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鸦雀无声,并无人回应。
徐锐又接着说道:“万相云,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如果你现在站出来,还算是个爷们,看在你还算是个爷们的份上,我可以给你留一条活路,但是,你要不肯自己站出来,最后却让我们审了出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人群中还是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李默堂以眼角余光扫向万相云,却发现万相云的身体又往后缩了缩,脑袋垂得更低,显然他是不打算站出来了。
见没有人肯站出来,徐锐又说:“万相云没卵子,情愿当缩头乌龟,难道你们整个司令部所有人都没有卵子吗?你们三十二集团军就一个男人都没有?”
听了徐锐这话,李默堂脸上只感到火辣辣的烧,同时难免有些生气。
当下李默堂长身起身,冷然说:“徐团长,你这话说的可就有些难听了。”
徐锐转身走到李默堂面前,然后直勾勾的盯着李默堂的眼睛问:“你是谁?”
李默堂拉了一下身上的将校呢,挺直胸膛昂然说道:“国民革命军第三十二集团军参谋长,李默堂。”
徐锐点点头说:“原来你便是李默堂。”
李默堂沉声说:“徐团长,见了长官也不敬礼的吗?”
“长官?”徐锐哂然说,“你还知道是长官?也好意思自称长官?”
“为什么不好意思?”李默堂淡淡的说道,“李某原本就是你的长官。”
徐锐说:“那我倒想请问一下李参谋长,古往今来、古今中外,你可曾见过无缘无故围攻手下部队的长官?”
李默堂装傻说:“徐团长这话,却不知何解?”
“少跟我装傻。”徐锐冷然说,“在之前,我已经明确警告你们,肥西独立团是我大梅山军分区的部队,可是你们却把我的警告置若罔闻,既然你们敢做初一,那就不要怨我们做十五,所以,也不要再厚着脸皮在我面前自称长官!”
李默堂说:“但是我们围剿的只是肥西的土匪。”
“李参谋长这么说没意思了。”徐锐阴森森说,“如果你非要这么说,那我也完全可以现在就向国民政府还有蒋委员长报告,我们在肥西镇打垮的并不是什么三十二集团军,而只是一伙叛国投敌的伪军,我们仅只是消灭了一股伪军!”
李默堂怒道:“污蔑,你这是污蔑,赤果果的污蔑!”
“行了,李参谋长,我们就不必再继续这种毫无意义的对话了。”徐锐冷冷的打断了李默堂,又问,“现在请你告诉我,谁是万相云?”
李默堂摇头:“真不好意思,我们总司令在天堂寨,并不在这里。”
徐锐眸子里有寒光一闪而过,说道:“看来,李参谋长是不愿意配合我们了,不过没有关系,你不愿意,并不意味着别人也不愿意指认。”
李默堂哂然,他相信绝不会有人会站出来指认。
徐锐转过身,面向院子里的一百多俘虏大喝道:“全都有,起立!”
这一百多战俘虽然被捆住了双手,但是双脚并没有被捆住,当下纷纷站起身。
“以我为基准,排成四排!快点!”徐锐一声令下,包括万相云、李默堂在内,现场的一百多俘虏便很自觉的排成前后四排,毕竟已是阶下囚,没有人会自己寻找不痛快,既便是李默堂也没有愚蠢到真摆出长官架子。
有些话嘴上说说就行了,别当真。
都已经是俘虏,还摆长官的臭架子,那不是找打么?
不到片刻功夫,一百多俘虏便排成四排,每排正好四十人。
“现在听我口令。”徐锐又道,“第一排、第三排,向后转!”
第一排、第三排的俘虏便立刻向后转身,与第二、第四排的俘虏来个四目相对。
徐锐目光凶狠的从第一二排及第三四排中间走过,冷然说:“听清楚接下来的口令,我只会说一遍,记住了,我只会说一遍,谁要是没有听清楚口令,做错了或者没有做到位,哼哼,你们应该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徐锐话音才刚落,守在四周的二十多个狼牙便纷纷举起枪,然后拉动枪栓推弹上膛。
包括万相云和李默堂在内,现场的一百六十名俘虏便立刻紧张起来,同时竖起耳朵,一个个连大气都不敢喘,唯恐听漏了一个字。
徐锐走到队列前,厉声道:“第一排、第三排,报数!”
第一排和第三排的俘虏立刻开始报数,很快从一报到四十。
徐锐冷哼了两声,又喝道:“第二排、第四排,原地深蹲两下!”
第二排和第四排的俘虏没有任何迟疑,立刻做了两下原地深蹲。
“第一排、第二排,稍息!第三排、第四排,向左转!向后转!向左转!”徐锐接着喊声了几组口令,估摸着这些俘虏已经形成惯性了,然后就毫无征兆的大喝道,“第一排、第三排,扇你面前的战友两个耳光,马上!”
第一排、第三排的俘虏便不假思索的扬起手。
片刻后,绝大部分俘获都毫不犹豫的一耳光扇在对面俘虏脸上,就只有一个俘虏高举着右手,迟迟不敢扇下去。
老天爷,他是真的不敢扇哪。
如果面前只是警卫连的长官,哪怕是连长,他一闭眼也就扇了,问题是,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却是他们的总司令,他是真不敢扇这耳光,既便是对面的总司令在不停的无声催促,让他赶紧扇他,可是他还是不敢扇。
他怕呀,怕总司令秋后算账。
徐锐立刻走了过来,沉声问:“为什么不扇?”
“我……”那俘虏的嘴巴嗫嚅了两下,什么都没有说。
“是不是不敢扇哪?”徐锐嘿然一笑,然后转过身直勾勾的盯着对面站着的万相云,阴恻恻的说,“万相云,你要躲到什么时候?”
万相云便知道他躲不过去了,当下拍了拍身上的军装,说:“我这不是躲,就是想要考较一下你,看你能否把我找出来。”
“嘎?”徐锐闻言立刻傻在那里。
我去,见过不要脸的,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怎么说也是一集团军的总司令了,你还能更无耻一点吗?
不过,卑鄙无耻可救不了万相云。
当下徐锐喝道:“来人,给我吊起来!”
两名狼牙便立刻扑上来,将万相云推到院子中间,院子中间正好有一颗苦楝树,两名狼牙用绳索将万相云反吊到苦楝树的枝桠上,只让万相云的脚尖微微着地,这种姿势,可是十分痛苦的,只片刻,万相云已经浑身酸痛。
徐锐也不让那俘虏解散,强迫他们看万相云受苦。
万相云一开始还能硬挺,可是在过了五分钟之后,便坚持不下去了。
“徐锐,姓徐的!”万相云一边挣扎,一边怒骂道,“太过分了,你做的过分了,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的长官,你竟敢这么对我?如果你现在就把我放下来,我可以不计较,我命令你,现在就放我下来,快点把我放下来!把我放下来!”
徐锐斜睨冷铁锋,说:“老兵,看来我们的万总司令太安逸了。”
冷铁锋便回过头喝道:“豹子,万总司令太安逸了,再升高些!”
“是!”钻山豹轰然应喏,然后走过来将万相云吊的更加高些,这下万相云就更加的痛苦不堪了,刚才好歹还能脚尖着地,还能够微微的借力,现在却只能够用脚尖蹭地,根本借不到力了,几乎跟悬空吊在空中没有区别,可这是反吊!
万相云又被吊了五分钟,便立刻丑态百出,哀求说:“徐团长,徐团长,求你,快把我放下来吧,我求你了,有话好好说,不要这样,咱们有话好好说……”
看到万相云这么快就认怂服软,院子里的一百多俘虏不由得目瞪口呆。
“有话好好说?”徐锐闻言却是勃然大怒,“三天前,你出兵肥西镇前,你可曾想过有话好好说?两天前,当你的部队在肥西猛攻时,你可曾想过有话好好说?就在今天,在向肥西镇发动总攻之前,你可曾想过有话好好说?”
万相云涕泪交流的说道:“徐团长,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快放我下来吧。”
“你错了?”徐锐冷然,“姓万的,那你倒是说说,你错哪了?当着这么多弟兄面,你好好说道说道,你错在哪儿?”
万相云说:“我不应该对友军下手,我不该挑起摩擦,徐团长,你先放我下来,只要你放我下来,我立刻就命令第三十二集团军所有部队立即后撤,立刻与贵部脱离接触,我们这就回大别山,从此再不与你们大梅山独立团为敌!”
“后撤?”徐锐嘿然说道,“恐怕是来不及了。”
“来不及了?”万相云闻言一愣,“什么意思。”
徐锐冷然说:“因为你的部队已经被我们全歼了。”
万相云闻言先是一愣,遂即笑道:“徐团长快别开玩笑了,你的狼牙确实厉害,万某当了你们的俘虏,也是心服口服,但要说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全歼我在肥西的部队,那可有些言过其实了,怎么说我的部队都有两万多人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