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瑾言在心里这样说服自己。
“你是谁？”他的声音又沙又哑，满是醉意却很性感。
“我是**！”佟婉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小脸有些扭曲。穆瑾言怎么那么重，看着身材标准，穿衣显瘦脱衣显肉的。
她的小身板都快被他压垮了！
“呵呵呵……”穆瑾言重复一声，笑意不达眼底。“**？”他停住脚步，低头对上佟婉清澈的视线，慢慢逼近。故意将酒气呼在她脸上，却没有见到想象中慌乱害怕的眼神。
她只是往后怂了怂脖子，满是不解地盯着他，像个竖起刺的小刺猬。
“你想干嘛？”
穆瑾言没回答她，轻笑着挣开手，反拉住她快步走到一旁的喷泉边。
双手扣住她的肩膀，认真地注视她，语气严肃。“你说，我长得好看吗？”
从来没有任何一个男生在这样的场景问过她这个问题，佟婉有些懵，只怔怔地点头。心想：这穆瑾言到底喝了多少酒，肖杭不是说他高冷又矜贵吗？怎么会这样在大街上随便拉一个女孩子问他长得好不好看，这也太不符合逻辑了。难道不应该先来个壁咚、或者树咚，这样霸气逼人的行为才是他的人设啊……
内心的OS还没完，穆瑾言又开口问，“那她为什么不要我了……”眼神涣散，声音沙哑，细听之下还带着微微的颤抖和哽咽。
话落，他无力地松开手，转身离开，失落狼狈。
震惊！！！
震惊！！！
佟婉机械地眨了眨眼睛，脑海里满是穆瑾言受伤的表情和他那个无厘头的问题。
“那她为什么不要我了？”
这是个什么鬼？！！
思考两秒之后，佟婉终于反应过来。哦……原来他是失恋了啊，还是被别人甩了。
但是为什么，听到他被人甩了，她竟然觉得有些兴奋甚至激动？！！！
佟婉两步追上穆瑾言，极其自然地挽上他的手，仿佛这个动作已经做了很多遍。其实她只是不想有人撞到穆瑾言，毕竟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要是有个万一呢？
穆瑾言眉头轻蹙，却难得没有推开她。只是神色复杂地看向臂弯的小手，白皙瘦弱。但就是这样瘦小的她，此刻竟让他觉得无比安心，好像是久经沙漠的人终于找到一片绿荫，欣喜而安心。
穆瑾言微微勾了勾唇角，就听见旁边不满的女声响起。“穆瑾言，你怎么喝这么多酒？不知道喝酒伤身吗？你简直像个醉鬼。”
穆瑾言“……”
低声咕哝过后，她问，“你家里人的电话是多少我让他来接你。或者你告诉我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他偏头看向她，青涩的小脸上满是担心紧张，却没有一丝不耐烦。正想说些什么，就听见手机铃声响起。
“铃铃铃……铃铃铃……”
穆瑾言慢条斯理地拿出手机，递给她，挑眉轻笑，示意她接。
佟婉愣愣地看着他，一脸拒绝。
“干嘛我接啊，你自己接！”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落在旁人眼里，就像是闹别扭的小情侣，男生一脸宠溺，女生蛮不讲理。对方好像也锲而不舍，电话一直在响。偏偏又是在大街上，已经有不少人侧目看向他们，
佟婉白了一眼醉意明显的穆瑾言，拿过他的手机直接按下接听键：
“喂？”语气很不耐烦，仿佛是被人打断了好事。
“……”对方沉默。
佟婉不耐烦地重复了一遍，“喂？”
“对不起，打错了。”声音疏离沉稳，应该是个中年人。
佟婉挂断电话，还来不及将电话递还给穆瑾言，铃声又响起。穆瑾言眼神涣散地朝她笑着，一脸醉意，样子……憨憨的。
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佟婉看向来电显示，和刚才一样的一串数字，轻轻蹙眉，可能真的是找穆瑾言有事。
刚按下接听键，就听见对方中气十足的声音，“你在哪？”
佟婉睁大眼睛，纠结地看向穆瑾言。这怎么回答啊？对方是一个中年人，听语气好像还是穆瑾言的长辈。
谁知他只是耸耸肩，轻笑地看着她，一副事不关己的无赖模样。
正当她在思考如何回答时，电话那头低沉的中年男声又响起。
“喂？你在哪里？”
佟婉用力做了一个深呼吸，伸手支起嘴角，露出标准的淑女微笑，声音温婉。
“叔叔你好，穆瑾言喝醉了。现在在XXX路这里，您能来接他吗？”
“……”
沉默两秒，对方迟疑地开口，“你……是佟婉？”
佟婉愣了，这人是谁啊？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她还没自报家门呢！她疑惑地看向一脸醉意的穆瑾言，有些尴尬。
“是……啊……您是……”
“我是穆瑾言的父亲，你可以喊我，穆叔叔！”得知她是佟婉，穆凡的声音略带激动。接着说，“你们就在那里别动，我马上过来接你们。”说完就已经挂断电话。
佟婉“……”她这下是真的懵了，穆瑾言的父亲为什么听见她是佟婉这么高兴？！！她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更何况他们只是三年前见过一面！
似乎站得有些累，穆瑾言拉着佟婉走向一旁的排椅，大爷地从钱包里拿出100块钱塞到佟婉手里，吩咐她，“去买瓶水！”
佟婉惊讶地看着这个一脸醉意的男人，他居然把她当成跑腿小妹！拳头握紧，强忍住揍他的冲动，佟婉转身走进一旁的超市买了一瓶水、一包纸巾，扔到他怀里。
重物落在身上，穆瑾言被砸得有些清醒。眼神涣散地看向一旁背着书包气鼓鼓的佟婉，扶额轻笑。
真是个小孩子啊！
像个炸毛的小奶猫，气鼓鼓的……
还挺可爱……
脑海里闪过大洋彼岸那个温婉知性的女子，她从来不曾这样对他闹过小脾气。她总是很温柔地喊他：“瑾言，瑾言……”，却从未像这个小姑娘一样连名带姓、或怒或喜。
但是为什么，他竟觉得这个小姑娘更有烟火气，和她相处的感觉也更真实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