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纳兰正德和东琉璃之前因为遗产问题闹得十分难看,可变成谈婚论嫁的局面之后,市民们就像集体失忆,讨论的话题尽是这两人郎财女貌多么般配,豪门之间就喜欢玩这些相爱相杀的游戏。
纪暖也不知道东琉璃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爱一个人爱了十年,当他死了以后,扭头就嫁给了恋人的大哥,这个大哥还对她做过那种事情……
为了拿到遗产帮助难民,宁愿委身下嫁,真不知道东琉璃到底是伟大无私,还是另有谋划。
百里云川说的不错,东琉璃这个女人是绝对不能小看的。
一个是豪门世家的唯一继承人,一个是元老再嫁的掌上明珠,凭他们的身份地位,哪怕在章西城里跺跺脚,都足以让这个城市抖一抖。这两人的终身大事自然更是含糊不得,又是选良辰吉日又是各种折腾定制,派头堪比布里塔尼亚帝国的王室大婚。
这也是一次与民同乐、增进市民与难民交流的好时机,纳兰家、东家与军区将会联名派发救灾物资,以及对难民开放部分市区,让他们在这里住下来。
因为牵扯到的人数众多,意义重大,再加上计算机大楼那事儿,军区压力更大,丝毫含糊不得,每一处安保都要严防谨守,免得再出什么差错。
在春暖花开的周日,这场备受瞩目的盛世婚礼终于如期举行。
即使纳兰家财大气粗,婚礼也还是差了点火候,章西所有的商用花几乎都集中到了婚礼会场,但还是不够用。
原本像他们这样的豪族是直接购买进口花朵的,但早在病毒爆发的时候,华夏就已经对外封锁,为的就是防止病毒扩散。
如今,国际社会已经知晓华夏大地遍布丧尸,人口锐减,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攻占华夏的时候了,可是没有一个国家愿意冒这样的风险。
众人都心知肚明,一旦病毒在全球传开,这个地球都会完蛋。
现在,任何与华夏有关的信息都等同于十九世纪带着黑死病的船,带着死亡和恐怖,谁也不敢和这里的信息接触,更别提进出口买卖了。
在花朵不够用的情况下,只有东琉璃的手捧花是真正的白玫瑰,余下的装饰花都是用彩纱制作的。
仪式在上午举行的,各路名流几乎把作为婚礼会场的章西酒店给挤爆了,纪暖从车上下来,初见到这群衣香鬓影的人们时,还以为自己一瞬间穿越了。
这些人的脸上满是怡然自得、优雅安逸的神色,外界的变故对他们也根本没有什么影响,因为金钱的力量,他们比普通人拥有更高的生存几率。
如果只是好好的当个大少爷,那蓝和顾前兴许也不会……
纪暖暗暗攥拳,不再继续想。
这样的回想只会增加她的痛苦。
作为军区特别部队成员兼陆军少校,以及外交世家出身的贵公子,解封臣受到邀请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他这一次出席带着贺礼和纪暖,毫不避讳,趾高气扬的往里面走。
纪暖在章西见到的大人物不多,但是,在华都的时候,她可是出席过那蓝婚礼的,当时的宾客有不少都逃了出来,再见到她的时候,就感到惊讶了——
这女人不是跟百里云川在一起的么?怎么换了一个男伴?
他们心里虽然这么想,嘴上却不敢问,万一说错了话,不管是得罪百里云川还是解封臣,他们都是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毕竟现在时代不一样了,他们得靠着军人保护啊。
还未进门就是一阵虚情假意的寒暄,解封臣很习惯这样的场合,一路推着纪暖往里面走,游刃有余的应对各色人,并且不余余力的将纪暖介绍给宾客。
“这位是我的未婚妻,纪暖……她与我是同僚,在任务中负伤了……她和新娘是好朋友……我们的确也好事将近,希望诸位到时候来捧个场……”
这个人说着冠冕堂皇的客套话,笑容看似真诚实则虚伪,纪暖听得都快翻白眼了。
好不容易经过重重宾客,将贺礼送上,解封臣推着纪暖走到一处屏风前,接着屏风的遮挡,走到纪暖跟前,弯腰和她对视:“作为外交官的未婚妻,你多少应该学会适应这种场合。”
纪暖不耐烦的撇开脸:“要是嫌我不会说话,你可以不用带着我来,我给河曲打个电话就是了。”
“那怎么行?好歹你是我的未婚妻,带你出来见见世面,也是我作为丈夫的责任。”
一听到他嘴里吐出“丈夫”两个字,纪暖就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她实在无法将这个人和“丈夫”两个字联系起来,而这个人也无法代替顾前……
这个想法刚生成,解封臣忽然抬起她的下巴,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在我身边不许想别的男人。”
纪暖别开脸:“……我想谁是我的自由吧。”
“的确如此,但我会不高兴。”
“解部长您不高兴的事情多了去,让我一个个的避讳,我没有那个心情。”
“看来你身体的确大好了,都有力气跟我犟嘴了。”解封臣双手按住轮椅,俯下来将她笼罩,“那今晚就不用回医院了,直接跟我回家好了。”
纪暖咬唇,又羞又愤的瞪着他。
自打河曲上次离开医院,就再也没人来看过她了,江河湖海,百里云川,还有同宿舍那几个舍友……
她真的成了孤家寡人,每天都要面对解封臣,而解封臣也毫无人性,没少借着照顾她的机会对她亲亲抱抱,每次都要她掉泪才会停下来。
结婚申请都提交了,他自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纪暖毫不怀疑,要不是因为自己刚动过手术,他连上床这种事都提的出来。
纪暖死守着最后一道防线,不让他靠近,解封臣也无意在这种场合让她难做,于是直起身,看了看时间:“唔,我们先落座吧,百里云川很快就会过来,要是你想坐他身边,我可以帮你这个忙……”
“解封臣,这样逗我很有意思么?”纪暖抬起头冷冷的看着他,“不要把我逼急了,别忘了我有精神病!”
“你这样说可真是误会我了,亲爱的。”解封臣温柔的抚了抚她的头发,“我只是想创造机会,让你们把话说清楚啊。”
纪暖忍无可忍:“我说过了,不要随便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