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好办法了吗?”桃妖迫不及待的追问。
风灵是一介凡人,而且她还年轻,修行的时间并不长,法力也不高,但桃妖就是相信她一定可以把魁拔医治好。
靠的全是直觉,植物精的感觉非常细腻敏锐,桃妖曾凭自己的感觉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的危机。
这种预感非常强烈,“风灵,治好她,以后我的命就是你的。”桃妖头一次正经认真,为了魁拔,做出了巨大的承诺与牺牲。
“夭夭?”自己作的孽,自己偿还,怎么能让桃妖付出代价。
“你现在闭嘴吧,难不成你还有什么天材地宝作为医资?还是以破败的身体去给风灵为奴为婢?
不是我看不起你青姝,你是真的傻到没有底限,哪怕再活个万年也没有人家小姑娘活的明白。”
否则,好好一个仙子半神,就是受再重的伤也不可能沦落到濒死的地步。
他就说,情情爱爱这种东西不渣的人玩不起,否则就是引火烧身,飞蛾扑火,危及性命。
不过风灵就比魁拔好太多,她处事非常有原则,恩怨分明,因果循环,没有好处的事情不做,可别人的便宜同样也不占。
这种经营生意般的生活方式,看似冷漠没有人情味,但、却是人与人之间能维持的最长久与和谐的关系。
就比如:反正她收了你的钱,你冷漠、辱骂、或离开对她来说损失不大。
当然,但凡与风灵合作过的人,大多感念她的好,所以要说情商高,还要是凡人,因为他们有七十二窍玲珑心。
魁拔一时间哑然不已,世道变了,曾经跟在她屁股后面哭哭啼啼的小桃妖不见了,眼前的男人霸道了啊,嘴巴还挺毒,也不知道上当受骗了多少次才会变成这样。
可他终究还是不懂感情,因为他还没有遇到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命里该有的劫,无论人与神终究都逃不过去....”魁拔一阵恍惚,似是在回忆自己的过往。
“先出去再说吧,移下神木下面,扶桑树可以助我布符阵,以灵力为引,聚灵生神。”
扶桑树一开始的作用就是魁拔为安县令聚灵生神而修炼用的,只是后来反被安县令用来镇压她自己。
风灵说的时候,特地看了魁拔一眼,就怕这个神女伤心过度而不愿意配合。
但、令人意外的是,魁拔的脸色并没有丝毫的变化,也不知道她对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想法。
风灵与霍瑾行率先走了出去,桃妖小心翼翼的抱起魁拔跟上,蛇妖与悟工断后。
这个昏暗而普通的密室,关了一个大神仙整整两百多年,真是令人唏嘘。
外头的日光于魁拔来说非常刺眼,她闭着眼睛,下意识的躲进桃妖的怀里。
可当闻到不一样的气息时,才猛然惊醒,这、已经不是她想的那个人了,时间易变,最珍贵最美好的东西总是留不住。
魁拔埋进桃妖的怀里,这个怀抱很可靠,也很温暖,是亲人的味道,轻松自在。
唯独没有甜蜜,没有让人怦然心动,是她贪欲了,自作自受。
魁拔泪眼滴答滴答,渐渐晕染了桃妖的胸口,“那是我的劫,我以为、自己只要经历过,随时能潇洒抽身离去,可最后、却再也走不出来,跨不过去...”
魁拔在神魔大战中同样受了重伤,不管求医修炼都治不好,实力也没有恢复。
于是有人对她说,她在人间尚有因果,需要去历情劫,过了就能突破障碍,步步高升。
魁拔自以为早就看破了世间的人情冷暖,情情爱爱,男男女女也不过就那点事,哪有过去的坎。
直到遇到,“安升啊,最是平庸的一个男人,傻里傻气的....”
魁拔的想法,就算要找男人,也不可能找一个凡人,怎么着也得是个寿命长久一些的妖之类的。
但、感情的事,半分由不得人。
她只是在闹市里捡到了安升的钱袋,把它还回去了而已。
结果这个男人,在她被众修者讨伐,准备杀人夺宝的时候,以一个凡人之姿为她挺身而出,豁出性命。
傻男人真的差点就死了,死前还对魁拔表白,他说,闹市惊鸿一瞥,小生对你一见钟情,那个钱袋是他故意掉了。
只为了跟自己搭讪,只是缘分太浅,他们没能走到最后,可、他不后悔。
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风流。
风流个屁!
后来魁拔丢掉了身上大部分的天材地宝,又激发了自己的魂力以自爆作为威胁,这才吓退了那伙人。
后来,全力救治安升,两人住到一个独栋的小木屋里,日久生情,就顺理成章走到了一起,成亲生子,度过了温馨而甜蜜的百年。
也是小两口太过黏糊而忽略了安山这个儿子,以至让他被人哄骗而走了歪路。
以至于在安升百年之后,儿子对付自己这个母亲,魁拔才没有多加反抗。
那时的她、是真的生无可恋,加上对儿子的愧疚,这才再三容忍,本以为孩子在碰灰后就会放弃,好好做个平凡人。
谁知道,这孩子一条道走到黑,还要对这个母亲下死手,一点母子情都不顾念,魁拔想反抗的时候为时已晚。
事情的进展就走到了今天的这一步,真是时也命也,这个世上就没有绝对的事情。
众人一时间不知道要对魁拔说些什么好,这种痛而无力的感觉,不是几句话就能安慰的。
“您好歹也是神,怎么安山没一点天生的灵力就算了,为什么还不能修炼?”
要知道,很多普通的凡人都能修炼的,蛇妖甚是不解。
魁拔顿时露出了一言难尽的神情,“有的人吧,他天生就是修炼废柴,安升就是。”
而安山很完美的遗传了父亲的这一点,只是安升看得很开,坦然接受苍老与死亡,但安山这个儿子却不认命。
哪怕要自己的母亲死,他也想要自己长生。
“这是你欠我的!”忽然,门口突然闯进了一伙人、哦不,其实人家是光明正大的走进来。
这不是安县令又是谁,只是他的模样一下子变成垂垂老矣、行将就木的老人,早已不复往日的意气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