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穆凡笑了笑。像是透过佟婉的眉眼间在找着谁的影子，视线有些飘忽。
连声应道：“好，下次一定注意，呵呵……咳咳咳……一定注意……”
楚瑾没好气地坐在床沿帮他顺气，“一把年纪了，也不知道照顾好自己。看把这些小辈折腾的。”
“是，你说的对。下次……”
“还想有下次？”楚瑾声线微高，打断了他的妥协之词。
“没有下次。”
听见穆凡的回答，楚瑾这才作罢。转身才发现，刚刚站在身后的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偷溜了出去。
她轻轻叹了口气，眼眸低敛，视线说在床头的水杯上，很是复杂。
每个女人，都是骗子。骗自己，也骗别人。
聪明的女人骗自己一辈子，不幸的女人骗自己一辈子。
而她，想要一个幸福圆满的家。很多事，就注定不能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
有时候，真相，不一定会让人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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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穆瑾言在公司忙到很晚，所以楚瑾让穆瑾辰送了佟婉回家。
等到两个小辈离开后，楚瑾才冷了脸色，拿了凳子坐在一旁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穆凡眼眸微敛，视线随意落在被子上，没说话。
他不知道如何解释，也不想做任何解释。
楚瑾深吸一口气，胸口微微起伏着，闭了眼犹豫良久。
“穆凡，这种意外不要再有下次了。如果你真的这么不在乎自己、不在乎这个家，那我……”
她缓缓睁开眼，眸子里温柔尽褪，只剩下绝望的狠戾。“我定会拼尽全力将那个人找出来，毁的一干二净。”
那人平静地看着她，仿佛并未将楚瑾的话放在心上，他说：“你不会。”
楚瑾笑了，带着嘲讽和无谓。
“是人是鬼，我都不会放过。”
说完，似是再也忍不住般，楚瑾猛地起身出了门，步伐微乱，失了往日的沉静矜贵。
她也是个女人，想要得到丈夫的爱、想要家庭圆满。
但是穆凡呢？
这二十多年来，他们是众人眼中的模范夫妻，举案齐眉恩爱有加。可谁能知道，他心里爱的那个人，从来都不是她。
他会温柔缱眷地唤她“小瑾”，也会在生活中无微不至地照顾。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竟从未走进过他的心里。
甚至如今，就为了那人一点捕风捉影的消息，他都能将生死置之度外……她又怎么能不怨、不恨。
楚瑾脚步匆忙地走到医院门口，正准备伸手拦车，手腕就被某人大力握住。
那人嗓音暗哑，轻轻咳喘着，不无憔悴：“小瑾，你别冲动。”
楚瑾轻笑两声，眼角闪着晶莹，语气嘲讽：“穆凡，这么多年了，你到底把我们母子三人放在何处？”
“小瑾。”
穆凡皱了眉，似是不准备回答她的这个问题。握着她的手，转身往院内走去。
虽然是出了车祸身体受伤，但对付一个常年养尊处优的太太，还是绰绰有余。
楚瑾被他拉着，顾忌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也不好过于挣扎。只寒了声音，低吼道：“你放手，穆凡，你放手！”
“一把年纪了，拉拉扯扯地，像什么样子！”
“你等着，我肯定把她给你揪出来。”
那人置若未闻，唇紧抿着，脸色黑的吓人。
一直到了病房，他才锁上门，松开楚瑾的手。
“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楚瑾气得脸色发红，轻哼一声，坐在靠窗的凳子上不再理他。
“小瑾……”
穆凡轻咳了两声，声音满是无奈。
“就是一个普通的车祸，你不要乱想。”
楚瑾：“……”
“小瑾，你说话。”
楚瑾：“……”
见那人没了反应，穆凡叹了口气，慢慢地走到饮水机旁边倒了一杯水，递给楚瑾。
“都老夫老妻了，还吵吵闹闹地。像什么样子！”
楚瑾别过脸，顺带甩了某人一个白眼。
自己都知道是年纪大了，做事还那么不知分寸！
穆凡倒也不生气，揉了揉眉，将水杯塞到楚瑾的手里，嗓音平淡。
“瑾言也老大不小了，借着这次住院，我想将公司的事都交给他。你觉得怎么样？”
“等瑾言和婉儿完婚再交给他吧。”
不知想到了什么，楚瑾没好气地瞥了一眼穆凡，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这男人呐，成家立业是要先成家再立业。免得以后，有了身份和地位，就开始想着外面的花花草草。”
穆凡：“……”
拐着弯骂他呢？！
刻意低咳了两声，穆凡微微弯着腰慢慢地“挪”会病床，皮笑肉不笑地附和着：“先成家后立业，呵呵，是该这样……”
他理了理被子，看着床边坐姿悠闲地自家太太，慢慢说道：“那你这个当妈的，得赶紧给瑾言安排。婉儿今年九月可就上研究生了，到时候，可没有那么多时间操心这些事儿。”
“这还要你说！”
楚瑾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嘴角微微上扬。
人到中年，偶尔斗斗嘴也是一件趣事。
罢了，牙齿和舌头还有咬到一起的时候呢，与其浪费时间在这些个捕风捉影的小事上，还不如操心操心自己儿子的婚事。
想到这里，楚瑾觉得心情好了很多，脑子里开始计划着他们婚礼的相关细节。
此时，正在TM大楼伏案办公的穆瑾言突然心跳加速，笔尖微顿，墨水晕染开点点痕迹。他看着桌上的文件，一时间有些失神。
“南城傅家，津城佟家……这一切，和我爸到底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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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穆瑾辰也将车停在了佟家门口，看着路灯下佟婉浅笑宁静的眉眼，忍不住问道：“婉儿，这次旅行还好吗？”
“挺好的。”佟婉侧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