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饭局,因为何先生接受不了萧总的报价而结束,我们打道回酒店,走的时候那个女人还嗲声嗲气的求萧总高抬贵手。
“这已经是我所能接受的最高价。”萧总冷冷扔给她这么一句,那女人失望的脸色都变了。
“还请萧总再考虑一下,这个价格我真的无法跟老板交代。”何先生愁眉苦脸,今晚的谈判他被萧总完败了。
“这是底价。”萧总不给任何情面。
我在心里暗叹,就他给的报价,我这个鸡肋订单也能挣大钱了,难怪人家是老板,这压价的本领让我开眼界了。
回酒店的路上,我还是和萧总坐后排,但下意识的往车门靠,不敢离他太近,一来是他今晚喝了酒,二来则是他本身就让我畏惧。
“你是不是觉得我恶心?”充斥着酒味的车里,我侧目看着车窗外飞逝的路灯顾自发呆,耳边却突然传来他低沉的嗓音。
“没有啊,您怎会这样说?”恶心倒谈不上,就是觉得自古以来商人都是重利轻义。
“在看到那个女人喂我吃东西的时候,你难道没皱眉?”因为喝酒的缘故,他眼神有些迷离。
“我只是不喜欢这种女人。”来自农村的我,即便是上过大学,思想也还是很传统。
“那你是怕我?”他的目光定格在我们拉开的那段距离上,冷笑,“你以为我会对你做什么?”
“不是。”我坐直了身子看着他。
“那你离我这么远?”他神情慵懒的靠着座椅。
“我喜欢看夜景。”瓯海的夜景又怎么比得上被称为魔都的上海呢?我这破借口。
“呵……”他未置可否,轻笑一声,我看到了他眼里的不相信。
接下来是久久的沉默,回酒店后我们便各回各房,作为一个销售人员,我觉得自己没有义务伺候他,哪怕他是我老板。
睡前杨啸来电话,问我事情进展的怎样,我跟他说了萧总的报价,他不屑的说:“这个萧总简直就是一只铁公鸡,这么低的价格谁给他啊?”
“我也是这样想的,要是按照我心里的报价早就签合同了。”何先生最后给的价格其实很低了。
“所以我们注定当不了老板,只能给人打一辈子工挣点辛苦钱了,因为我们都是好人,心够大却不够狠。”杨啸叹气,“真是无商不奸,无奸不商,越奸就越有钱。”
“我本来也没什么远大理想,能养活自己就行了,老板能挣钱也是人家的本事。”天下富人那么多,我能羡慕却不能嫉妒。
“养活自己那还不简单,争取每个月出单就行,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虽然不知杨啸是在安慰我还是说真的,但听着心里暖暖的。
第二天上午我们去了另外一家工厂,这家的名声不错,所以在价格方面占有优势,中午的饭局也不见有给萧总喂菜的美女作陪,作风很正派。
然而生意场上讲的并不是作风,而只是图一个钱字,价格上他们始终不肯让步,最后被萧总的步步紧逼给谈崩了,吃完饭大家就一拍两散各自安好了。
“你觉得他们不错,是吗?”一离开他们的视线,萧总便问我。
“还行吧,好像比昨天那家好一点。”我如实回答。
“是因为他们之中没有你不喜欢的那种女人吧?”他那双眼睛能有能不要这么毒辣?
“额……”我尴尬的笑笑,默认。
“你知道为什么他们没安排昨晚那种饭局吗?”萧总招手拦了一辆车,进去之后接着问我。
我摇摇头,作风问题这种话我不敢说,怕他会笑话我思想落后,因为我本来就是个传统的女人。
“因为他们知道我带了个女人出差,不一定需要那种女人。”
“他们把我当什么人了?我负责这个订单的业务员,最初还是我联系他们的。”
“你就这么介意?”
“不应该吗?”
“这是生意场。”
“但我不是生意人。”
“可我是生意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