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君屹想了想,问:“老婆,你跟警方说静书在自杀之前接到过一个电话?”
时唯一点点头:“嗯,她当时反应很奇怪,而且那个电话是打到房间座机上的。”
简君屹让人去查这个电话,却发现当时对方用的是一张未实名的黑卡,那个号码如今再拨过去已经是空号。
秦深也来了医院,看了眼病房里还没苏醒的池砚舟,随后关上了门。
“哎!”他叹了口气,“砚舟也够倒霉的,好好的喜事儿弄成了丧事儿,不但媳妇儿没了,现在还要被网暴。”
时唯一连忙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郁静书自杀真相#。
#池砚舟逼婚不成致郁静书割腕#。
#渣男池砚舟#。
不明真相的键盘侠把池砚舟写成了劈腿又逼婚并家暴的渣男,借着郁静书自杀的事情狠赚了一波热度。
当一个谎言被传的多了,渐渐就成了‘事实’。
没人再去关注真相,只会相信他们看到的,听到的,并加入抨击的队伍,站在道德制高点,对池砚舟进行无限的谴责。
每天艾特和私信池砚舟的人都很多,他的微博一夜掉粉几十万。
#池砚舟偿命#成了最新的热搜榜首。
池砚舟的助理来跟他商量该怎么处理的时候,他只是静静地躺在床上,无动于衷。
“池哥,台里已经开始对你冷处理了,你的节目都停了,原本定好的下个月的晚会也让别人来主持了,你再不做出回应,真就来不及了。”
池砚舟还是没有反应。
从醒来到现在,已经两天了,他一直是这样。
只有偶尔拿出手机看郁静书的照片时,眼神才会动一动,不再像个冷冰冰的‘尸体’。
“池哥。”时唯一实在看不下去了,走过去,一把夺走池砚舟的手机,“你能不能有点反应?你真当静书喜欢看你这样?”
池砚舟疯了一样怒视着时唯一:“还我!”
时唯一不给,后退一步。
池砚舟想下床去抢,可他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实在没什么力气,双腿一软,就这么摔在了地上。
助理想去扶他,却被时唯一给拉开了。
时唯一看着趴在地上的池砚舟,继续说道:“静书直到死都想要嫁给你,是因为爱你,可你现在在做什么?静书的遗体在哪儿都还没找到,你就每天自怨自艾的在这儿挺尸,你这样对得起静书吗?你根本配不上她对你的爱!”
池砚舟在哭,他的口中不停呢喃着郁静书的名字。
他太痛了。
原来失去爱人的滋味儿是这么的难受。
“静书……”
时唯一骂完了,蹲下来,把手机还给池砚舟,“我们一起想办法,先把静书找到,池哥,静书还在等你。”
这句话成了池砚舟的动力,他的眼神不再空洞,重新回到病床上后,拿起旁边已经冷掉的盒饭就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一天后,池砚舟出院。
而此时距离郁静书死亡,已经过了三天。
网上营销号不停地带节奏,即便是时唯一和简君屹都发博澄清过郁静书死亡的真相,可网友们却并不买账。
他们宁愿相信郁静书是被池砚舟逼死的,每天到池砚舟的微博下谩骂成为了他们睡醒后必做的事。
“你们台已经决定解雇你了,不如你来我们公司吧,背靠大树好乘凉,现在的你不适合孤身一人。”南桑宁办公室里,她对池砚舟说道。
时唯一和简君屹也都在。
秦深拍了拍池砚舟的肩膀,“你的事儿其实想翻盘也容易,我来给你操作。”
危机公关是秦深的强项,可惜啊,这么多年简君屹都稳稳的,从未塌房,让他没有用武之地。
池砚舟却是摇摇头,“我现在只想快点找到静书的遗体。”
他都快疯了,每天只能靠着安眠药才能勉强睡上三四个小时。
没人能理解那种睁开眼爱人却已经不在身边的痛。
简君屹把一个牛皮纸袋递给池砚舟:“这是我让人调查的静书家中的情况,你应该还不知道,郁英祺并不是她的亲哥哥。”
“嗯?”池砚舟有些意外。
他的确不知道这些。
简君屹继续道:“严格说来,是她和郁英祺并没有血缘关系,因为他们都是从孤儿院领养出来的。”
牛皮纸袋里的资料真真实实记录了这一切。
池砚舟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
他口口声声说着爱静书。
可却连她曾是孤儿都不知道。
拿着那张孤儿院合照里的郁静书小时候的样子,池砚舟的眼眶又湿了。
他的静书……
时唯一看着池砚舟再度滴落的泪,想了想,还是把他们的猜测说了出来。
“我们怀疑郁英祺对静书并不只是兄妹之情那么简单,在他们父母亡故后,一直是他们两个相依为命,但是在静书大二的时候,突然间就从走读换成了住校,并单方面切断了和郁英祺之间的联系,直到她大学毕业后,两人的关系才稍稍回暖,但也只是偶尔联系一下。”
想调查到这些并不容易,但简君屹有的是办法。
接着,时唯一又把那天看到郁静书和人在楼梯间争吵,以及结婚当天郁静书在酒店房间接到神秘电话的事情说了一遍。
“我们怀疑那个人就是郁英祺。”
池砚舟用了几分钟的时间才消化掉这些讯息,神色错愕,不敢置信。
“怪不得静书很少谈起她的家人。”
“我还以为只是因为郁英祺的工作性质比较特殊,所以他们才很少联系。”
“可是,郁英祺从未表现出对我们婚事的不满,甚至在我邀请他去见证我向静书求婚时,他也是欣然答应。”
池砚舟看向时唯一和简君屹:“你们能肯定吗?”
简君屹点点头:“百分之八十。”
池砚舟也不再怀疑了,毕竟郁静书的遗体就是被郁英祺单方面领走的,至今下落不明。
“都怪我,如果我早点察觉出静书的不对劲,如果我那天能快点赶到房间里,静书也许不会死……”
池砚舟再次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