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津城的前一天，佟婉应了肖书瑶的邀请，喝一杯下午茶。
因为睡眠不好的原因，脸色有些难看。
出来之前，特意画了个妆，唇色娇艳，虽称不上是光彩照人，但也算得上是精神百倍。
情敌见面，气场不能输。
更何况，大户人家的女眷，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明白声誉和面子如影随形。
不管私下里有多不喜，即便是恨的牙痒痒，机会来临时，也要强颜欢笑坐在一起。
那种滋味，比漠然相处更加难受和不自在。
对佟婉来说，倒是觉得无所谓。她早已习惯了忽视周遭人的眼光，所以这次下午茶对她来说，也只是一杯咖啡而已。
离开爱婉路之前，先去找了王姨，原本想告诉她，下午不回来吃饭了。但见她正在打电话，便没有打扰，晚一点再打电话告诉她也是一样的。
经历了这么多明里暗里的风波，在餐桌上看到肖书瑶，难免心生感触。
先到的那个人，是肖书瑶。
似是等待了很久，佟婉推门进来的时候，她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
看样子，是心有所想，入了迷。
一杯卡布奇诺上桌，肖书瑶淡淡说道。
“佟小姐，其实我真的很佩服你的勇气，能够在这里见到你，我很意外。”
“肖小姐，你费尽心思约我，不会就为了说这个吧。”
“佟小姐，那我就直说了。”肖书瑶轻轻抿了一口咖啡，放在桌上，一字一缓。
“我希望，你能和瑾言离婚。”
“离婚？”佟婉抬眸看她：“抱歉，我有些混乱了。你让我放弃自己的婚姻，凭什么呢？”
肖书瑶除了脸色微僵之外，其它一切正常，还真是……心态极好啊！
“你和瑾言结婚一年多，我不过才回来不久。但你扪心自问，这几个月里，瑾言为你明里暗里顶撞过阿姨多少次？你们之间的关系，真的和睦吗？”
佟婉笑：“我不需要扪心自问。肖小姐，我希望你能摆正自己的立场，纵使我家庭关系不算良好，这话也轮不到你来质问我。等什么时候，我成为了阿言的前妻，你上位成功，再来跟我讨论家庭关系的和睦方法。”
“医生都像你一样，咄咄逼人吗？”肖书瑶冷冷说道。
“企图破坏别人婚姻的女人，都像你这样理直气壮，毫无底线吗？”佟婉淡淡回击。
“佟婉，我对瑾言是真心的。”肖书瑶微微皱了眉，“照片上的事，是真的。我和瑾言，确实在一起了。”
“自诩真心，却用了这些下作的手段，做些见不得光的勾当。不得不说，肖小姐的真心果然令人大开眼界。”
肖书瑶也不恼，唇角微扬，有些嘲讽。
“所以，你是在生气？”
没有反驳，佟婉说道：“我确实生气。不知道阿言究竟是攒了几辈子的运气，才会遇见你这样的红颜知己。不过是一夜春风，便要了穆太太的名分。”
“你……佟婉，你说话别太过分。”肖书瑶脸色发寒，目光很冷。
作为锦衣玉食的大小姐，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嘲讽。
一夜春风，佟婉把她贬低成了什么？
“肖书瑶，有个事我也很想问你。”
佟婉稍作停顿，饶有兴趣的看了看肖书瑶的脸色，说道。
“虽然穆瑾言称不上美玉，但至少也算是上品吧！原本价值不菲，但被你一颗老鼠屎给染了暇丝，我作为玉的主人，不应该好好问问你，为什么要这么暴殄天物，不懂珍惜吗？”
“玉的成色虽然被破坏了，但你平时佩戴，不也很满意尽兴吗？”
说这话的时候，肖书瑶心如刀割。佟婉和他是夫妻，情事自然。那些旖旎的想象画面冲击着她的脑膜，几乎失了理智……
“鱼水之欢，夜夜笙歌，确实尽兴。”佟婉笑，一脸幸福甜蜜的样子，微微起身凑到她的耳边，温声道：“阿言，是个很棒的男人。”
肖书瑶的身体微不可闻的颤抖着，她想破口大骂佟婉无耻，她想伸手打佟婉，身体先于四肢行动，右手扬在空中，却被那人紧紧扣住。
“肖小姐，如果你真的对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感兴趣，我可以在爱婉路各处安装监视器，这个可比你偷拍几张照片，或是录一段音频来得劲爆多了……”
佟婉将她眼中的愤怒尽收眼底，嘴角带笑，眼眸冰冷。
“你知道吗？阿言要我，随时随地都可以……夫妻之间，本就是互为一体……”
“佟婉！”愤怒的声音终究破口而出，肖书瑶愤愤盯着佟婉浅笑的脸，如果能用眼神杀人，她早已死过千百回。
佟婉倒是平静，用了力道甩开她的手，拿了桌上的湿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自己的手指。
仿佛沾上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她是一名外科医生，手，就等于她的命。
生命珍贵，可不能沾染那些肮脏的东西。
肖书瑶压下怒火，咬牙切齿道：“佟婉，你最好有心理准备，就算瑾言不会爱上我，不会离婚和我在一起，我也不会收手的。”
“肖小姐，我真的很感动。现在啊，痴情女太少见了。”佟婉瞥了她一眼，转身朝门口走去。
身后，传来肖书瑶幽幽的声音。
“佟婉，你有没有想过，你可以爱上他对你的珍惜和在乎，我为什么就不能爱上她对我的忽视和冷淡呢？”
佟婉轻笑一声，脚步未停。
只怪她眼光太好，选了个招桃花的阿言。
见佟婉没有停下的意思，肖书瑶看着她的背影，淡淡说道：“佟婉，你不是一直在调查害死你爷爷的凶手吗？
只要你答应离婚，我就告诉你，那个人是谁。
而且，我还有一份大礼要送给你。”
脚步停下，插在兜中的手猛然攥紧，呼吸微重。
佟婉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内心的情绪，嗓音很淡：
“肖小姐，你是把阿言当做交换的筹码了吗？原来，他在你心中的位置，也不过如此。”
“你对他的真心，还真是非常感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