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莲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古代皇宫里的宴会是如何举办的,可惜她仅仅是个才人,连坐的位置都是在离皇上八丈远的偏僻角落里,皇上能不能瞧见她还是两说。
不过,这事儿她倒不是很在乎,反正这些天也见过北堂君浩很多次了,只差没相看两相厌,能不看到她的脸,估计皇上本人都得松口气。
耳边尽是莺声燕语,眼前,身材曼妙的舞姬伴随着丝竹之声正在宴会中翩翩起舞,长长的水袖带着丝丝缕缕的幽香拂过五感敏锐的白若莲鼻端,让她觉得喝进口中的酒液都变得不那么清淡了。
只是遗憾,听说北堂君浩的后宫里有个窈窕纤细,跳舞跳的极好的柔嫔,这次恐怕是见不到她的舞姿了。
若这宴会不是单独为贵妃举办的,说不定还真有低阶嫔妃为了在皇上面前露脸儿出来表演个什么才艺,可现在全宫上下知道了白凤兰的暴虐,也知道她把跟自己同住承乾宫的庶妹欺负的够呛,自然没人敢来触这个霉头。
这场宴会上,有许多人都在暗地里打量白若莲,拿她跟白凤兰比较。
毕竟相较与最近出尽风头的白凤兰,白若莲这个新封的才人可谓是深入简出,就算有人去串门,也会被宫女告知白才人身体抱恙,无法见客。
不过这也更让人坚信了白若莲已经被白凤兰磋磨的不成人形的传言。
白若莲晃悠着手里的酒杯,往嘴里扔了一颗花生米,然后将杯子里的酒液一口闷进嘴里:“古代的酒度数太低了,啧,喝着真是不过瘾。”
“注意形象宿主,这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还是要稍微维持一下柔弱人设的。”622一本正经的说完这句话,立马便猥琐的转换了语气:“嘿,领舞那个美人长得是真不错。”
白若莲好笑道:“622,身为你的宿主,我真觉得,现在的你跟之前差距有点大啊。”
她托着下巴:“说吧,是什么让你放弃了曾经的矜持?”
“还不是因为宿主你整天走钢丝,害我跟着提心吊胆,本统这小心脏是经不起摧残了,再不转移注意力,本统觉得自己都要猝死了。”
不远处的上座,喧闹声突然传来:“娘娘!贵妃娘娘!不好啦!贵妃娘娘晕过去了!”
白若莲镇静自若,仿若根本听不到耳边的叫喊声:“你一个系统,身体里都是数据,哪来的什么心脏。”
“血!有血!贵妃娘娘小产啦!”
“兰儿,兰儿你怎么了?快传御医!”
原本就热闹的宴会因为意外的发生更加吵闹,神色慌张的宫女太监们来来回回穿梭在殿内,内心幸灾乐祸,面上却满是担忧的妃嫔们挤挤挨挨的凑上去,在皇上面前表达着自己的哀戚。
北堂君浩烦不胜烦,虽说心里对白凤兰到底怎么样并不关心,可该做的戏还是要做的:“治不好贵妃,朕要你们全部陪葬!还有,去给朕查清楚,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充满威严压迫的眼神扫过殿内战战兢兢的众人,却在看到依然坐在原地的白若莲时顿了一下。
还想再喝几口酒的白若莲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回头望去,正好看到北堂君浩警告的目光,这才恍然大悟般的站起身朝这边走来,隐没在众多妃嫔宫娥中。
内殿,留着长长胡须的御医给白凤兰把完脉,遗憾的摇了摇头:“陛下,恕臣无能,贵妃娘娘的孩子是保不住了。”
北堂君浩面含怒气,却仍要压抑自己:“贵妃呢?她的身体如何?”
“陛下放心,贵妃娘娘身体康健,只要好好将养,很快便可以恢复过来。”
听完御医的话,他这才松了口气,俯下身疼惜的摸了摸白凤兰的脸,正巧,白凤兰也在此时嘤咛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皇上?臣妾……”话还没说完,她倏地脸色一变,伸手摸向了自己的肚子:“孩子?孩子!”
北堂君浩不忍的安抚着她:“孩子没了可以再生,兰儿别太伤心了。”
白凤兰的眼泪簌簌的落下来,往日娇艳如花的面容仿佛被暴雨侵袭,入眼皆是脆弱:“臣妾自从察觉到自己怀了身孕,便不敢告诉任何人,就怕保不住孩子,谁知……谁知还是……”
北堂君浩更是被她的话惹得眼圈泛红,动情的将她搂在怀里,一对儿俊男美女相拥而泣,若不是白若莲知道内情,都要被他们感动了。
“这比看电影也不差什么了。”她这么总结道:“就是少了点爆米花。”
本来以她的位分是不能进来围观的,只能在外面等消息,只是这件事针对的就是她,为了不耽误大家的功夫,白若莲便干脆自己走了进来,干等着北堂君浩下旨将她打入冷宫。
甚至因为白若莲经常一到北堂君浩临幸白凤兰就自觉进入寝宫等待,门口的李总管竟也没有想起来拦她这件事。
说曹操曹操到,门外急匆匆走进来一位小太监,扑通一声就跪倒在了床榻前:“陛下,贵妃娘娘的酒杯里有少量红花的痕迹。”这就证明,白凤兰小产一事,是有人故意下的手。
北堂君浩眼神一厉:“再查!朕倒要看看,是谁如此歹毒,竟然下此毒手!”
还没等小太监应声,白若莲已经精神一震,往前跨了一步。
北堂君浩:“……”
他眼角抽了抽,硬生生憋下一口气,装作看不见她的动作,只用眼神示意那个小太监:还不赶紧去!
小太监不明所以,但还是躬身退下了。
眼不见心不烦,北堂君浩每次跟白若莲同处一室就觉得心累的很,这次干脆整个身子都冲着床榻,宁愿看白凤兰假惺惺的掉眼泪也不愿多看她一眼。
倒是白凤兰,趁此机会得意的对白若莲挑衅一笑,那模样,似乎已经看到白若莲被打入冷宫的惨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