打你,就是当场斩杀了你,太后也不敢对本王怎样。”
“想要抓人回宫受审,可以啊!什么时候太后回宫了,你在什么来九王府抓人。”
“本王还想当面锣对面鼓与太后问清楚,她安的到底是什么狼子野心?”
九王这话一出,空气中的温度一降再降,几乎降至冰点。
一旁,祁公公也是看傻眼了,他历来都知道九王爷与太后不对付,没曾想,九王爷还真刚强啊!
这些话,如若让外人听了去,定会给九王安上一个大逆不道的罪过。
不过想想,九王爷与太后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九王爷的生母不是太后,太后的亲子,养子也不是九王。
九王这么多年久居边疆,为长宁王朝挡住外敌入侵。
太后身为名义上的母后,早不关心,晚不关心,偏偏在九王就要去国公府提亲的这个空档来‘关心。’
这不就是带着恶心人的目的吗?
现如今,那秋莲又伤了洛二小姐,九王爷震怒,也是在情理当中。
正在气氛剑拔弩张之时,屋内的帘子从一侧被人掀起,金大夫肩上背着药箱,手上沾着水滴,还隐隐能看出红色的血迹。
金大夫身后,跟着南烛,南烛手里拿着一件满是鲜血的衣服。
“王爷。”
金大夫不慌不忙行了一礼。
“二小姐怎么样?”
萧溟玄此时的表情很冷,冷得刺骨。
金大夫面色凝重。
“回王爷话,二小姐身受重伤,如今人还在昏迷中,老夫已经为她处理了伤口,开了方子,晚些应该能醒来,只是身体受创,需要将养些时日,这段时间,最好能让她心情愉悦,以免影响伤情恢复。”
萧溟玄闻此,点头道:
“金大夫叮嘱,本王牢记了,管家送金大夫出府。”
“是,金大夫,请。”
“王爷,告辞。”
金大夫同管家一起出了主院。
一旁,南烛手里攥着血衣,语气更咽,似乎在强压着心中的悲痛。
“王爷,这是主子的衣服,被血浸染,不知该如何处理。”
她这一更咽,让进府打探消息的李五几人眸色亮了又亮。
“留存,待太后回宫,一并带入宫中。”
“是。”
南烛情凄意切,悲痛难忍,退到了一旁。
想她习武多年,性子直来直往,最不善伪装,可现如今却当着王爷和众人的面演了一出戏,也不知这戏能不能骗过宫里的这些太监公公们。
送走了金大夫,解决了血衣的事,萧溟玄回过头,淡淡的睥睨了一眼李五。
“李五,本王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滚出王府,什么时候太后回宫了,本王自会押解罪人进宫受审。”
“可是,王爷——”
李五还想狡辩,未曾想萧溟玄一转身,厉声打断他的话。
“来人,打出去。”
隐在暗处的侍卫们,听到王爷下了令,潮水般涌了上来。
李五和两个禁军内卫吓了一跳。
几乎是在众人的万目睚眦中狼狈的逃出了九王府。
“疯子!真是个残暴的疯子!”
“没想到,萧溟玄是个疯子,这九王府里的侍卫也都是疯子。”
在禁军内卫的搀扶下,灰溜溜的逃出了九王府的李五,小声的咒骂了一句,却再也不敢招惹狂怒中的萧溟玄。
站在九王府的巷口,李五捂着肩膀,看了眼一旁的禁军。
“怎么样?可看清了。”
那禁军点头。
“主院院外有大滩大滩被冰冻的红色血迹,显然是清洗伤口的血水,看来,洛九黎的确重伤不轻。”
李五冷笑。
“难怪这个残暴的疯子如此丧失人性,看来,洛九黎果然是他的软肋。”
“去,飞鸽传书给崇阳侯汇报京中情况。”
“是。”
内卫低头应声。
李五梗着脖子,上了马车。
“回宫,想必贵妃娘娘等急了。”
“驾。”
马车滚动,直奔宫中方向。
在李五离开后不久,九王府管家又亲自送祁公公上了马车。
待所有人都走了,府内也渐渐趋于平静。
主院的屋里,萧溟玄坐在床边。
“睁开眼吧,人都走了。”
屋里只剩下他和洛九黎二人,有些话,有些事,他便是隐着怒火,也必须要问清楚,问明白。
“王爷。”
洛九黎自知理亏,他那样尽心尽力的护卫她的安全。
可到最后,她的计划,竟是以自己受伤的身体作为筹码。
虽然那伤,对她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
但这件事本身,又如何不让萧溟玄气,如何不让他怒。
“王爷,对不起,你,能不能先不要生气,听我给你解释。”
洛九黎躲在被子里,用被角遮住脸,只露出一双湿漉漉又惹人怜爱的大眼睛。
在她心里,女人!就应该是多面性,可盐可甜,可狠可辣。
可以独当一面,适当的时候,也可以装装可怜。
萧溟玄本还一腔怒火,但见她此时如受惊的小鹿一样,我见犹怜的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