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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寻子母亲再次站在餐馆门口,仍然拿着她儿子那张照片,疲惫而又无助的看着厅堂里的所有人。厅堂里就只有彭涛、小露和袁勤业,还有那个正在吃饭的高个子。
气氛瞬间紧张起来,彭涛看了一眼袁勤业,袁勤业眨了眨眼睛,没做声。小露大气不敢出一口。而高个子是背对着门口,自顾自的吃猪脚饭,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也许在他听来,可能是进了一个要饭的女叫花子。
“你们好,老板。”寻子母亲迈着颤颤巍巍的步子走进厅堂,拿着照片跟彭涛问道,“老板,请问你们这几天有没有见到我儿子啊?”此话一出,果然有效!高个子立即脸色一变,但他毕竟是狡猾之辈,仍然姿势不变,装作悠然自得的吃饭。不过这一切都被袁勤业尽收眼底。没错,这个高个子果然和失踪儿子有关!
“啊……呃……”彭涛面对寻子母亲那期盼的表情,支支吾吾半天没有说出话来。寻子母亲见他不做声,以为是有希望,急忙问道:“老板啊,就是前几天给你看的照片啊。请问这就好像有没有看到我儿子啊?我听说最近有人在这条街上看到过他啊?”母亲的语气十分憔悴,充满了绝望,听得让人心疼不已。
“……”高个子吃饭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而且坐的姿势也变得有些僵硬不自然起来,一看就是在紧张。不过他仍然故作镇定,又加快吃饭起来,想赶紧把剩下的饭菜都吃完走人。
寻子母亲见彭涛满脸写着尴尬,终于明白问他没有结果,便开始往厅堂里看过来。既然彭涛没有结果,那么袁勤业也没有结果啦。寻子母亲看到小露,怀着一丝期盼走过来问:“姑娘,请问你见过这个小伙子吗?他是我儿子。”“没有,对不起啊,阿姨。”小露向寻子母亲鞠躬说道,“我也是在这里工作的人呢。”
“哦……”寻子母亲随即看向厅堂里最后一个人,就是正在吃饭的高个子。虽然问了一圈碰了一鼻子灰,但是伟大的母爱驱使着她走向了高个子。大概是由于绝望的心情,以及极度疲惫的身心健康状态,导致她浑身止不住的微微颤抖着。袁勤业三人看着都捏了一把汗。袁勤业暗中鼓足了劲,如果出现不测,首先得冲过去把寻子母亲扶住,别让她摔着磕着碰着。
“先生……”寻子母亲拿着照片,走到高个子身边,颤抖着问道,“请问你见过这个小伙子吗?他是我儿子。”说着她把照片伸到高个子脸边上。“不,没见过!”高个子连看都没看一眼,十分冷酷的回了一句。
“先生,你先看一眼好吗?”不料,寻子母亲对高个子的回答不依不饶,拿着照片在他面前晃了晃,说道,“请看一眼好吗?能帮帮忙吗?这是我儿子啊。我找我儿子啊。”“老板!”高个子立即发飙了,大声吼道,“把她拉开,别吵我吃饭啊!”
彭涛急忙走过来,扶住寻子母亲,轻声说道:“阿姨,来来这边坐一下。冷静冷静。他是吃饭的客人,不知道就不知道吧。来来来。”“这人怎么这样啊。呜呜呜……”也许是由于长时间精神紧张、身体虚弱,导致思维有些混乱了,寻子母亲一边胡言乱语一边哭了起来,“看都没看,怎么这么冷漠啊……呜哇哇……”她情绪崩了,被彭涛扶着坐在一边,就捂脸嚎啕大哭起来。
得咧,这一下哭出来就把生意给搅和了,吓得原本想进来吃饭的两个客人退了出去。
“阿姨……”小露本想去劝寻子母亲,但是被袁勤业拦住。袁勤业倒了一杯温水给寻子母亲,说道:“阿姨,之前就跟您说了。这个找人呐,一定要去派出所报警。您这么在外面瞎找,那不是大海捞针吗?”这时网络点餐提醒也响了,彭涛无可奈何的走回柜台,开始查看订单情况,大声喊道:“袁哥,做单了!”
有单做,必须回到工作岗位上,袁勤业也无奈的返回厨房中,开始做饭。小露坐在寻子母亲身边,轻声细语的劝说着她,试图尽可能的抚平她的情绪。
寻子母亲喝了一口热水,情绪似乎缓和了一丁点。她下意识的握着小露的手,抽泣着说道:“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那该怎么办啊?呜呜……”小露愁眉苦脸的看着彭涛,想寻求帮助该怎么脱身。
这个寻子母亲由于身体情况很差,看样子随时都有可能会倒下去。如果小露使劲甩开她的手,她都有可能会直接倒在餐馆里,到时候就又是个麻烦事,该怎么办呢?然而越是着急就越乱,此时网络订餐一个接着一个接踵而来,彭涛根本就脱不开身过来帮忙。
“一号好了!”因为小露走不开,袁勤业不得已打包好饭菜送到柜台上。在往返厨房经过厅堂的途中,袁勤业用余光瞟了一眼那个高个子。高个子埋头吃饭,不敢抬头看寻子母亲,额头上渗出了一些冷汗。没错,他现在很慌。
吃完了,高个子站起来立马走出店门去,就像是躲避瘟神一般。袁勤业三人目送他走出去,都松了一口气。寻子母亲精神恍惚的坐着,喝完了热水,把杯子递给小露说道:“姑娘,再给我倒一杯热水,好吗?”小露马上给她又倒了一杯,还给她说道:“阿姨,您还是去报警吧。”
寻子母亲摇摇头,说道:“报了啊,上次来你们这里,走了以后我就去报警了啊。但是过了这么久,没有消息啊。我天天都去派出所问啊。唉……”
呃呃呃,这么久……这也才过了几天而已……当然对于已经急疯了的母亲来说,一秒钟都能当一年了,真是度日如年。
刚才那两个客人被吓跑以后,就没有堂食客人进门,全部都是网络点餐。彭涛终于处理完目前的全部订单,能腾出空来帮小露脱身。他走到寻子母亲身边,说道:“阿姨,其实我们也……”
话刚说到嘴边,他看到袁勤业在厨房小窗户里朝自己摆手示意别多嘴,便改了口说道:“我们也很同情您,但是您首先要休息好,保住自己的身体。如果您出远门到这边来,病倒了走不动,到时候该怎么办呢?”
“唉……”寻子母亲只是叹气,也不说话。彭涛和小露见她有些油盐不进,有些急了。虽然让人同情,但也不可以一直这样在店子里哭闹吧?本来店子就和她儿子失联没有责任。小露看着彭涛,眼神交流快想办法。彭涛想了想,问道:“阿姨,您吃饭了吗?要不在我们这里买个饭吃,吃饱了就先回去休息一下,再说吧?怎么样?”
确实是到了饭点,寻子母亲应该也确实饿了。母亲疲惫的看着彭涛,迷惑的说道:“吃饭……唉……哪里有胃口吃啊……”“人是铁,饭是钢!”彭涛坚定的说道,“一顿不吃,饿得慌!”他拿起菜单递给母亲,说道:“来,阿姨,看看咱们的快餐,味道分量都很好哦!”
“……”寻子母亲接过菜单,看了一下,又是一声叹气,说道,“都太贵了啊,我身上钱不多,吃不起啊。唉……”确实,像她这样没有工作来源,远道而来漫无目的的乱转,在深鹏这边又没有地方落脚,盘缠确实会很紧张。也不知道她已经来这边多久了?
袁勤业见状,大声说道:“彭涛,做上次那个饭给阿姨吧。算了。”彭涛便说道:“阿姨,我们这里还有一个给困难朋友做的炒包菜盖浇饭,十块钱一份,您吃吗?吃饱了回去休息吧。别在外面乱找浪费体力了。”“好吧……”寻子母亲终于被说服了,点头答应。于是袁勤业全速做好了一份炒包菜盖浇饭。
虽然袁勤业对自己的盖浇饭非常有自信,但是寻子母亲吃起来表情如同嚼蜡。一开始吃饭,寻子母亲终于平静了下来。虽然她的心情不会由于炒包菜的爽口而变好,但是食物就是食物,还是能够平复她的焦躁。这是人天生寻求食物维持生存的本能。
客人们陆陆续续的光临,店里也开始热闹起来。袁勤业三人各司其职,也没办法再去劝母亲了。慢条斯理的吃完炒包菜盖浇饭以后,寻子母亲站起来,走向门外,看样子应该是要走了。她走到柜台边时,忽然朝彭涛鞠了一躬,说道:“谢谢。”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店里所有的人都看在眼里。客人们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袁勤业三人心底仍然五味杂陈。
然而,到了晚上,又发生了突然事件!
当打烊以后,袁勤业四人在收拾店铺,准备关门回去休息。外面的街道上行人已经逐渐减少,大家都要回家休息了。就在这时,阿杰猛的跑了过来,一头扎进了店里,惊慌失措的说道:“救命,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