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5%的股份、枫林路最好地段的十二家商铺、万的礼金、还有爱婉路55号的房产证……
佟显不动声色地将文件放了回去，并未表明态度。
朝着门外喊了一声：“佟婉，进来！”
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他的视线落在一旁的相框上，看着小姑娘明媚的笑脸很是复杂。
佟婉慢吞吞地走了进来，特别乖巧地喊了一声：“爷爷。”
佟显没回应，将文件袋递给她。
“爷爷，这是什么？”佟婉疑惑问了一句。
“聘礼。”
“啊？”佟婉愣了，抬头看向佟显，爷爷并没有给她多余的眼神。
她又看了看沙发上浅笑的穆家夫妇，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应。
接聘礼这种事，她还是第一次做。
其实不光是她，穆凡和楚瑾也是一样。
虽然早在穆瑾言准备求婚的时候，这份聘礼就已经准备好了。但昨晚穆瑾言接到电话，他们还是惊了一下。
下聘这种事，真的很纠结。
怕对方觉得诚意不够，也怕对方误会自己财大气粗。
注意到佟婉不知所措的表情，楚瑾赶紧给自家儿子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给佟婉解围。
谁知那人直接拿了一张卡，放到佟婉手中的文件袋里。握着她的手往佟婉的怀里轻轻推了推，嗓音低沉。
“婉儿，现在我的全部身家都在你身上了。”
佟婉眨了眨眼睛，没听懂他在说些什么。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就被那人握住了右手，带到佟爷爷身边的沙发坐下。
穆瑾言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缓缓开口。
“爷爷，没经过您的同意，私自带着婉儿去领证是我的不对。请您原谅我的莽撞。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婉儿，还请爷爷看在过去多年的情谊上，给我一个爱她的机会。”
佟婉愣了，穆瑾言这是替她扛了所有黑锅？
昨晚，那个喝醉了死活要结婚的人，不是她吗？
一脸懵的人，不止佟婉一个。
看着自家儿子诚恳认错的模样，穆凡很是欣慰。他原以为穆瑾言这孩子生性冷漠，骨子里矜贵自傲，从不肯轻易流露出任何脆弱。如今看他低眉给佟显认错的样子，是真的成熟了很多。
一个男人是否真正长大，不在于他的事业成就有多么辉煌，也不在于他的身材体格有多么健壮。而在于他是否真的有意识、有实力去保护好他脚下的土地、身后的兄弟和他怀里的女人。
楚瑾倒是乐见其成，没有那个做父母的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孩子婚姻美满，幸福快乐。
当然，如果穆瑾辰也跟着来，肯定想把这一幕录下来，恨不得在全公司投屏播放。
高冷冰山居然眉眼温柔地给佟爷爷承认错误，还郑重许诺……
啧啧啧。
不过很可惜，某人早有先见之明，特意嘱咐了徐凯今天早上给二少爷“加餐”，那个爱看热闹的人，估计正在公司忙得脚不沾地吧。
听完穆瑾言的表态，佟显并没有表态。反倒将这个烫嘴的话题甩给了佟婉，嗓音很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婉儿，你觉得呢？”
突然被cue到的佟婉愣愣回神，抬眸的瞬间对上那人深情的眼神，双眸漆黑深不见底，几乎是一瞬间就把她的心彻底卷入。
除了“答应”这门木已成舟的婚事，她还能说些什么。
不过，佟婉也知道，自家爷爷是因为下不来台，才把这个问题交给她自己考虑。对于搬梯子这种事，她最在行了。
佟婉亲昵地挽上佟显的手，语气娇羞：“爷爷……你不要取笑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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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事既定，大人们就开始商量婚期、婚礼相关事宜。
佟婉乖巧地坐在佟爷爷身边，听着他们讨论相关细节，心里很暖。
小时候，她也曾哭过闹过很多次，问他“为什么别的小孩都有爸爸妈妈，她只有爷爷？”
其实她也很幸福，爷爷爱她，已经是倾尽全力在弥补了。
眼眶微酸，佟婉找了个借口去茶水间泡茶，穆瑾言也随后离开。
看着小姑娘红红的眼眶，穆瑾言揉了揉她的头，满是疼惜。
他说：“婉儿，爸妈会很爱你，我们是一家人。”
佟婉将自己埋在他怀里，淡淡的香水味混着成熟的气息涌入心底。
她说：“瑾言，遇见你真好。”
婚礼定在了2013年的农历五月初五，佟婉23岁的生日。
因着他们已经领证的缘故，佟显也没有阻止小丫头搬到爱婉路，只是送她离开的时候，冷着脸叮嘱：“记得常回家看我这个老头子。”
听到这句话，佟婉瞬间红了眼眶。她如小时候一样踮起脚尖搂住佟显的脖子，很是不舍。
她说：“爷爷，我不走了。”
话音刚落，却引来佟显恨铁不成钢的笑骂：“怎么，第一天就想被退货回家啊？”
佟婉：“……”
爷爷真的是个气氛破坏小能手，说好的离别忧伤呢？
佟显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以后就不是小姑娘啦，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自己受了委屈。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爷爷……”
佟婉亲昵地在他肩头蹭了蹭，像只眷恋的小猫咪。
是啊，从今往后，她就不是佟家小姐，而是穆太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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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后，每每想起12年盛夏的爱婉路，心里都会溢出温暖。那时候，她才发现，12年盛夏到13年盛夏，看似短短的一年，却是他和穆瑾言一生中不可多得的无忧时光。
因为无忧，所以才更加弥足珍贵。
自领证后，穆瑾言果真说到做到，将佟婉照顾得极好。
每天按时上下班，没有多余的应酬，也没有额外的朋友邀约聚会，有空就在家陪着佟婉看书画画，享受她上研究生之前最后的悠闲时光。
有人说，临床专业的研究生就是一生工作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