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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很从容淡定,可罗天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将吊脚楼内情况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却抓不住要点,一路默默地回到苗天禄家吊脚楼下。

一脚刚踏上楼梯,他又停住脚步,返身避开同样恍惚的苗天禄,说道:“大叔,我去竹林看看乐乐。”

“噢。”苗天禄木然地应一声,眼中很是迷茫,就好像僵尸般,脚步机械地往楼上走去,没了以往的热情。

淡淡地瞧着他的背影,罗天阳深呼一口气,转身往竹林走,那里曾是老巫医清修之地,现在则由乐乐暂时接管,替游客和寨民看病,以及出售一些滋补的苗药。

穿过热闹的苗寨,来到通往竹林的幽径前,望一眼隐在竹林中老巫医家的吊脚楼,他心生一番感慨。

曾经力助乐乐的老巫医,以及那个张罗落洞女出嫁的老嬷嬷,原来是巫灵邪教教徒,所谓山神——千年蛇妖的守护者,他们一代代留在凌阳寨,目的就是为了解开蛇妖的封印。

他们死了,在围剿他的战斗中丧命。千年蛇妖最终因此破印而出,可却没成为巫灵教的大助力,这或许是他们人生的最光辉点,也是洗不脱的污点。不过,一切都成了过去式,湮灭在历史的长河中,连一点点涟漪都翻不起。

这条专门经过整修的幽径,时不时有人带着期望进去,也有人眉开眼笑地走出来,现代人最注重的是健康,这种有着传奇色彩的巫医,自然是他们来到凌阳寨必访之一。

身背背包还插着一把刀,罗天阳装束特殊,一路走去,引来无数好奇而带有惊恐的目光,却没有一人与他打招呼或者搭讪,皆是避在道旁让他先行。

嗨,我有这么可怕吗?

他脸带微笑,神秘感带来的隔阂,让他省去不少麻烦,不过心中还是忍不住吐槽一声。

走到竹林深处,望着那座原本就有些阴森的吊脚楼,罗天阳下意识地停下脚步,两眼四下扫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就往吊脚楼走过去。

乐乐学的虽然是巫术,可她看病的模样却更像老中医,两指轻搭在一中年男子左腕上,微闭着双眼在听脉。楼内或坐或站着的游客,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个个屏息静气,全神贯注的,看上去煞是虔诚。

罗天阳的到来,令乐乐睁开眼睛,收回两指,冲他笑笑道:“罗道长,让你见笑了。”

“嘶……”一声道长的尊称,顿时引得游客们倒吸一口冷气,目光又转移到罗天阳身上,崇敬的眼神中带有几分惊讶,这个道长实在太年轻,当然据说法力高强。

罗天阳微笑着点点头道:“巫医不就是为人看病的嘛,有什么可见笑的?”见她要起身,他摆摆手道:“你忙,我只是过来走走,没什么要事。”说完,他就在楼内转悠起来,看似只是溜达,实质是在找阴邪之气。

乐乐冲罗天阳背影抱歉一笑,跟那中年男子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然后配了几副苗药,收完钱打发他走人。楼内除少数几人是顺带看病的,绝大多数只是来买滋补药,没多久,楼内就剩下她和罗天阳两人。

乐乐洗完手,替罗天阳泡了一杯茶,请他在椅子上坐下,然后笑问道:“罗道长,故地重游,别有一番滋味吧?”

老巫医的吊脚楼,不像老嬷嬷的吊脚楼,阴森而不神秘,找不到丝毫阴邪之气。罗天阳心想,或许是人气旺盛的原因,也或许是蛇妖没想多留下一处印记。他喝了两口茶,呵呵笑道:“像我这种人,哪有心情看风景啊?”

乐乐跟着笑笑,秀眉微微一蹙,沉声问道:“罗道长,寨子里不妥之处吗?”以她的见识,自然知道罗天阳不会闲逛的。

凝视她片刻,罗天阳捧起茶杯又喝了两口,然后才淡淡地回道:“在老嬷嬷楼内,我发现阴邪之气,但不能确定是否蛇妖留下的。不过,里面有许多长虫爬过的痕迹,还有五六张蟒蛇蛇皮,想必与蛇妖有关的可能性较大。”

“蟒蛇?”不同于被吓破胆的苗天禄,乐乐听了,只是眉头皱得更紧些,嘴里嘟哝着低眉沉思。

没有去打扰她思考,罗天阳轻啜着茶水,非常有耐心,等待她给自己一个答案。

良久之后,乐乐眉头一抬,额头却更皱,一双忧虑的眼睛望过来,深呼吸一口气,讪讪道:“罗道长,凌阳寨虽处深山老林,但离蟒蛇栖息之地较远,蟒蛇到寨子应该是蛇妖所为。只是我修为太浅,没能发现它们。”

巫医自然有其独到之处,乐乐又是能控蛇的,对蟒蛇进寨应该很敏感才对,不能发觉这事,修为与蛇妖相差太大,这或许是唯一的解释。

罗天阳没深究的意思,笑笑道:“蛇妖算得上当世顶尖强者,你发现不了没什么可奇怪的。”说到这里,他话题突然一转,“乐乐,你跟老巫医学医多年,有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异常之处?”

“老巫医有什么异常的?”乐乐眉头蹙一下,深感不解,“他除了怪癖一些,其他都与常人无异啊。再说了,我们这种苗寨里的巫医,本身就要求保持神秘感的,无事不太与人接触的。”

两眼紧盯着乐乐,直盯得她头皮发麻,罗天阳才掷地有声道:“老巫医是巫灵教邪道,老嬷嬷也是!”

“啊!”乐乐尖叫一声,张大嘴巴,傻傻地望着罗天阳,满眼的不可思议,显然这大大超出她的想象。

罗天阳却继续给予她震憾:“他们都死了,死于巫灵教邪道围剿我之役,而且他们的修为比到时的我还要强大。”

“那……那他们为何……为何任蛇妖肆虐寨子呢?”刚开始很激动,乐乐说着说着就气愤起来,两眼已经在冒火。

罗天阳淡淡道:“蛇妖就是巫灵教的供神,他们世代相传于此,就是为了替蛇妖提供落洞女,让它通过修行解困,岂会助你镇妖?”

“原来都是假的,原来都是假的……”乐乐喃喃自语着,眼泪突然夺眶而出,开始抽泣起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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