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走嘛!这样玩不起也太没意思了!”林夕奚想要挽留慕璃,但眨眼间,方才还在眼前的弱质盲女已然消失在跟前,连一阵微风都未剩下,空气中也没有任何她的温度。
林夕奚扁扁嘴,大叫失策。
“一定是我的情报不够吸引她!”她自顾自的认定了原因,一边想着怎样继续和慕璃搭话,一边想跟上先前的队伍。
只是她穿花度柳,向前走过不久,经过一处水亭边时,忽然发现崔耀满面春光的和那红衣少女正交谈着什么。
好小子!说不让我擅自离队,你自己这是在干啥?而且你不是苏瑾若的拥趸吗?现在又在这个小美女面前脸红个泡泡茶壶?
而且此处也算是逍遥宫的内层,这个通过接引小队才能进来的少女是怎么做到私自行动到和崔耀来到此处的?
而且她似乎还看见了巡逻的宫人经过时问也不问的似乎完全将这两人,不,主要是刻意的将红衣少女无视了!
林夕奚不解之余想到之前她提起红衣少女时,慕璃郑重的表情,想着其中或可有些旁的门道,加之她本身不放弃任何八卦的好奇心,林夕奚刹住了脚步,躲在一旁的灌木间,往里细细的听……
红衣少女脖子上的铃铛隐隐的闪烁起诡异的青光。
与此同时,议事厅中。
魏雳之手中玉简光华隐现,准确的传递了掌门的口谕。
而厅堂之上,前来觐见他的一行人中也个个不如表面上的尊敬客气,他们呈上掌门和渺殊君的信物,言辞恳切不足而威胁有余的让他尽快带着渺殊君要的东西和他们一同回蓬莱。
那架势,就和当初让他来逍遥宫镇守封印一模一样。
“渺殊君如此着急,那么封印的事又当如何处理呢?”魏雳之薄唇上下一掀,讽刺道。
“那就只能麻烦翾殊君为顾全大义献上道尊的心头血了。”为首的中年修士做拱道。
他的神情是客气的,态度是谦卑的,宽厚的身躯微微的拱着,又低着头,带领着一波下属,在魏雳之面前做足了下位者的姿态。
可他说出的话,却是残忍至极且令人不寒而栗。
修士的心头血何其珍贵,那可是蕴含自身修为精华精气的至宝,而翾殊君的心头血更是有着无匹的力量,令多少人就是觊觎也不敢多加想象的!
而议事厅中这个中年男人竟然以苍生以恩师的病为要挟,让魏雳之献出他的心头血补全封印!
失去心头血的魏雳之肯定是要跌落修为的,并且要虚弱好一段时间,经脉受创已经是不可避免,若此时有仇家逮到机会趁虚而入,他甚至会死。
魏雳之地位尊荣,多少人或势力虎视眈眈,而虚弱的翾殊君,又会有多少人想取而代之?
但是却不失为彻底解决封印磨损的好办法,从此结界和翾殊君合二为一,那么不论翾殊君人在哪里,都可以护住封印镇压百鬼了。
毕竟,能者多劳,普天之下,怕是也只有他的心头血能够彻底镇压住封印,阻止百鬼为祸人间吧。
现在离恨天周边血案频发,在被救下的红衣少女的作证下,显然的是逃逸的百鬼作乱,而仙灵眼事关重大,必得翾殊君亲自护送才可万全。
而掌门无宇子作为魏雳之的恩师,此刻病重垂危,于情于理,他都得尽快回去一趟的。
他们不会给他更多的时间在这里慢慢的耗了。
但回蓬莱了却不能完全放任逍遥宫的烂摊子不管。
“渺殊君说了,以道尊的实力,即使失去了心头血也不会一直一蹶不振的,至于担心仇家偷袭,待道尊回了蓬莱,渺殊君定会好好将道尊保护起来好好照顾,毕竟,道尊可是代掌门的亲弟弟。”
中年修士冷静点分析道,话里话外有理有据,竟让人找不出一点疏漏。
这是赤裸裸的阳谋,削弱翾殊君,再离间他和天道有缘人的联系,一举两得又理由充足,就等着魏雳之往里头跳。
对付翾殊君只能用阳谋。
而且,所有人都知道,魏雳之一定会往里跳。
“……”
翾殊君垂眸不语,深邃沉敛的眸子依旧黑得望不到底。
良久,他清冷的眉目缓缓绽开,仿佛月射寒剑,霞映澄塘,可绝美之余又带了几分逼人的锋芒。
看得众人皆是一怔愣,接着就是无可抑制的心虚,仿佛一切的阴谋诡计都被洞穿,不免下意识的紧张起来。
“翾殊君以为如何?”中年男修硬着头皮继续问道,“掌门的病可拖不得了。
而且,周围城镇的民怨可是很大呢,那样惨烈的景象,在道尊的任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道尊总该想办法弥补一下吧?”
“本尊自会承担……”
这一句一句的诘问尖锐深刻。
魏雳之脸色微微的发白,他本就肤色白皙,唇色寡淡,一双幽夜的眼睛透着慑人的晶亮。他此时静静的立于众人面前,倾斜的长发伴着衣袂无风自动,整个人越发像是画中仙,水中月。
他不是圣父,但是却分的清大义,眼下,这似乎真的是事态的最优解。
他,有旁的选择吗?
没有人会给他旁的选择。
魏律之自十四岁起,在蓬莱度过了生命中大部分时间,他的生活总是和修炼有关,清苦煎熬。
也自小接受着蓬莱师尊长老们关于苍生大义的教诲。
这是他的责任,也是……
“放你娘的狗屁!”这时,一道响亮而清冽的女声不合时宜又极其粗鲁的插。入他们的对话中来。
众人包括翾殊君都不由得循声望去,门口的位置,一个风姿绰约的盲眼女子踏着耀眼的天光走来。
众人脸色齐刷刷的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