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家子并不是普通的人,他们的祖上,是当年跟随石达开西征的,太平天国的后裔。
当年的石达开的刚才手下,曾有数百人过大渡河探路。
没想到回来的时候,石达开已经被俘了,渡口也被清妖封锁了。
他们就逃到了山里,躲了起来。
时代变迁,他们还是在山里与天斗,与地斗,与土司斗。
曾经的太平军的后代,也只剩下不到百十户人家了。
好多的汉家习俗都改变了,和山里人没有什么区别了。
只是遵循老祖宗的遗训,汉服可以改,汉话不能丢。
总有一日,他们要下山去认祖归宗。
所以阿宁一家子,从服饰上看,是山里的少数民族,但是汉话确是一点没丢。
常年的与世隔绝不问世事,让他们对山外面的人,没有恶意。
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好感,有的只是深深的防备。
要不是阿宁到了婚配的年龄,她又对山里的小伙伴,实在是看不上眼。
他的阿哥和阿爸,也不会冒险,带她下山来“抢亲”!
看着阿宁一家,就要回转山里,曾志才特意邀请他们全族下山。
按曾志才的话说:大清都亡了二十多年了,你们也该下山回家了。
当年太平军的后人,被清军绞杀无数,好多的家族,都断了传承。
现在是你们为祖宗宗祠,再续香火的时候了。
安排好了阿宁一家子,炸桥的事情,也有了眉目。
就在郑金子想办法,要偷保安军的马逃跑的时候,他被苟富贵给盯上了。
一开始苟富贵,也不知道是郑金子让人炸的桥。
他们刚刚过桥的时候,已经累的不行了。
就和两个抬他的士兵,就在桥的不远处自己躺地上了。
桥爆炸的时候,他们因为离得近了,都被震晕过去了,刚刚才醒过来。
一个抬担架的说了一句,“狗日的郑金子抽什么风呀,没事吃饱了撑的,炸什么桥呀?”
一下子就让,昏昏沉沉的苟富贵,清醒了过来。
连忙找来他以前手下的兵,去偷偷的跟着郑金子。
一会去跟踪的人回来说,郑金子的人,老是往保安军骑兵那边溜达,可能要偷马。
苟富贵立刻找到一位保安团点连长,偷偷的把郑金子给告发了。
那个连长听说了,不动声色的去了骑兵团。
找守卫军马的人说了几句,就调开守卫。
郑金子的人哪里知道,保安军的人,还会钓鱼执法。
就高高兴兴的跑去,告诉了郑金子,现在没有人守着军马,可以下手了。
让郑金子想不到的是,他们刚把马牵走,还没上马呢,就被保安军的人给一窝端了。
刘湘邓北候等人,看着郑金子的人,被保安团的人,推推搡搡的带了过来。
他们都很惊讶,不知道这是又有了什么误会。
他们没有想到,这炸桥的真凶,被误打误撞的苟富贵,给找到了。
郑金子人还没到,话先到了,一个劲的叫屈。
“刘总司令,邓总指挥,他们保安军的,也太欺负人了。”
“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把我们的人给抓起来了。”
“我好歹也是咱们川军的人呀,就算真有什么做的不对的,也轮不到他们陕西人来管吧?”
“这是越俎代庖呀,司令!”
“他们这就是没有把您,刘总司令放在眼里!”
“他们就是没有把您,邓北候总指挥放在眼里!”
“他们就是没有咱们,川军放在眼里呀,司令!”
刘湘都要气乐了,这个郑金子,平时一副没文化的样子,今天怎么还一套一套的了。
邓北候听完怒斥道:“郑师长,你嚎什么嚎?有事说事,影响团结的话不要说。”
这时贺国光也走了过来,问道:“郑师长,你们怎么回事?为什么和保安团的人,发生冲突?”
郑金子心说:什么叫我和保安团的人,发生冲突呀?
你眼睛瞎了,没看见是保安团的人,把我们押过来的吗?
你们中央军的人,是真向着中央军的人说话呀。
看这偏架拉的,一张嘴就给我定性了是吧?
郑金子知道,今天要想活命,就得浑水摸鱼。
可以从川军,和中央军的关系入手,就算是要死,也得拉着刘湘当垫背的。
郑金子说道:“司令,您看出来了吧,咱们川军就是后娘养的!”
“他们中央军系的,就是要联手毁了咱们川军。”
“司令呀,你可不要上当呀!我们川军已经死的够多了呀!”
“各位同袍们呀,都是贺国光逼着司令去打红军的呀!”
“要不我们这两天,怎么会损失了五万多川军将士呀!”
郑金子这一番话说出来,正可谓是先声夺人。
首先,郑金子虽然是暂编师的编制,部下又多为各地的保安团组成。
可部下的战斗力再不强,他郑金子,也是川军中挂了名的师长。
他带领的部队,也是川军的编制。
他的话,还是很有说服力的。
这时的贺国光,反倒是不好说话了。
毕竟他的初衷,除了配合南昌的上峰,围剿红军。
消耗四川地方军阀的有生力量,也是他的目的之一。
而包括刘湘、邓北候在内的川军将领,怎么会看不出来他的伎俩呢!
只不过红军在四川,建立了自己的红色根据地。
川军为了自身的地盘和利益,也要和红军大战一场。
再加上贺国光一再相逼,如果刘湘不愿意围剿红军。
那么就让条路出来,让中央军入川,来围剿红军的苏区。
刘湘怎么可能同意呢,只好结束了部队的集训,匆匆忙忙的发起了进攻。
真要是再给刘湘三个月的时间,训练部队。
钱无够的八千多人,也不会那么快的,就全军覆没了。
看着他们相互怀疑的眼神,郑金子暗自得意,就准备再添一把火。
没想到保安军的曾志才,第一个反应了过来。
这东拉西扯的在干什么?怎么越说越离谱了?
不是应该先问问,为什么保安军的人,会把郑金子控制起来的吗?
他看见苟富贵,也在一旁一起跟着过来了。
就想着他也是川军的人,说话还是有说服力的,所以就让他回话。
曾志才直接问道:“苟富贵,保安军为什么请郑金子师长过来?”
曾志才巧妙的用了一个“请”字,来化解双方的矛盾。
苟富贵眼看着郑金子的巧舌如簧,这是要翻身了吗?
他要是没事了,自己不就成了,出卖长官的卑鄙小人了吗?
这种事,轻则会被同僚所不齿,甚至被驱离出部队,重则今天就会小命不保呀!
这时曾志才的一句话惊醒了他!
只要自己,说出了是郑金子,把桥炸了的真相,就可以至郑金子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