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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一百号人安置在军营中,暂时还没有开始训练,而是先编组,分成了八个队伍。
八个队,任命了八个队正,八个小子只是做了一个队正而已,就已经喜形于色了。
更让他们高兴的是,杨潮当众宣布,八个队正月饷涨到一两,让他们忍不住欢呼。
其他士兵月饷两钱,看到队正就有一两银子,脸上不由露出羡慕。
杨潮适时的告诉这些兵,谁练得好也能提拔,只要当了队正就是一两银子。
接着对几个还没兴奋完的队正说,到年底要提拔几个旗总,每个旗总月饷三两。
立刻再次吸引了几个队正,杨潮继续说,只要谁的兵练的最好,就提谁做旗总。
不管是新上任的新队正,还是刚刚招来的新兵,各自欢喜起来。
只有表弟赵康闷闷不乐,他本来就是队正,以前这些人都归他管,现在却要跟他平起平坐了。
杨潮最后悄悄安慰他,说会最先提拔他当旗总,赵康才恢复了活力,不过跟上次一样,杨潮依然告诉他,不能给杨潮丢人,如果让别人不服气的话,杨潮也不好硬提拔他的。
而如何给杨潮争气,现在赵康是队正,杨潮告诉他,只要能把兵练好,就可以了。
杨潮没有急于训练,而是让队正带领士兵,先修理军营。
军营中完好无损的营房不足十间,可是陈宽和李富两家几十口子就占据了六间房。
剩下的房屋,根本就够这些兵使用。
杨潮请了匠人看过,说要修好军营,得二三百两银子。
杨潮的军营,在秦淮河入江口右侧,过去是一片滩涂,后来修建了固定营房。
最兴盛的时候,这一大片营房中住了三四万人,现在总共都不到三千人了。
杨潮的这个营区,过去有三千人左右。
整个大明朝,军制一直在变化,开始主力是卫所军,卫所兵败坏后,就征召营兵,但是营兵制度一直都没定型,经常性的改动。
新江口水兵营也是这样,过去这里是一个哨的营房,定额三千人,常驻一千营兵,轮班两千班军。
现在的编制已经变了,因为水军大营是倭寇之后重新编练过,哨这个编辑取消了。
现在是营、部、司、旗、队、伍编制,这里是左司的营房,最大的官就是杨潮这个左司把总。
一个伍五人,一个队十到十二人,一个旗三十人左右,一个局一百人左右,一个司四百人左右,一部则是千人上下,一营兵两千多人。
杨潮分了八个队,一个队十二人,总共九十六人,剩下四个人,杨潮挑出来跟在身边。
不是杨潮怕塞不下去这些兵,而是因为这四个人年纪都比较大。
其中最小的三十三岁,最大的都四十了,他们不适合跟年轻新兵一起进行高强度训练。
一般情况下是没人会招这样的兵的,但这四人都是操帆的好手,因此才被杨潮招了进来,水营自然得有会开船的。
请了几个泥瓦匠、木匠,让几个军官带着新兵,帮手工匠整修营房,杨潮则带着四个老兵去赴宴。
宴会地点就在金钗楼。
金钗楼不是别的青楼,正是杨潮和康悔开的青楼。
这个名字是杨潮取得,其实一开始杨潮想取个天上人间的,但是想想太恶搞,又想到了红楼梦中金陵十二钗的雅名,就取作金钗楼了。
宴请的对象是王潇,因为杨潮计划再做一个集会,请王潇来帮忙的。
但是王潇一来就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张溥死了!”
杨潮心中不由震惊,张溥之名,直呼而出。
直呼其名是很不礼貌,很失礼的行为,三国演义中马超跟曹操有杀父之仇,也不直呼曹操之名,一直只喊阿瞒。
杨潮自然清楚,但确实是太意外了,张溥刚把周延儒捧到首辅的位子上,自己就死了。
“哎,可不是吗。”
对张溥的死,王潇比杨潮还要失望。
他这次一直陪同张溥北上,帮张溥把钱从南方汇兑到北京,又帮着张溥一路打点送礼,虽然他借机认识了不少达官贵人,可是最大的好处还是得到了张溥的友谊,但是张溥死了。
张溥一死,王潇的努力就大半付诸流水了,他怎能不失望。
“天如公怎么死的?”
杨潮不由奇怪,张溥几个月前跟自己分别的时候,看起来健健康康,怎么去了一趟北京,回到家就死了。
王潇冷笑道:“被人毒死的!”
“啊!”
杨潮惊呼一声。
杨潮问道:“是谁干的?”
张溥运作周延儒上台,这名头传出去,谁敢杀张溥啊。
王潇道:“没抓到案犯,听说有人看到吴昌时前一天晚上去过张天如家,第二天张天如就死了。”
“吴昌时?”
杨潮更是疑惑,吴昌时可是复社骨干,是张溥手下干将啊,吴昌时怎么会谋杀张溥呢。
王潇却肯定道:“张天如势头太猛了,推周玉绳再相,声势一时无两,不是每个人都想看到他如日中天的。”
杨潮点点头,也觉得王潇说的有道理,张溥却一下子就在江南名望猛涨,可是他的政敌却绝对不想看到这些,但是如果是复社内部的争权夺利害死张溥,就太让人心酸了。
王潇继续冷笑:“张天如死了,他亲手把周延儒推上首辅宝座后,被人毒杀了。但是你知道现在,他那些复社中的‘同道中人’在干什么吗?”
杨潮摇摇头。
王潇哼道:“他们现在全都急着找周玉绳,急着给自己在朝中谋一个位置。”
这倒不奇怪,复社的人希望周延儒给他们一个官职,其实阮大铖不也想借助周延儒重新出山当官吗。
杨潮不由问道:“也不足为奇,这时候正是谋求上位的好时机。”
王潇摇摇头,一脸鄙夷道:“这些人平时自诩清流,以正人君子自居,争权夺利虽然无可厚非,可是现在张天如尸骨未寒,后事都还没人料理,他们就急着去争权。瞎了张天如一番苦心!”
杨潮此时心中不免森寒起来,张溥帮这些人推了周延儒上台,帮东林复社在朝中竖起了一面大旗,可是他被毒杀不说,后世都没人料理,平时他那些志同道合的朋友、社友们,竟一个个都跑去周延儒那里要官了。
王潇继续道:“还有那个钱谦益。当日跟复社公开决裂。可是周延儒一上台,竟然舔着脸巴巴就凑上去了。竟然公开奉扬周延儒,公开赞颂复社是君子之社,公开说复社东林志同道合,面目当真可耻。不就死想让周延儒给他们东林人一些官位吗。这还要不要脸了。”
杨潮此时突然感觉到一股森寒,这些饱读诗书的文士的无耻,竟然让他从头凉到了脚。
这些人饱读诗书,满腹礼仪文章,读的都是满纸仁义道德的圣贤书,可他们从书里竟然只读到了势利二字。
“满口仁义道德,满肚子男盗女娼!”
杨潮突然想到这句话,以为是侮辱文人的,不想却是他们真实的写照。
王潇一听,赞道:“骂得好!”
王潇这一赞,让杨潮突然冷静下来。
杨潮叹了口气:“总有些好人吧。”
王潇竟然也跟着叹了口气:“别说倒是有一个人,贵阳马士英。这人竟然奔波数千里,从贵阳来到吴门帮张天如料理后事!”
“马士英!”
杨潮心中不由一动,这也是一个大奸臣啊。
但是却不想却如此讲义气,东林复社的人都不管他们的首领,马士英却管。
杨潮不由疑道:“难道马士英跟天如公有旧?”
王潇赞叹道:“如果有旧还好。这个马士英遭遣戍待罪在家,跟张天如却并不相识。只是他朋友阮大铖跟张天如是好友,张天如死,他得知无人料理后事,就奔波而来。”
张溥是婢女生的,因此小时候家产就被当官的兄长给剥夺走了,为此还打了官司,他父亲因此给气死。
张溥完全是靠着自己的苦读成就一番功名的,听说他的书全都抄来的,不抄不读。
当官后张溥也不是那种贪官,而且也没当多久就被赶走了,所以家无余财,下葬都没钱。
马士英从贵阳得知消息,就千里奔波来给他送葬。
如果说马士英是为了自己,那说不过去,一个死的张溥,哪里比得过一个活的周延儒。
整个东林复社的士子,不都在忙着巴结周延儒,而不顾张溥的后事吗,马士英却反其道而行之,此举可能让他凸显出来,可是也等于得罪了那一大批士子,甚至得罪周延儒。
杨潮颇为想不通马士英的动机,也不由叹道:“马士英倒是仗义。”
王潇道:“也不是那么仗义的。听说是有人举荐了他。周延儒做了个顺水人情,还了阮大铖的债。他感激阮大铖,所以帮阮大铖的朋友张溥料理后事,虽死算不上仗义,可也是知恩图报,这个人可以交。”
阮大铖当初有两万两捐助,加上阮家河房的政治会上,筹集到了十几万两的献金,可以说周延儒再相,阮大铖居功至伟。
可是东林复社依然反对让阮大铖复出,周延儒就来信给阮大铖解释自己的苦衷和难处。
直接表示愿意让阮大铖的好友马士英起复,还了阮大铖这个人情。
这还真是个顺水人情,因为人听说人是礼部侍郎王锡沄,因此周延儒其实一分人情卖了两个人,不但落了王锡沄的情,还还了阮大铖的债,又不得罪东林复社那些所谓的正人君子。
听完王潇说的北京官场的故事,杨潮也是不由赞叹,至少在政治手段上,这个周延儒是个人物,很会玩平衡。
王潇又道:“还有那个吴昌时,竟然也高升了,现在成了吏部文选郎中了。”
吴昌时毒死了张溥,然后不但没被抓住,没受到牵连,反而升官了。
他不被抓很好解释,他是京城中的官员,地方官不敢管,再说没有真凭实据,谁敢说他杀了张溥。
但是张溥一死,他升官这就有些怪了,让人不得不联想其中的关系。
看到王潇的眼神话里有话,杨潮不由疑惑道:“你是说,要杀张溥的是周延儒?”
王潇连忙摇头:“我只是猜测而已。”
但是杨潮觉得,这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了。
周延儒已经被皇帝任命为中极殿大学士,内阁首辅,同时还是吏部尚书,提拔吴昌时做吏部郎中显然是要过他的手。
张溥捧周延儒当首辅,吴昌时杀张溥,周延儒提拔吴昌时,这其中肯定有阴谋。
杨潮却想不通其中关节,因为他知道的消息太少。
直接问王潇:“你还猜到了什么?”
王潇笑道:“张溥不死,周玉绳怎么做官?”
王潇这一问,杨潮恍然大悟,对啊,张溥捧周延儒上台,周延儒要不想受到张溥的钳制,只有干掉张溥这一条路,否则他就是个傀儡,显然这个老官僚不想当傀儡。
杨潮心中不仅震惊:“这个老家伙,不但圆滑,不但会玩平衡,而且心黑手毒啊。”
张溥捧他上台不说,张溥还是他的学生,可是他竟然也狠心谋杀,有这份厚黑的脸皮,难怪他能当首辅了。(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qdread微信公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