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众将领都已经回去补觉了。
只剩下那个,西北军的报务员,独自在电台前默默的等候。
感觉昨夜的自己,刚刚被武义春的奇思妙想,打开了一扇窗户,现在却无用武之地。
在焦急的等待中,一封新的电报发了过来。
他记在纸上一看,还是明码的。
“西安杨将军处,你部与保安军相隔不远。”
“昨夜为何不用电话联系,为何非要用电报传话。”
他一看,呦,被发现了。
这是终于有明白人上班了。
他等了五分钟,用电台发报回复:“等长官醒了,我帮你问。”
那边又发来电文:“为何保安军电台,明明可以直接联系南京。”“还非要你们西安方面,转接电文?”
他又回复:“工作程序,有所规定。”
南京那边锲而不舍的追问:“既然是工作程序,为何保安军昨夜,又擅自联系南京?”
泥人也有三分土性。
被问烦了的,西北军报务员,先是回复了一句:“你昨天怎么不问?”
然后又继续换了,保安军的电台频道发报:“我们司令说了,关你屁事!”
气的南京电台那边,一个少校军衔的长官,又要摔杯子。
却被边上的一个少尉,一把把他的手按住了。
“科长,不能在摔了,这个是我的杯子。”
科长倒是很给他面子,放开了水杯。
那个少校心肝宝贝似的,把水杯藏到了抽屉里。
少校问道:“怎么着,你就一点也不生气?”
“听听刚才的电报,这还有个上下尊卑吗?”
少尉笑道:“科长,您生什么气呀,先看看这个。”
说完后把当天早上,刚刚整理好的电文,送给了他们科长。
科长接过来一摞电文,低头开始阅读。
可他越快越觉得不对劲,却又说不出什么来。
他干脆问道:“这些电文怎么怪怪的?可是又说不好哪里不对,你来说说。”
少尉说道:“科长你看呀,一开始呢,西安的电文回复的磕磕绊绊的。”
“可是到了晚上八点以后呢,您请看。”
“虽然回复的时间,还是有长有短。”
“可是回电的条理,变得更清晰了。”
“他们之间传话的时候,就不像离得很远的样子。”
“就好像是面对面,坐在了一张桌子上。”
科长疑惑的看着这个少尉说道:“你是说,陕西的杨老虎和叶子厚,他俩个联合起来耍老子?”
少尉笑道:“他俩耍你干什么?”
他用手指了指楼上:“他们要耍的是楼上的那位。”
科长回头看了看,紧闭的办公室大门。
低声说道:“还好昨天晚上不是我值班,要不非得让西安那边,给气死不可。”
少尉又说道:“科长请看,您在看这一点以后的电文。”
“这一问一答,还有这语气手法,分明就是一个人,在同时操作两台发报机发报。”
这回科长也不淡定了。
说道:“不可能吧,据我所知,这世界上,还没有人,可以同时操作两台发报机发报。”
少尉说道:“科长,您是贵人多忘事呀!”
“听说当年党务局上海站,有个奇人叫武义春的,就有这个本事。”
“可惜就是没有人,见过他的这套手法。”
“后来那边说,他因为争风吃醋失败,自动脱离了党务局,跑到国外去了。”
科长听了,也是唏嘘不已。
又说道:“那你说,这一堆电文怎么和上面交代。”
少尉笑道:“我的大科长,什么也不用交代,直接封存了事。科长一愣,问道:“为什么?”
少尉说道:“您再看看,昨天监听到的日本电文。”
“到了晚上7点以后,就完全不提小岛太次郎的死讯了。”
“说明了什么?说明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日本人已经认可了此事。”
“不信您就等着,一会儿就会有命令,让你不要管这件事。”
刚刚说完,汪某人的秘书走了进来。
阴沉着脸问道:“昨天关于,小岛领事死亡的电文,在哪里?”
科长连忙把电文递过去。
秘书也不说话,转身摔门而去。
秘书的心情,可是不怎么不美丽呀!
汪某人早上接了一个电话,当时脸就白了,好像被谁给骂了一顿。
匆匆忙忙的,让他快去机要科,把电文拿回去处理。
他早饭都没吃,就跑过来了,总算完成了任务。
科长看着汪某人的秘书走了。
关上门,对着少尉竖起了大拇指。
“郑耀先呀郑耀先,难怪南昌行营那边说了。”
“蓝衣社的戴某人,亲自点名要你,你果然厉害,什么都瞒不住你呀。”
郑耀先眼神暗淡的,看着他们科长。
“科长,感谢您这两年来,对我的照顾。”
“有了您的栽培,我才能有这样的发展。”
“耀先在这里谢谢科长了。”
说完了,郑耀先给他们科长,鞠了一躬。
科长扶起郑耀先,口中欲言又止。
郑耀先又说道:“科长保重,耀先这就告辞了。”
科长说道:“怎么走的这么急呀?”
郑耀先苦笑着说道:“南昌那边催的急呀,今天正好有飞南昌的飞机,他们给我订了个位。”
与科长道完别,郑耀先走出了国府大楼。
想了想自己留下的密语,希望上级可以看到吧!
上了小汽车,直奔机场而去。
陕西保安军的叶子厚,从睡梦中惊醒。
大喊一声:“郑耀先,好你个老六,差点坏了我的好事。”
卫兵听到了喊声,连忙询问。
叶子厚擦了擦头上的汗,回了一句:“唉,没事,做噩梦了。”
刚刚在梦里,他看到了郑耀先。
就埋伏在八百里以外,瞄着自己打了一枪。
眼看着子弹,就打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脑袋旁还有一个血槽,转眼血槽表数变零。
又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个声音:郑耀先VS叶子厚,Ko!
气的叶子厚直晃脑袋,睡眠不足后遗症,越来越厉害了。叶子厚来到了临时机要室。
看到武林一边乐,一边翻着电报稿。
武义春和那个西北军的报务,两个人一左一右的蹲在门口。
一人一大碗油泼面,上面还铺了厚厚的一层熟牛肉。
就着蒜吃的这个香呀,还不停的用袖口,擦着鼻涕,哪还有一点高手的风范。
武林见叶子厚来了,让他也进屋吃面条,表示还有的是。
叶子厚看看武义春的袖口,一点胃口都没有了,恶心的不行不行的。
告诉武林,自己去补觉了,没事别吵醒他。
结果不到十点,就被叫了起来,因为,田中来了。
看着穿着便衣的田中,一身衣服脏兮兮的,还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
问武林道:“怎么回事?”
武林憋着笑说道:“大白天的不走正门,还爬墙。”
“要不是有士兵认出他来,差点让卫兵给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