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村中心不知何时出现一个穿着黑色绸缎衣服,头戴黑纱斗笠的男子。村民围着他将孩子护在身后,因为他背着剑。其中一个胆子大的孩子问出了所有人都想知道的问题。
藏在黑纱下的面容看不清楚,只能知道他有很高的鼻梁,黑纱下的鹰钩鼻高高撑起。所有成年人都紧张地看着他,所有孩子都好奇的看着他,他开口了,声音很尖很细像是被人捏着嗓子一样让人听着很不舒服“咱家今个来,只是想问问,最近村里有没有生人奇怪的人来。”
手里拿着镰刀的秦大壮应道:“咱村就你一个生人,也就你打扮得奇奇怪怪的,不知道是有啥顽疾,裹得个严严实实的……。”
“大壮,好生说话。”五十六岁的村长秦明生拉着大壮的手臂将他扯了回来,拱手对黑衣人说道:“这位官人,老朽保证近日村里没有来过其他人,倘若有的话怎么敢欺瞒大人。”
“你这老丈还是颇有见识嘛,改日咱家还会来的,希望下次能有让咱家愉快的消息,呵。”黑衣人说完冷笑一声。几道黑影掠过,同样是几个黑衣人,不过都是黑巾蒙面。都跪拜在黑纱黑衣人身后,其中一人附耳对他说道:“大人,没有发现那人的踪迹,我们这么暴露,要不要把他们……”大人回头戏谑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只是说了声“走”,便从原地弹起,带着一群黑衣人消失不见了。
“村长,这群人什么来历啊,咱们是不是该报官啊?”秦大壮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开口问道,却不想吃了村长一个爆栗,对大壮也是对村民们说道“你知道个屁,报官有什么用,没猜错的话他们应该是宫里面的。”
“啊?您怎么看出来的啊?”大壮蒙了。
“我年轻的时候在城里见过宫里的大人物来城里,说话的声音一模一样,还有这阵势,我老是老,可是还不蠢。今天大家都散了吧,下次他们还要来,大家都客气点。咳咳。”年迈的村长佝偻着背转身离开。
“嘎!嘎!”秦村老树枝头上不知何时落满了乌鸦,冷清的月色笼罩着村落,空气变得肃杀,晚归的汉子也不由裹紧了身上的薄衣。
李芸放下了手里编织的布鞋,熄灭油灯,进了秦快和秦巧的屋子。看见意料之中的四脚朝天,被子掉在地上的秦快,摇摇头温柔的将被子捡起给秦快盖上。又看了看不远处床上安静躺着的秦巧,随后回到房间在丈夫身边躺了下来。劳累了一天的秦勇扯着鼾,李芸听着,笑着,很快鼻息也匀速了起来。
田鸡在田里叫得愈加急促了,虫鸣声嗡嗡响且快,谁家的狗子又兴奋地叫唤几声,午夜的秦村像往常一样不安静,不一样的只有那一道道飞驰而过,擦得叶子沙沙作响的黑影。
鸡鸣声叫醒了还在睡梦中的秦村人,田边,林间,小道上早有了人影。秦巧在村头告别了送她的父亲,迈着步子哼着先生时常哼唱的小曲走在小道上。“姐姐,等等我。”秦巧以为自己听错了,“姐姐,你慢点啊。”这回听真切了,是弟弟秦快的声音。好嘛,回头一看,秦快就在她身后的草丛里,身上挂着落叶和杂草,脸上也是脏兮兮的。
“你怎么跟着来了,还弄得自己这么脏,我送你回去,不然阿妈起来看不到你该着急了。”秦快听到姐姐这么说马上急了,“别送我回去啊,姐姐,我给阿妈说了我去找陈二狗他们玩的。你送我回去那就耽误你的学业了啊,我就跟着在旁边听听,我也要学知识,我保证不捣乱。”对这个弟弟秦巧是无可奈何,只好作罢,今日便成了两姐弟结伴。
秦快高兴的走着走着突然就摔了个大马趴,原就脏兮兮的脸就更脏了。“阿快你没事吧,摔着哪了没有?来姐看看。”秦快膝盖破了皮,被地上的碎石子划拉出一指头长的口子,本来泪水快包不住了,不想让姐姐担心硬是憋了回去。
“姐,我好像拌到了什么东西。”秦快忍着痛对姐姐说道。秦巧也不是瞎子,看见秦快裤子破了,血顺着那道口流出来了,“别说话了,你看都出血了,姐姐先给你处理伤口,再送你回家。”用带着的竹筒倒出的水给秦快清洗着,。秦快是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想哭出来或者叫出来,这样只会让姐姐更担心。习惯了伤口被清洗的秦快目光扫到刚才拌了他的罪魁祸首……
阿兰坐在家门口的门槛上,想着阿快哥哥一会又来找他出去玩了,心里美滋滋的。“呼呼呼”突然刮起了大风,风声带着人声传到阿兰的耳朵里:
“段大人,大家目的都是一样,何必动手伤了和气?”
“嘻嘻,都是些目无王法的贼,咱家乐意。”
“狗阉贼,俺可没时间陪你在这耗,剑十七的剑和人俺都要。”
阿兰好奇地打量着远处房顶上站着的一群黑衣人和一群各色服饰的人,阿兰母亲吓得赶紧将阿兰拉了回来。她是昨日见过那个段大人的,屋顶上对峙着的两群人各个持着刀剑,就是城里人口中说的飞来飞去高来高去的江湖人嘛。
“李浩宇已然被我废了手筋,你们这是想捡便宜?”江湖人群中站出来一个美髯中年,青衣青纶青锋剑,道是仪表堂堂。
“哟,这不靳掌门嘛,咱家可真没看出来您能有这么狠的心,连自己的徒儿都能下得去手,咱家可是佩服得紧了。”段大人拍手说道。
“你少在这妖言惑众!李浩宇早就被我逐出了师门,沾染魔教,他罪有应得。”脸色如常是作为一名掌门的基本素养。
“靳掌门,别跟这个死太监废话,我们快去追,他一定跑不远的。”双持短戟的矮小汉子道。
“追!”
“跟上。”段大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