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郑仁自信满满的说到。
折腾了几百公里,要是看不到日出,那该多失望。
郑仁相信自己的幸运值肯定会起作用……或许吧。
此时郑仁心里想的就是那句老话——来都来了,总不能掉头回去不是。
再说,牵着小伊人的手,在哪不是家呢。有没有云、看不看得见日出重要么?
此时就算是浪迹天涯,心也是安稳的。
两人牵着手,路过人群密集的地儿。有人生着篝火,围在篝火边唱唱跳跳。
有人在直播,一身装备,很多郑仁都看不懂。
还有失恋的人,拿着酒瓶子用力的把自己灌醉。
更多的,是类似于自己和伊人一样的小情侣,依偎在一起,轻言细语,估计都是来看日出的。
他们都不用上班么?
郑仁有些小小的疑惑。
不过可能是请假了吧,要是赶到周末的话,人会更多。
这个念头在脑子里走了一下,郑仁随即就给忘了。
坐在篝火旁,郑仁把衣服脱下来给小伊人当垫子,相互依偎着,看芸芸众生,看喜怒哀乐。
郑仁的心情无比放松,偶尔有几个失恋的人,郑仁也没准备上去告诉他们这时候喝酒的话对身体不好。
人么,把情绪发泄出来是对的。
一直堆积在心底,最后总有不堪重负的那一天。要真是积累到一定量,最后再崩溃,那就会出大事。
偶尔发泄一下负面情绪,还是应该。
“郑仁,你困不困呀。”谢伊人依偎在郑仁的怀里,小声问道。
“不困。”郑仁笑了笑,把小伊人环抱在怀里,“就当是做急诊手术了。”
“可没那么着急。”谢伊人也不觉得郑仁说的话有什么古怪,只是笑着轻声说道:“要是大家都平平安安的该有多好。”
“会的,可能几十年后,也可能几百年后,总是会有这么一天。”
凌晨两点半,天最黑的时候,已经开始有人陆陆续续往高处走。
站得高,看得远,这是必然的。
早去能占个好位置,郑仁便拉着谢伊人站起来。把外套给谢伊人穿上,仔细整理了一下。
郑仁的外套穿在谢伊人身上,宽宽松松,萌哒哒的。他哈哈一笑,轻轻用手背蹭蹭谢伊人的脸颊。
旁边都是陌生人,谢伊人也不像是在帝都、海城一样害羞。她抱着郑仁的胳膊,两人顺着稀稀落落的人流往海边走去。
在苏云嘴里描述的、传说中的荒无人烟、只有海风和海浪、海鸥的声音只是一个美好的猜测。
这些,完全都没有,苏云从头就猜错了。
看着几十、上百号的人,郑仁有些无奈。
说好的愿意怎么浪就怎么浪呢?这么多人,到底要怎么浪?大半夜的跑了几百公里,就为了看人潮么。
越走人越少,越是安静。
半夜爬山,对大多数人来讲多半还是恐惧的心情多过于浪漫。风吹过树梢的声音、和乌鸦拍打翅膀、不时传来的惊声尖叫与低声啜泣构成了黑夜中的主题。
十几个手机发出的手电灯光像是星星一样晃动着,郑仁倒是不觉得什么,只是小伊人有点怕,像是树懒一样都快挂到了郑仁身上。
真是……
没事来这儿遭什么罪!
郑仁越走越是迷茫,和小伊人在车里坐一夜,似乎也能很开心。虽然略有些无聊,但总要比寒风刺骨、惨叫声不断的海边的小山丘强。
来海边看日出,听着是很浪漫,亲身经历之后郑仁一点都不觉得。
这大半夜的爬山,虽然山不高,却也像是闹鬼一样。
“我背你走吧,别崴了脚。”郑仁见山路越来越窄,旁边已经有人受了点轻伤,但都只是刮刮蹭蹭之类的,便和小伊人说道。
也没等她同意,郑仁便蹲在谢伊人的前面。
谢伊人趴在郑仁的后背上,温暖和宽阔,笑盈盈的在郑仁耳边说道:“驾!”
“嘿嘿。”郑仁憨憨的笑了笑,快步往山顶走去。
郑仁眼神好,毕竟在系统空间里得到了一定的增强。具体的幅度,系统没标明,郑仁心里也没数。
不过和其他人对比起来,郑仁的优势太明显了。
披铅衣做手术的身体,一般都市的白领比不上。能用显微镜做手术的眼神,也要比别人好了太多。
这也算是一种优势?或许吧。
谢伊人乖乖的趴在郑仁身上,时不时的哈口气,和他玩闹着,一点都不害怕。
越往山上走人越少,风越大。
山并不高,只是海拔不到300米的小土丘。
越走越高,海风不断的变大,呜咽着,盘旋着。海浪声传来,黑漆漆的夜里,似乎在无边的海里有什么莫名危险的存在一般。
对郑仁来讲,这都不是事儿。再恐怖的存在,还能有看着温和稳重的宁叔吓人不成。
来到山顶,郑仁叹了口气。
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他能感受到背后小伊人在微微打着寒颤。
没做任何准备,直接来一场要走就走的旅行,确实问题多多。
山顶最高处风很大,郑仁把谢伊人放下来,找了一个地儿坐下,把她抱在怀里,又用衣服盖上。
这样谢伊人才觉得好一些。
“郑仁,你冷不冷?”谢伊人听着耳边呜咽的海风,略担心的问道。
“不冷。”郑仁笑了笑,“抗震救灾的时候,进山里遇到的冻雨,那时候是真冷。现在这点海风不算什么,还搂着一个热宝,怎么会冷。”
红唇轻轻吻在郑仁的脖颈上,微痒。
郑仁低头,谢伊人却笑着说到:“别闹,别闹,要日出了。”
“哪有,还早呢。”
“你看,你看,天边有亮了!”谢伊人笑呵呵的躲在郑仁的怀里,像是一只小猫一样,也不敢在胡闹。
山下面那么多人,被看到了多害羞。
天边黑暗最浓的地儿,隐约有一丝光影。
即便是郑仁也不确定是黑夜的墨色太深导致的错觉,还是真的天光放亮。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最顶处的人却是不多,因为这里风太大了。
渐渐的,天边那抹若有若无的颜色浓了几分,黑暗被撕开一条线。
再深的夜色,也有消失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