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而有节奏的铃声,加上如玉珠碎,如潺潺流水的空灵优雅的吟唱。
嗜睡如霍瑾行都睡不着了,利落地起身下床推开门就走出去,这个女人还没被折腾够?他倒要看看她又在搞什么鬼?
然后就看到了,月光下那道纤细高挑的身影,如水蛇一般搔首弄姿,诱惑的姿态吸收着人的眼球,定力不够的男人只怕魂都要被勾起。
霍瑾行危险地眯起眼睛,暗暗用内力去压制那股直冲向某点的燥热。
“主子,小灵在祈水呢。”见男人也出来了,仲伯不禁解释起来,他的眼里,风灵是圣洁又神秘的,竟然会祈水?连他圣安朝的国师和圣女都办不到呢。
“你叫她什么?”霍瑾行的声音又低哑了几分。
“小灵啊..”有什么问题?仲伯疑惑不解。
“呵!”今天之前还叫人家隔壁傻丫头,当着人的面叫风姑娘,现在就叫小灵了,可亲热。
霍瑾行一甩袖,又回去睡他的大头觉了。
正因为他永远也睡不醒的样子,人们偶尔只见过他身着长袍的背影,连是风灵家几人都难得见上这邻居一面。
霍家的一切都是仲伯在打理,且除了吃喝,仲伯还将成捆的药材往家里捣鼓,据说这些药都用在这位病弱的公子身上。
好奇的村民问起,仲伯又都是一副心疼又无奈的模样,也没有多解释。
于是人们就猜测想,这恐怕是一个好吃懒做又郁郁寡欢的落魄书生,还是短命的那种。
仲伯也没太在意,自家主子爱抽疯的毛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继续偷看隔壁的动静,看看最后缸中是不是能盛满水。
能肯定是能,但需要时间,在风灵跳到浑身乏力的时候,一首祈歌终于是唱完了。
“行了,娘。”风灵话音都是有气无力的,还出了一身的汗,疲惫得不行。
一看结束,苏神婆连忙小跑上去扶住自己的闺女,“辛苦灵儿了,走,娘给你弄水洗漱去,现在可以多弄一点水了。”
因为,明天就有一缸的水了呀,用不完啊用不完,也许能换些粮食回来给闺女补补身子,苏神婆姜滋滋地想着。
“娘,你差不多得了啊,当真以为她能弄来水啊?她又不是龙女。”风明放心不下,明明都睡下了又跑出来看看家里的两个女人又在瞎搞什么?
果然,就见又是风灵在胡闹,插几根柳枝,圈几只老鼠,跟天借水?简直闻所未闻,她怎么不直接上天呢?
明明就是在骗他娘的水用,偏偏他娘心知肚明还心甘情愿被骗,而且越来越没有底线的架势,风明一个头两个大。
苏神婆才不理会风明呢,他懂什么?这可是他亲姐姐,跟原来的那个永远也亲近不起来的姐姐是不一样的。
苏神婆用胳膊将风明一把顶开,小心翼翼地扶着风灵进屋,直到坐上小马扎。
“灵儿你等着,娘去给你端水来。
风明,你去将我箱底的那块新床单拿出来给你姐换上,对了,还有那块白细布也一起拿出来,给你姐姐洗脸用。”
苏神婆喜滋滋的跑去厨房端水了。
风明一阵傻眼,那不是他娘的嫁妆吗?以前风灵讨要好几次也没见她给,而且还说、“娘,你不是说那是给我娶媳妇用的聘礼吗?”
怎么又要给风灵?其实他是捡来的吧?只有风灵才是这个家亲生的?
“嘿你个臭小子,小小年纪就惦记媳妇了,不学好,不害臊,快去,否则老娘抽你。”苏神婆的叫骂声从厨房传来。
风明那个气啊,他惦记的是媳妇吗?他惦记的明明是自己的布啊!
没好气的又瞪了风灵一眼,这才不情不愿地去找床单。
能怎么办?人家是女人,一个是他娘,一个是他姐,看不惯也只能忍着,宠着吧。
风灵感觉头发丝都是疲惫的,一点也不想动了,坐着小马扎,靠着门板,只想当场昏睡过去,但、身上那股怪味实在让人受不了。
也没有注意到苏神婆的一些异常,为啥要给她换新床单?
苏神婆直接将水端到风灵的屋里,有小半盆,可以小小地冲一下头发,把身体擦个遍,再洗个脚。
等风灵感觉到清爽后,直接倒头就睡,什么也不想管了。
根本不知道,苏神婆在她睡着后,忍不住再次摊开她的手,看着掌心的那枚红点,又摇了摇圣铃,丁铃铃的声音百听不厌,她一脸慈爱的傻笑着。
是她亲女儿没错,有巫的本事,也不知道哪里学的。
原来那个女儿、一直没把他们当家人,虽然苏神婆想一视同仁,但人家不愿意接受,原风灵只想早点嫁人,好离开这个家。
现在、不管她怎么样了,苏神婆只当他们的缘分已尽,反正这种事强求不来。
一如、她一开始就不想别人占据自己亲女儿的身体,可、又能怎么办呢,还不是养育了多年...
最后就着风灵用过的脏水,苏神婆简单地给自己也擦一下,剩下的脏水也没有倒掉,等明天冷了还能拿去浇地呢。
第二天日上三竿,风灵被一阵吵闹声惊醒。
“放你娘的狗屁!”这种穿透性极强的嗓音,不是苏神婆又是谁?
风灵脑子瞬间清醒,睡意全无,她这新娘亲又怎么了?谁惹她生气了?不会是院里的水惹的祸吧?
不无可能,现在的水珍贵如命,为了活命,坏人可别把她娘伤到了。
风灵急忙起床,套着布鞋就跑出去,临了、哦,面纱,要戴上,还有用呢。
“谁敢欺负我娘?!”
风灵披头散发,操起墙角的棍子,气势汹汹地跑出去。
‘唰唰唰’好多双眼睛向风灵看去。
风灵发现,自己好像误会了,别人不是来抢水的,因为一些村民都站在院门口没有进来,而院里的大缸早就被她娘盖好了,谁都想不到里面会有水。
这时,一个梳妆得一丝不苟的严肃妇人,正用挑剔的眼光审视着风灵,眼里全是鄙夷与厌恶,“苏神婆,你自己看看她哪点拿得出手?
睡到日上三竿的懒婆娘,要怎么持家?披头散发不顾形象,如何当刘家媳妇?
跟男人穿小树林败坏了名声,神神叨叨的装神弄鬼,以后是不是要学你这个神婆一样坑蒙拐骗?
那还有什么声誉?没得连累我允儿的名声?他以后还要科举当官呢,你们就自觉点吧,大家别闹得太难看了。”
中年妇人颐指气使,都没带正眼看人的。
而她的身旁,正站着一个年轻的白衣书生,那不是刘允又是谁?原主的未婚夫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