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云川打定主意的事,外人是拦不住的。
裴凉听他要“单刀赴会”,立刻就有意阻止,然而不等他联系到能管住百里云川的长官,百里云川已经离开了北极号,不知所踪了!
舰长跑了,这可是个大问题!
然而没人知道百里云川是怎么走的,他是特种兵出身,重拾旧艺并不困难,难为的是下面的这些人,走也走不了,只能硬着头皮顶住压力。
纪暖醒过来以后,已经身在雷霆号了。
她迷糊的厉害,甚至不记得吐血之前见过百里云川,一睁开眼就一脸的茫然。
医生动手术,从她身上取出了五十四根金属制成的小倒刺,倒刺很小,可刺进去的角度刁钻,从头到脚都有,等于给纪暖重新扒了一层皮,参与手术的医生都看得心惊,简直不敢想象她是怎样撑到现在的。
由于之前湖玉放了纪暖,现在不被允许接近,于是来探望的是另外的熟人——解封臣。
百里云川一走,雷霆号就是解封臣的天下。封锁了百里云川出走的消息,他施施然的坐在纪暖的病床边,歪着头看她“认得我么?”
纪暖自己撑着身子坐起来,吭吭咳嗽几声“不要闹了,解封臣……这里是雷霆号?”
“嗯。”
纪暖吐血晕过去之后,加上手术,足足睡了两天一夜,这会儿脑袋就有点不清楚。她愣愣的坐在床上,给自己理清思路,末了想起裴凉的那句话,胸口猛然窒痛,痛的她脸都白了。
解封臣也心疼她这个样子,见状伸手在她背上拍了拍“别想太多,先把自己身体养好再说吧。”
“……”纪暖勉强控制住情绪,不让自己哭出来,颤悠悠的问道,“裴凉呢?”
“他受了些皮外伤,被调到希望号上担任研究所的护卫队长了。”
裴凉在外面干的是卧底的活,回来以后也有两层身份,其一就是特别行动部队成员,被当护卫队长也是很正常的调动。
“那……有没有初一的消息?”
月升初一是解封臣的团长兼偶像,听到她的问话,他也没有骗她,只是摇一摇头,实话实说“没有消息。”
心更加痛了“他是为了掩护我们逃走,才……”
“团长做事必定有他的用意,你不必自责。”解封臣故作轻松的笑笑,“再说,你们两个的身手谁有他好?团长一定会自己想办法脱身的。”
这话说的,他自己都半信半疑。
因为卡伦已经成了困兽,困兽是非常危险的,这个正常时候就像恶魔的男人,在危险时候更不能指望他像个人。
距离出事已经两天,团长还是没有消息,估计已经……
不是不担心,不是不难过,只是无用的担忧在眼下毫无用处,只会动荡人心。
所以他干脆当做无事发生,让外人什么都看不出来。
纪暖跟这些人打过交道,知道月升团的杀手是什么尿性。解封臣现在说的话,她一个字都不相信。
可是又毫无办法。
六神无主的四下看了看,她提出了新的问题“你们抓到卡伦了吗?”豆子书城
这个问题比上个问题更难回答,好在解封臣早有对策“还在追击,只是对方太狡猾,没办法一网打尽。”
“不要放过他们,他们太坏了。”说到这里,纪暖觉得体力不支,眼皮直打架,她强撑着睁开眼,喘着气把剩下的话说完,“要是实在打不过,也不要冒险……反正……”
话音未落,她向后倒去,解封臣赶紧扶着她,把她放回被窝,她连眼皮都睁不开了,断断续续的说道“来日方长……”
说完,她力不能支,沉沉的睡去。
解封臣看了一眼药瓶,稍稍松了口气。
他让人在药瓶里加了一点安眠药,希望她能睡得好。要是任由她问下去,谎言迟早要露出马脚。
安顿好纪暖,解封臣走出病房,站在甲板上呼吸新鲜空气,宋婉心恰好结束工作过来,怀里还抱着熟睡的纪心。
经了这些日子的相处,纪心醒着的时候,还是不让她抱,一抱就哭,但已经可以接受解封臣。
湖玉这些天为了海涵憔悴,连存希也跟着闹腾,存希一哭,纪心也要哭。为了让湖玉睡个好觉,她只好把纪心抱出来,在解封臣这儿放一放。
娇柔的女人抱着小小的婴儿,解封臣见状,主动上前接了孩子,很自然的问候“湖玉那儿怎么样了?”
“大人小孩都睡了。”宋婉心揉一揉手臂,纪心吃好喝好,长的飞快,坠的她手疼,“纪暖呢?她还好吧?”
“也就那样。”解封臣苦笑,低头看了看纪心,结果发现这小丫头居然长得有点像百里云川了。
难道是百里云川经常带她的缘故?
纪心睡觉嘟着花瓣一样的小嘴,时不时吐个口水泡泡,睡颜堪称安然。解封臣看看海面,又看看孩子,心里暗暗的叹了口气。
这孩子是不幸的,也是幸运的。
起码在雷霆号上,她以后是可以无忧无虑长大的。
宋婉心看解封臣抱孩子抱的一句话都不说,左右也没见到那个人,忍不住问道“最近两天怎么都不见舰长了呢?”
“他啊,比较忙,这几天不见人的。”
“哦……是因为纪暖回来了吗?”
解封臣正陷在愁绪里,闻言也没有多想“嗯……你的培训快要结束了吧?”
“是的,本周结课。”
“有想到去哪里工作吗?”
“有的。”宋婉心顿了顿,说道,“上面把我分配到了流星号,那里需要帮助的人比较多,离这儿也不远。”
解封臣随口一说“怎么不来雷霆号?存希和小心都离不得你,以后还要两头跑,怪辛苦的。”
宋婉心温柔一笑“不辛苦呢。”
就算待在雷霆号上又能怎样,还不是为他人做嫁衣?还不如跟那人保持一点距离,让距离产生美。
要是放在平时,解封臣其实也能察觉到宋婉心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现在他满头愁绪,自顾不暇,并未意识到身边乖顺温婉的女人另有所图。
既然她自己都说不辛苦了,那就随便她吧,如果她自己受不了,应该会开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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