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上了马车,见四下无人,洛九黎挣开他的手臂,伸手捂住他的脸颊,让他与她面对面,小声道。
“刚才人多,我不好多问?”
“王爷,你说实话,你和皇上是不是又在下盘大棋。”
上次,他和皇上下了好大的一盘棋局,最后弄死了胡珏,弄垮了司马府。
那这次的目标,又是谁?
“你啊!”
萧溟玄点了点她的鼻尖儿,这丫头到底是心细,遂把她的
两只手从脸上拿下来。
“你现在只需要陪在我身边,不要被任何人伤害,也不要
让我担心。”
“至于外面的事,我自有主张。”
洛九黎一听,这是不打算告诉她,怕她胡乱来。
后退一步,故意低头,脸上带有失落。
“王爷是怕我给你添乱?”
萧溟玄不发一语地看着她,见她如此模样,又心疼又无奈。
“你明知道我见不得你不高兴,唉!”
说着,把人拥进怀里,附在她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洛九黎一双眼睛顿时绽放出了琉璃光彩,不可思议的看着萧溟玄。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就这么沉默地对视着,好半响洛九黎才结结巴巴道。
“我的天,这简直震碎了我的三观。”
“三观?”
萧溟玄揉了揉眉心。
“说些我能听懂的话。”
洛九黎噗嗤一笑,上前勾住他的脖子。
“听懂听不懂不重要,重要的是,王爷放心,从现在开始,我深居简出,只等时机成熟,反戈一击。”
萧溟玄一笑,伸手轻轻松松把人抱进怀里。
“好。”
——
与此同时,长春宫。
“你说桑南国五公主到了蓟城?”
太后对那位五公主也有所耳闻,对此女并不看好。
“是。”
胡贵妃坐在一旁,点点头,面上多了几分不确定中的笃定。
太后看了她一眼。
“你犹犹豫豫,可是心里在想什么?”
胡贵妃道:
“姑母,我是想,是想——”
“别吞吞吐吐的,说,如今还有什么事是哀家不能承受的。”
胡贵妃咬了咬唇。
“昭王虽然身负军功,可如今,皇上对昭王却越来越轻视,那宣王,贤王皆有实权在手,就连平王都被沈将军带去军中历练,而那最小的五皇子,甚至都有太傅亲自教导。”
“唯有昭王,皇上没有任何安排。”
太后听她说着,脸上也渐渐露出了微妙的神情。
这件事,她不是没有耳闻,尤其是自司马府没落后。
皇上不但快速的提拔了国公府的洛元良为禁军统领,还把各部的实权下放到了诸位王爷,皇子手中。
却偏偏冷落昭王。
“皇上,这是对你我,对昭王有了戒心。”
胡贵妃手指越攥越紧。
“姑母,那,那该怎么办?”
如今父亲和哥哥相继去世,司马府日暮西山,单凭她那侄儿和侄女,恐怕司马府再无出头之日。
而昭王,是她在这深宫中唯一的指望,如若昭王丧失了夺嫡的可能,那她可以想见,她的以后日子会成为什么样子。
“你有什么想法?”
太后面目清冷的看向她。
胡贵妃如今也谨慎了,压低声音道。
“那桑南国五公主此次来长宁王朝,是想要修秦晋之好。”
“我听宫人们说,几位王爷和皇子似乎有想与五公主相识之意,甚至,后宫中几位有皇子的妃嫔,都在想办法待五公主进京时,拉拢五公主。”
“拉拢?”
太后冷笑。
“这些人为了那个位置,还真是荤素不忌啊!听闻那五公主名声并不好,皇后她们不会不知道吧?”
一提到皇后,胡贵妃就眉目寒色刺骨。
“那五公主的名声连我都听闻了,那些嫔妃又如何会不知道。”
“只不过是为了筹谋罢了。”
“何况,男人三妻四妾,娶个公主回府,高高供起,也并不妨碍纳侧妃和妾室。”
太后闻此,淡淡看了她一眼。
“你想让昭王娶五公主?”
胡贵妃叹了口气。
“这也是迫不得已,如若昭王娶了五公主,背后就有了桑南国的扶持,皇上那儿势必会对他高看一眼。”
“只是,姑母,我不知道这样决定对不对,还请姑母为昭王筹谋。”
太后没说话,眼睛盯着小几上的茶盏似乎在思索什么。
胡贵妃也不敢去打扰,只能静静等待。
一时间,殿内,落针可闻。
——
萧溟玄带着洛九黎兜兜转转在一处普通的民宅前停了下来。
“走吧。”
二人下了马车。
秦隐走到门口,敲了敲门。
随着吱呀一声,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里面是一年老的老汉,那老汉一看到九王,并没有下跪,也没有开口问话,只是恭敬的侧身,把二人迎了进去。
洛九黎心下生疑,看了萧溟玄一眼。
见他神色如常,也就没在问什么。
院子里,一老妇人正在用簸箕收地上的苞米,一看到来人,忙放下手里的簸箕,撩开帘子。
这二人的举动和对萧溟玄如此自然的相处,让洛九黎心里更是疑惑重重。
厅内左右各分两间卧室,那老妇引着他们二人进了西屋。
西屋的床上,俏月一脸苍白,看到萧溟玄和洛九黎出现在眼前,先是一怔,随即慌忙下床,行动迟缓的就要跪地。
“奴婢参见王爷,见过二小姐。”
萧溟玄没说话,洛九黎道:
“快起来吧。”
“谢王爷,谢二小姐。”
俏月挣扎着起身,一旁的南烛上前扶起她。
“多谢。”
俏月知道南烛是洛九黎身边的近身侍女,哪里敢不恭敬。
南星把一旁的两把椅子搬过来,让二位主子坐下。
萧溟玄没坐,看向洛九黎。
“我去屋外等你。”
“好。”
洛九黎点点头。
萧溟玄抬手撩开帘子,去了屋外。
“南烛,把她扶到床上趴着。”
“是。”
俏月慌忙摆手。
“二小姐不必,奴婢,奴婢站着回二小姐话。”
洛九黎叹了口气。
“王爷不在,你不必有顾虑。”
“何况,挨了棍刑,你在这样站下去,只怕伤口会裂开,到时候还得让金大夫过来。”
“你应该知道,你现在的身份不宜让外人探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