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书崖带着三团及骑兵营迅速后撤。
不到半个小时,就撤出了十里之外!
日军第一零四师团所属之步兵第一六一联队,在战车第八联队及三个独立轻装甲车中队的的协同下,迅速越过帽子山,然后就停了下来,他们不敢再贸然往前追击了,因为他们没办法确定,前方是否还有陷阱?
大梅山独立团虽然逃跑了,但谁知道这是不是又一个陷阱?
帽子山之战的失利,终于让河边正三的那颗蠢蠢欲动的心,一下安静下来,河边正三深刻意识到,大梅山独立团远比他想象中更加狡猾,这一次出击,徐锐的大梅山独立团,看似精锐尽出,其实始终攻中带过,从未放松过戒备。
认识到这一点之后,河边正三便果断的放弃了突袭的打算。
中国人太狡猾,就不能够跟他们玩阴谋诡计,还是堂堂正正方为上策!
河边正三立刻向西尾寿造提出建议,调集两个师团外加两个独立支队,再加野战重炮兵第二旅团、战车第八联队对大梅山展开二次扫荡,不过这一建议遭到了西尾寿造否决,因为大本营不允许他们开战,大本营还是坚持要招降。
日军大本营还想谈,可大梅山方面却不想再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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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镇,机关招待所。
川岛芳子刚刚起床,正在卫生间里洗漱呢,房间大门就被人一脚踹开,然后一大群荷枪实弹的警卫就闯了进来,领头的却是一个腰间别着勃郎宁手枪的年轻军官,这人川岛芳子认得,是徐锐的贴身警卫,好像叫做徐野。
看到徐野带着一大群的警卫闯进来,川岛芳子吃了一惊。
因为川岛芳子能够感觉得到,徐野和这群警卫来者不善。
“徐野先生,你们要干什么?”川岛芳子强自镇定的说,“我是你们团长的客人。”
“客人?哈,不久前你确实是我们大梅山军分区的客气。”徐野嘿嘿一笑,又说,“不过现在不是了。”
川岛芳子说:“为什么?为什么现在就不是了?”
“为什么?你娘的还好意思问我?”徐野冷冷一笑又说,“带走!”
两名警卫便立刻扑上来,反揪住川岛芳子的胳膊,另外一名警卫便立刻拿绳子上来,不由分说将川岛芳子捆绑起来。
不片刻,川岛芳子就被捆成粽子,很羞人的姿势。
“放肆,你们太放肆了!”川岛芳子又气又急更怕,一边挣扎一边高喊道,“我是你们徐团长的客人,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是大日本皇军派的谈判代表,你们不能这样子对我,你们侮辱于我,就是侮辱皇军,侮辱大日本帝国。”
“去你妈的帝国、皇军。”徐野却不由分说,照着川岛芳子肥硕臀部就是狠狠一脚,川岛芳子脚下一个踉跄,额头便撞在门上,顷刻间磕出了一个大包,川岛芳子便立刻雪雪呻吟起来,心下却真的无比茫然,她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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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岛芳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土肥原贤二却是知道的。
之前华中派谴军开始行动前,土肥原贤二原本是可以阻止的,但他并没有阻止,他之所以没阻止华中派谴军的军事冒险,也是为了在后续的招降谈判中,握有更多的筹码,只有这样才能够尽可能压低徐锐的开价。
要不然万一徐锐狮子大开口,要求成为皇协军总司令,你答应呢,还是不答应?
答应徐锐?显然是不可能的,因为这完全不符合帝国的要求,徐锐无论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安分的人,五十万皇协军要是掌握在他一个人的手里,维新政府就未必会完全贯彻帝国的意图,这样的话,扶持这个傀儡政府又还有什么意义呢?
若不答应的话,以徐锐那狂妄的性格,谈判很可能陷入僵局。
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土肥原贤二才装聋作哑,纵容了华中派谴军的军事冒险。
然而,让土肥原贤二万万没想到的是,华中派谴军的军事冒险转眼间就失败了!甚至可以这么说,华中派谴军的军事冒险还没有开始,就遭到了大梅山独立团的迎头痛击,这一下却打了土肥原贤二一个撒手不及。
因为这一来,非但没有减少徐锐手中筹码,反而使得徐锐手里握有的筹码更多!
土肥原贤二完全能想象得到,在后续的谈判当中,徐锐将变得更加的难以满足。
你说为什么?因为他有底气,更因为日军不遵守双方之间的停火约定,背信弃义!
“八嘎,这真的是一群饭桶!”当着中村俊的面,土肥原贤二很不客气的骂道,“一个装备精良的常设师团,又精心准备了这么长时间,却在一夜之间让人打得溃不成军,我实在是找不出别的形容词来形容他们了。”
“哈依。”中村俊重重顿首说,“将军阁下,如果华中派谴军的军事冒险成功,虽然不免会激怒徐锐,但是在招降谈判中,我们完全可以拿停止军事行动作为谈判的筹码,来迫使徐锐做出更大的让步,可是,现在,这一想法却落空了。”
“何止是这样?”土肥原贤二闷哼一声说,“现在我们还是先想想,如何平息徐锐即将到来的滔天怒火吧!”
土肥原贤二话音未落,一个通信兵便走进来报告:“将军阁下,刚刚接到大梅山独立团的明码通电,鉴于华中派谴军于昨夜发起的军事挑衅,大梅山独立团已决定中止与皇军的招降谈判,并且还逮捕了川岛大佐!”
“纳尼?”中村俊道,“他们逮捕了川岛大佐?!”
“哈依。”通信兵重重顿首说,“至少电报上是这么说的。”
“将军阁下!”中村俊扭头看着土肥原贤二,说道,“这下麻烦了!”
有道是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但凡徐锐还有一丝想要将谈判继续下去的心思,他就不可能逮捕川岛芳子,因为这相当于就是国与国之间的断交、宣战!这基本就意味着,徐锐不打算与日军再谈下去了,而准备开战了。
“先别慌乱。”土肥原贤二却摆了摆手说道,“事情或许还没到最坏的程度!”
“纳尼?”中村俊有些错愕的说,“将军阁下,川岛大佐都已经遭到逮捕了!”
“仅仅只是逮捕,并没有被处决,不是吗?”土肥原贤二嘿然说,“徐锐只是把川岛大佐抓了起来,而没有下令处决,这就表明他并不打算把事情做绝,这就仍然表明,他还有把谈判继续下去的念想,所以还没到最糟糕的程度。”
“索代斯奈。”中村俊闻言一想,好像还真是这样。
土肥原贤二却又接着说道:“现在最要紧的是,立即拿出我们的态度,以尽可能的平息徐锐的怒火!”
中村俊说:“我们该怎么做?”
土肥原贤二说:“第一件事,立刻致电大本营,向大本营审诉华中派谴军的不当的军事冒险行为,请求大本营给予训诫!第二件事,立刻致电大梅山方面,务必要向他们说明,土肥原机关事先并不知道这件事情!还有第三……”
稍稍停顿了下,土肥原贤二又接着说道:“我将会立刻飞赴浦口,着手准备与徐锐当面会谈,中国有句很有哲理的老话,危机往往也意味着转机,这次华中派谴军的冒险失败,是危机,但也很有可能意味着转机!”
“纳纳,纳尼?”中村俊瞠目结舌的道,“将军阁下,你要跟徐锐见面?”
稍稍停顿了下,中村俊又说:“将军阁下,这太危险了,徐锐就是头猛虎,哦不不,简直比猛虎还要凶残,万一他并没有投降的想法,我是说万一,万一他就只是在虚予委蛇,将军阁下与他去会面,岂不是危险?”
“与徐锐会面,危险是毫无疑问的。”土肥原贤二点点头,遂即话锋一转又说道,“不过中国还有一句老话,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中村俊说,“此话何解?”
土肥原贤二说:“就是说,要想有所收获,你就得冒风险!”
停顿了一下,土肥原贤二又接着说道:“中村桑,你刚才有句话其实说的很关键,徐锐未必真有投降之意,他很有可能只是在虚予委蛇而已,而如果事实真的就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件事拖得越久,危害就越大。”
中村俊恍然道:“将军阁下的意思是说?”
“没错。”土肥原贤二点点头,又说道,“我现在提出与徐锐当面会谈,既是为了表示我们大日本皇军、大日本帝国的诚意,同时也是对徐锐的试探,徐锐如果拒绝与我见面,那就说明他毫无诚意,只是在虚予委蛇。”
中村俊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还有机会挽回损失,原定赠送给大梅山独立团的一个联队的装备尚未送出,亚特兰大号货轮也仍还在镇江附近。”停顿了下,中村俊又接着问道,“但是如果,徐锐答应见面呢?”
土肥原贤二说:“那就说明,徐锐至少有跟我们谈谈的念头。”
中村俊又说道:“可是这太危险了,要不然还是由卑职代劳?”
“这就不必了,中村桑,不是我小看你,你出面真的体现不出皇军的诚意。”土肥原贤二摆了摆手又说道,“更何况,我也不会什么防备措施都不做就与徐锐贸然见面,我还会是在浦口做周密安排,确保自己的人身安全。”
“哈依!”中村俊重重顿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