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的时候，佟婉也无视那人贴心开门的动作，自顾自地进屋，高傲得像一只天鹅。
穆瑾言拎着包，绅士地跟在她身后，妥妥的二十四孝好男友。
佟显倒是没什么过多反应，似乎对这样的场景已经见惯不怪。
不过他也确实很佩服自家小丫头的折腾能力，居然让穆家太子爷心甘情愿地跟在身后拎包。
佟显抖了抖手中的报纸，轻咳一声。
佟婉脚步微顿瘪了瘪嘴，随意打了个招呼就匆匆跑上了楼。倒是穆瑾言礼貌坐下，陪着佟显聊了很久。
那时候，爱情很简单，生活也很简单。
安宁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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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佟婉在大学交到了一个很好的朋友，向枫、肖书杭还有远在国外的陆童都很激动，毕竟佟婉这丫头，待人清冷，难得有个好朋友。三人暗搓搓地商量着一定要请许嫣然吃顿饭。不过陆童是来不了的，所以只负责投资伙食费。
收到通知的佟婉，一脸拒绝。但耐不住那三人的言语炮轰，征得了许嫣然的同意之后就带着她参加了小团体聚会。
佟婉和许嫣然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始点菜了。鸳鸯锅，一个菌汤一个红油，倒是他们常吃的口味。
不过这点的小吃，倒是很有意思。
红糖糍粑、焦糖馒头、米饭……
佟婉意味深长地看了两人一眼，没说话。果然情场老手，在撩妹这一套上就从来没输过。更何况是两个老手同时下手……倒是把许嫣然的爱好摸得透彻。
坐在对面的两人直接无视了佟婉眼中的嫌弃，倒是对许嫣然表现得热情。
肖书杭极为殷勤地给许嫣然摆好碗筷，递上菜单：“许同学，你看看喜欢吃什么，随便点。”
向枫也难得对陆童和佟婉以外的女孩子热情，语气温和：“许同学，不用拘谨。大家都是朋友。”
许嫣然下意识看向身旁的佟婉，见她淡漠的脸上难得笑意明显，也放心坐下。
气氛融洽，佟婉也乐见其成。
来的时候，她还担心许嫣然会不习惯这样的聚会。毕竟在她的印象中，许嫣然一直是个文文静静的女孩子。
然而，现实和想象总是有差距的。
当肖书杭和向枫自来熟地问许嫣然，她在学校的“八卦”时，佟婉额头冒黑线。
见过猪队友，却从来没见过这么坑的。
尤其是向枫声色俱佳地念出那一段：“T大中秋夜，医学院高冷学霸女神携男友低调现身T大校园。在路灯下情难自制，忘情地和男友拥抱激吻，旁若无人……”
“啧啧啧……”向枫嫌弃地看了一眼脸色微寒的佟婉，无视她眼中的怒气，自顾自地拿起公筷往清汤的锅里加菜，一边加一边感慨道：“唉……有些人呐，也太大胆高调了！”
佟婉：“……”
肖书杭浅笑，放下碗筷站起身，语气平淡，“我去自助区拿些水果。你们想吃些什么？”
看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苦涩，向枫微不可查地皱眉。肖书杭对佟婉的心思，他们都看得清楚。只是……感情这事，从来就不能勉强。
如若相爱，便携手到老。
如若错过，便祝她安好。
向枫随意挽起袖子，摆了摆手，语气清浅：“要一份西瓜吧。”略作停顿，他又加了一句：“再要一份小金桔。”
许嫣然握住筷子的手微微顿住，轻咬下唇，不可置信地看着向枫手腕处的红痕，眼神里有激动、兴奋，但更多的……是感动。
从见到向枫的第一刻起，她就觉得莫名的熟悉，总觉得自己和他是在哪里见过。直到看见了他手腕处的红痕，她才敢确定。
这个人，就是当年的邻家小哥哥。
那时候，母亲刚刚离世，父亲迫不及待地将许倩倩母女接进家门。一夕之间，她不仅失失去了妈妈，也失去了爸爸。从受人宠爱的大小姐变成了毫无存在感的“仆人”。
后来有一天，她在隔壁的院子里听见了一阵琴声，带着淡淡的悲伤涌入心底。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向枫、也是在母亲离世后第一次放声痛哭。
许是她哭得太厉害，连他走到跟前也没有发觉。
“这个给你。”
许嫣然怔怔抬起头，看着他手中的纸巾小脸通红。作为许家大小姐，她从小就学习各种礼仪指导，这是第一次被人撞破自己的失态。
小向枫蹲下身，拉住她的手走进屋。坐在钢琴架前，指尖跳动。重新弹了一遍《天鹅湖》。他说：“我很喜欢普希金写的诗：不要悲伤、不要心急，忧郁的日子总会过去。你学一件自己喜欢的乐器吧，难过的时候也会有个寄托。”
许嫣然擦干眼泪，重重点头，看着他的眼神里多了羡慕和说不明的感激。
她也喜欢普希金的诗，尤其是这一首《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不要悲伤，不要心急！
忧郁的日子里须要镇静：
相信吧，快乐的日子将会来临。
心儿永远向往着未来，
现在却常是忧郁：
一切都是瞬息，一切都将会过去;
而那过去了的，就会成为亲切的怀恋。
…………
在那些难过的日子，她总是在琴行里一遍又一遍地谈着这首《天鹅湖》。说来，她也是真的感激那时候向枫给他留的卡片，按着上面的地址，她找到了“爱尚琴行”，开始了自己的钢琴学习。
只是后来，她再也没见过那个弹琴的邻家小哥哥。
如今看着向枫，许嫣然有太多的话想问。比如：他当年为什么走了……为什么要给她那个地址……
话到嘴边，却不知从何说起。她突然明白，也许当年的事，他早已经不记得了。更何况，他们并不熟，她没有理由这么唐突去问……
注意到许嫣然的欲言又止，佟婉随口一问：“嫣然，是菜色不习惯吗？”
肖书杭让服务员拿过菜单递给许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