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女子穿着粉色的孕妇装,和阿枫并肩走在街头,笑容很美。
照片背后,句子很美。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撕开一个焦糖饼干放在嘴里,很甜。佟婉脸上笑容放大,真心为她感到高兴。
他们这一群朋友,如今看来,也就嫣然和阿枫过得最为幸福。
也不枉嫣然费尽全力,千里追寻。
“阿枫真是好福气。”
感慨音落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句酸溜溜的抱怨,醋味很大。
“难道,你的福气就不好吗?”
穆瑾言端了一杯牛奶走过来,放在桌上,将妻子圈在怀里,眸光定定地看着着她。
又问了一遍:“难道穆太太最近过得不太幸福?”
那人眉梢轻挑,佟婉的脸瞬间红了。
她知道,此性福,非彼幸福。
这男人,还真是没法沟通啊!
没有继续逗她,穆瑾言将牛奶放在桌上,揉了揉她的脑袋,语气很好:“我今天临时要出差,穆家在北城的项目出了点问题。”
作为商业龙头,穆家旗下涉猎很广,但最主要的还是房地产这一块。
如今,穆家在北城的施工工地出现了两名员工跳楼事件,网上舆论汹涌,他需要亲自去一趟北城。
为避免妻子过多担心,他用尽可能轻松地语气说了临时出差的决定,却没有细说原因。
佟婉点头,平静地喝完热牛奶,对阿言的出差见惯不怪。
毕竟,挣钱养家的男人,是不能太闲的。
穆瑾言从书房收拾好资料出来,佟婉正在卧室里给他收拾衣服。
他站在门口含笑看了一会儿,眸光温柔。
对她说:“简单收拾几套就好。”
佟婉沉吟片刻,低低“嗯”了一声,算是知道了。
穆瑾言心神微晃,走近卧室,从身后搂住她的腰身,细密的吻落下。
她从一开始的震惊,慢慢变得溃不成军。
最后,她怂在被窝里偷偷看着某人气定神闲地收拾衣服,不满意地咕哝道:“下次,谁给你收拾衣服,是小狗!”
他把行李箱放在一旁,坐在床边,揉了揉她的脑袋。
他说:“不要太想我。”
“哼!”
佟婉笑了。
这人,表达不舍的方式,还真是简单粗暴,又直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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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笙离开津城的那天,没有要佟婉送他。
只是在登机之前,给她打了一个电话。
他说:“婉儿,这次去南城,可能要等过年再回来。照顾好自己,有事给我打电话。”
“嗯,笙笙,一路注意安全。”
佟婉轻轻拨弄着颈间笙笙送的项链,眸光微动。
她知道,笙笙去南城,是为了代她承担傅家的一切。
还有佟家的所有。
他说:“婉儿,我留了佟七在城南旧宅,什么时候想回家了,就回去看看。”
“嗯。”
眼眶温润,嗓音夹着轻轻的哽咽,她说:“笙笙,谢谢你。”
电话那端,片刻安静。
傅笙微微失了神,而后淡淡笑着,温润如常。
“没事,不用担心。”
虽然,她看不见他的神情,但依然能够从他如常的嗓音里,感受到他脸上的温和笑意。
这个世界上,至关重要的亲情,便是这样难能可贵。
傅笙走了,佟婉独自开着车回到了佟家老宅,一个人在梧桐树下坐了很久,很久。
十二月初,天气转冷,梧桐也早已落光了叶子,光秃秃的,没有生气。
那天,佟婉一个人坐在树下,三个凳子,一盘棋,一壶茶。
直到天色渐晚的时候,她才拿起电话,拨出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对方接得很快。
“G先生,我爷爷的事,有什么新发现吗?”
那人沉吟片刻,说道:“小姐,目前暂时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虽然所有原因都证明,那个司机是醉酒驾驶,然后导致的意外。
但佟婉总是不信。
谁会在一大早地喝醉呢?而且还那么巧地看见红灯都不踩刹车?
这是一场谋杀,绝对不是意外。
一个人细细思索这件事的时候,佟婉总觉得,这场车祸是冲着她来的。
而且,以后肯定还有什么坏消息会发生。
见天色晚了,佟七拿了大衣递给佟婉,劝道:“小姐,时间不早了,要不进屋再下吧。”
身上落下重量,佟婉这才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她笑了笑,一边跟佟七道谢,一边收拾桌上残局。
阿言出差了,她还是应该回到爱婉路的。
离开的时候,佟七看着她瘦削的背影,良久无声。
以前,他总是不理解,为什么傅爷偏偏要将能文能武的他放在佟家,守着老宅,守着祠堂。
甚至私下里抱怨过傅爷的不公平、不惜才、眼睛沾了屎,看不见他这么大一个才子。
可是知道佟爷爷去世之后,他才明白傅笙的用意。
将佟家老宅、佟婉托付给他,无意于是将自己的后背托付给他。
这样的器重,他当初怎么就没有看明白呢?
佟婉走后,佟七给傅笙打了电话。
那人淡淡笑了,对佟婉的行为毫不意外,包括她打电话给G先生这件事。
看着窗外高悬的明月,傅笙无奈摇头。他的小丫头啊,还是一如既往地执着坚持,不撞南墙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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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王若岚的安排,陆童终于在十二月初的时候见到了向远。
他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沉睡安稳。
她眼眶微红的坐在床边,额头抵在手背上,心头痛意明显。
不知过了多久,那人悠悠转醒,看到陆童的那一刻,眸中闪过震惊、慌乱、愤怒、紧张、继而是绝望。
闭了眼,用力甩开她的手,嗓音低沉得沙哑,语气不善。
他说:“谁让你来的,我不想看见你,你走!”
那一刻,情感超越理智。
陆童伸手紧紧抱住他,毫不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