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走不远,莫名的心绪不宁,总感觉身后有莫名的视线追随笼罩,阴邪无比,如甩之不掉的毒蛇,满是恶意的窥视着、锁定着她,让她浑身不自在。
铺开神识回望之时,又几乎什么都发现不了。
可不好的感觉依旧如影随形。
这让慕璃感到很无力,
而那种背刺的恶寒感依旧不褪,并且随着和小队拉开的距离越远而越愈演愈烈,以至于渐渐的慕璃呼吸、脚步都变得沉重。
四野茫茫,瞑色苍然,慕璃在峰峦叠嶂中蒙头赶路。
此时没有则灵,没有温弦,只有瞌睡的小凤兮陪着她。
周围异常的安静。
广袤的天地里似乎就她一个人在孤独的行走,令人不安。
“咳咳。”慕璃停下来摸了摸自己翘而滑腻的鼻子,她的第六感告诉她,可能有不好的事发生,暗处或许有着她无法应对的危机。
金丹修士的第六感自然不同寻常,慕璃又十二分的惜命,敌我不明时实在不愿硬刚,想到自己刚离开队伍不久,不如,再折回去?
啊西巴,才刚说有急事要先走,现在又因为莫须有的感觉而折回去算是怎么一回事。
但是吧,为了活命嘛,不磕碜!
便又灰溜溜的往回飞。
离开小队不过一天,往回飞的时候却只用了半天不到。
实际上往回飞时的速度又加快了一倍,好像后面有什么可怕的存在在追她,让她不敢托大,卯足了劲儿往回跑,等她再次与逍遥宫的宫人们会和时,差点跑脱了力,气喘吁吁,香汗淋漓。
这汗有赶路的热汗,也有对未知恐惧的冷汗。
薄薄的衣衫被濡湿,透着婉转玉体,香艳无边。
这时慕璃看见了正在登舟的逍遥宫宫人们。
巨大的灵舟悬浮在不远处的云端,瑞彩千条,霞光四溢,实在是壮观又壕气,直看得慕璃流口水。
什么情况?!为什么她一走就出现了这么大一个飞行器啊!这是看不起她吗?!
感觉这群人就是在背着她走后门一样,半点都不告诉她,这是对她有多大的恶意?
有灵舟,这得省多少事!
幸好她回来了。
搭灵舟肯定是最快的。
既然她碰见了,她也要坐!
慕璃腹诽着慢慢走近。
前方,还是方才和她打招呼的领队,见她又回来了,十分奇怪,却还是遥遥的和她招招手。
也便在此时,身后的怪异感陡然间消散,彷佛一切的凶意都是她的错觉,其实根本什么也不存在,啥事没有,是她杞人忧天。
错觉么?
慕璃不知道,但看到这样巨大的飞舟后,她不后悔自己紧赶慢赶的跑回来了。
或许正是上苍在催促她回来坐灵舟?
她胡乱想着,缓缓走近领队,准备也登舟。
“慕姑娘怎么又回来了?”领队极其不会看脸色的问她。
慕璃脸色讪讪的,正不知如何回答。
忽然那领队表情扭曲了一下,那时他近距离的见到慕璃衣衫略微的薄透,瞬间眼睛都直了,再一次磕磕巴巴起来,想提醒慕璃衣衫透了,可却不受控制的乱瞟,颠三倒四的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哈?你说啥?”
慕璃正满头问号,这时魏雳之清泠的声音从舟上传来。
“嫂嫂还不登舟?”
华丽的声线优雅又冷情,却不减迷人。
言罢,从灵舟上传出几道明亮的华光,照耀在了慕璃身上,遮挡了所有可能的视线,也便是在这清凉的光辉之中,慕璃被一股温柔的巨力拉扯托起,缓缓升空,又在眨眼之中进入了某个船舱的居室。
居室当然比不上凌月轩的住所,却也并不逼仄,布置典雅,功能齐备。
还有一张一看就很柔软的床。
刚经历过一阵狂奔的慕璃累惨了,直接重重瘫倒在这大床上,准备在睡眠中抵达逍遥宫。
谁料刚躺下没一会儿,就有人敲门,打开门,是一个仙气泠泠的婢女儿,捧着一件素色宽袍,和一条长得不可思议的缎带进来了。
“灵舟飞行天上,风烟寒冷料峭,希望姑娘可以披上这件袍子御寒。”
婢女恭顺的说着。
“是吗?我不觉得冷啊。”慕璃道,何况这屋室内还有火灵石供暖,只要她不出屋子到甲板上遛弯,怎么会冷呢?
而宅女属性的慕璃早就决定了在到达逍遥宫之前都不出门睡觉了。
“道尊希望您穿上。”婢女又道。
“为啥?”慕璃丈二瓜摸不着头脑。
这时,婢女优雅谦卑的将衣服放在一旁的高椅上,而后施法在手中幻化出一面水镜,倒映出慕璃略显粘腻湿漉的衣服。
以及衣衫因汗渍而过分薄透,露出了她衣衫里部分的香肌,以及白色的裹胸。
慕璃臊得脸都红了,赶紧接过衣服披上,让婢女先走。
啊,狗荔枝什么意思,他早就发现了吗?还给他送衣服,提醒她衣服透了,啊啊啊啊好羞耻!
白色的袍子有着浅淡的沉香味,是男子的款式,令人浮想联翩衣衫的主人。
那这根超长的缎带又是个啥,慕璃把玩了一会长飘带,最终决定裁剪成四部分,作为四肢的绑带和束腰使用。
而后,慕璃穿着白袍进入了梦乡。
梦里她来到一个满是白光的所在。
……
魍魉鬼又称疫神。
百鬼由极阴之炁所化,算得上天生地养,可但凡是鬼,都会有一段时光是近乎人的时候。
蔡邕《独断》:帝颛顼有子,生而亡去为鬼。居弱水,是为瘟鬼。
多亏了特制面具的掩护,魏雳之单知道他是百鬼,却不知道他是百鬼中的哪一鬼。
所以,凭借绝对的实力力压他后,却没有用应对魍魉鬼的收押方式处置他。
他只是被和平常的罪人一样暂时被安置在灵舟的光牢中,由则灵看守。
他本就不擅长打斗,或者说,他的专业对口是散播瘟疫。
粼粼的光牢中心,带着面具的魁梧的青年被八道手臂粗的玄铁锁链层层捆住,玄黑色的劲衣之下,健壮的身躯被铁链洞穿得血肉模糊。
艳丽的黑色鲜血好像流不尽似的,滴答滴答顺着他病态的灰白色肌肤淌下,滴到光幕里,瞬间被蒸发。
“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呢!”鬼面人阴恻恻的笑着,笑着笑着,他脸上的傩舞鬼面裂开数条缝隙,于烟雾弥散中徐徐掉落,露出一张阴冷乖戾的俊脸。
“想抓我,没那么容易。”
剥脱的面具化作疫气的烟雾,穿透光牢的柱缝,渐次笼罩了一整个灵舟。
————————
ps:没有一级推,生无可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