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对于王室来说,冠冕是尊贵身份的象征,通常情况下,分为Crown和Tiara两种。
前者,姑且称之为王冠,象征皇权,只有特定身份的人,在正式场合下才会佩戴,诸如,加冕、国庆等特殊仪式。
后者,可以随性地称之为皇冠,仅是一种单纯环状的头饰,大小根据喜好而定,款式也不做严格要求,已经逐渐成为年轻女孩儿偏好的饰品之一。
可是小旭儿手里抓着的这个,绝非一件单纯意义上的装饰品。
这顶皇冠名为TheCambridgeLover''sKnotTiara,心形的设计灵感来源于Lover''sKnot,一种双绳的绳结,罗马时期用作婚戒样式。因其三十八颗水滴形的珍珠设计,又被赋予“珍珠泪”这个动人凄婉的名称。
相传,剑桥公爵夫人黑森—卡塞尔公主奥古塔斯从母亲那里继承了这顶皇冠,作为她当时的结婚礼物,带到了丹麦王室。
卡塞尔公主百年之后,将这顶皇冠留给了自己的女儿特克安妮,安妮公主二十三岁那年,嫁给了瑞典王子卡尔·菲利普,第二年生下儿子,同年卡尔王子登基,安妮公主成为瑞典王后,这顶皇冠一直是她出席家庭宴会必戴的首饰之一。
最后,这顶王冠传到了安妮公主的儿媳埃塞王妃手上。
从英国,辗转丹麦,最后到了瑞典,历经三国王室,佩戴之人不是公主,就是王妃,这顶皇冠的价值已经远远超过本身,而被赋予了极其尊贵的内涵。
远非“价值连城”四个可以形容。
如今,这东西就在一个周岁稚童的手里,被当做一件玩具。
小旭儿显然对这个闪闪发亮的东西十分好奇,加上皇冠造型小巧,抓在她手里倒不显得吃力。
大眼睛眨巴着,看了看,目露疑惑,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往嘴里送,果然不改吃货本质。
“旭儿,不行,脏!”知女莫若母,夜辜星一见闺女这表情,就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连忙开口阻止。
她的本意是,皇冠上有细菌,不能放进嘴里,可落到众人耳中,意味可就变了。
象征着尊贵与典雅的王冠,到了这位口中,就一个字儿——脏!
好多人喉头卡着一口老血,喷不出来。
小姑娘是个听话的孩子。麻麻这一喊,她就不动了,嘟着嘴,想了想,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一旁的安瑜——
“擦……”
安瑜一愣,询问的目光投向夜辜星。
无奈一笑,夜辜星朝她摆摆手,迈步走到女儿面前,蹲下身,指着胖爪里那枚精致的皇冠——
“丫头,你想要?”
小姑娘点头,特实诚。
夜辜星沉吟一瞬,将她两只小手抓到面前,一只掐了包子,一只握了皇冠,“这两个东西,你只能选一个。”
粉粉嫩嫩的小丫头第一反应就是嘟嘴,两只手往后面缩,满脸不乐意。
忐忑又可怜的小眼神儿望着麻麻,却在夜辜星严厉的目光下,别看了头,转眼去找安隽煌。
“粑粑!”脆生生开口,叫得男人心头一软。
夜辜星轻飘飘看了他一眼,安隽煌老实了,两步上前,把女儿捞进怀里,“乖,听你妈的。”
小姑娘气哼哼扭过头,夜辜星半步不让,这才不情不愿地伸出了右手。
夜辜星微感诧异,因为自家闺女选择放弃的,不是皇冠,而是她最爱的食物!
安旭的想法很简单,包子明天早上就能吃,这个亮晶晶的东西明天就不一定有了,她先选了“亮晶晶”,明天再吃包子,都是一样的。
她两样都有了!
麻麻笨!
若是夜辜星知道了女儿的想法,估计会被气笑。
谁说胖丫头没智商来着?
看见了没?这就是啪啪啪打脸。
“不行!那个皇冠是我的!你们这是抢劫!强盗!”被人遗忘在角落的倪茜突然大叫,声音颤抖,明明害怕得要死,却还是强逼着自己出声,眼里划过一抹近乎恐惧的紧张。
夜辜星瞥了她一眼,目光落到女儿手里的皇冠上。
上辈子,她就是搞情报工作的,不说“尽知天下事”,但好歹也算得上“见多识广”,尤其是欧洲各国的“王室秘辛”还曾被作为一个情报课题研讨过,所以,这顶皇冠的来历,她了然于心。
其实,这顶皇冠的珍贵,远非普通人所能了解的这般简单。
当年,卡尔王子登基为王的时候,安妮王妃也被加封为王后。仪式当天,两人都戴上了特制的王冠,以示郑重,象征着皇权从今以后的归属,可是安妮王妃为了纪念母亲卡塞尔王后,便悄悄将内冠换成了这枚皇冠。
所以,这顶“珍珠泪”不仅被公主、王妃这样尊贵的女子佩戴过,还曾无比荣耀地出现在加冕典礼现场,登上过后座——那个离王座最近的地方,进而成为皇权象征之一。
她不知道为什么这顶被瑞典王室如此看重的皇冠会出现在倪茜头上,但可以肯定,是出自艾维斯家族的缘故。
真没想到,一向看重血统传承的家族,会如此庇护一个“表小姐”,竟然把这样重要的东西交给倪茜,让她不知死活地戴在头上招摇过市。
夜辜星保证,若是没有那个杰西的保护,单凭这顶皇冠,倪茜这个脑残就得死上个千八百回。
安隽煌显然也认出了这个东西,所以刚才开枪的时候,才特意把这个东西给打下来,或许,在男人的认知里,尊严比生命还要珍贵,所以,那一枪,他没有要了倪茜的命,反而打掉了她头上的皇冠,削去了她骄傲的象征和资本。
显然,安隽煌错了。
在倪茜眼里,皇冠和性命,她会毫不犹豫选择后者,因为,活着比骄傲更重要,所以,她注定,成不了真正的公主。
没有属于公主的信仰和高贵,再华丽的礼服,再贵重的王冠,也不过是东施效颦——不得精髓!
听见女人尖利的喊叫声,小姑娘嫌弃地撇了撇嘴,别过头,把下巴磕在父亲暖暖的肩窝,可抓住皇冠的手却没有半点儿松懈。
这是她的!
倪茜气得全身发抖,愤怒的同时也惊慌着,这顶皇冠本来锁在舅舅的保险柜里,谁都碰不得,偶然一次被她看见了,便生出了好奇心,这次去夏威夷度假,她千求万求,好不容才能母亲松口,替她拿到这顶皇冠。
心想,见了老同学,又有可以炫耀的资本了,要知道,那可是被多国王室女眷佩戴过的东西。
临走前,她向母亲再三保证,一定会原封不动还回去,绝对不会让舅舅发觉。
可是现在,却被人强行据为己有,她虽然怕死,但皇冠却万万丢不得,脑中蓦地闪过舅舅那张严肃刻板的冷脸,她不敢想象,如果皇冠丢了……
早知道就不该一时昏了头,为得到King的夸赞,让杰西中途改变直升机航线,飞入占鳌的地界。
可明明前两次她都能成功脱身,还令King刮目相看,为什么这次……
她恨恨地瞪了眼安炳良,这个老不死的,居然说变就变,前两次还帮着她,这回居然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安家的男人——窝囊!
难怪当年二姨……
安炳良唯有苦笑,想起那个爱了一辈子的女人,他的心,生生发疼。
当年,不能护她周全,如今,他断然不会再让她的亲人出事。
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夜辜星暂时不会拿她怎样。
一声嗤笑,郑萍目露同情,眼底隐有泪光闪动,同情这个男人,也同情自己……
郎心如铁,任凭她如何委曲求全,终究只是个局外人。
可悲,可叹……
若是早知如此,当年她还会不会那般义无反顾?
郑萍苦笑,事到如今,她,还是眷恋着,舍不得……
呵呵……就这样耗着吧……等哪天死心了,一切就都结束了。
她往夜辜星和安隽煌所在的方向看了眼,目露艳羡,曾几何时,她也憧憬着这样的爱情,却在日复一日的悲苦中,丧失了追求的勇气。
“这是我的皇冠,你们不能拿走!”倪茜见安旭揪着皇冠不放,心下一慌,冲口而出,等说完了,才知道害怕,身体向后瑟缩着。
“你的?”夜辜星冷笑,虽然这东西的确不是自家的,但耐不住闺女喜欢,既然肥羊送上门,焉有不宰之理?
倪茜被对方嘲讽的笑容一刺,咬了咬牙,“这就是我的!”
“如果你说这枚皇冠是属于艾维斯家族的,或许我还会相信,可要说是你的……”夜辜星将她上下左右仔细打量了一遍,继而缓缓摇头,“我还真不敢恭维。”
倪茜面色一白,被人拆穿的心虚弥漫,竟让她哑口无言。
夜辜星不再理她,转过头去看儿子。
“可……这个皇冠真的不行……”甚至带了哭腔,就像夜辜星是恶霸,夺了她初吻似的。
微一拧眉,“作为客人,就该有客人的自觉。”夜辜星特意加重了“客人”两个字,言下之意,阶下囚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倪茜羞愤难忍,向来高高在上的她,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你这个强盗!不要脸,不知廉耻,没见过好东西的穷货!”
夜辜星眉眼一冷。
邓雪收到指示,直接一个巴掌挥过去,世界瞬间安静了。
“你……你这个卑贱的下人,居然敢打我?!”倪茜不敢置信地瞪大眼。
邓雪眉眼冷沉,尤其是“卑贱”两个字,说不出的刺耳难听。
夜辜星冷笑一声,“把她的嘴堵上,听乌鸦叫,心烦!”
邓雪直接扯过桌面上被人用过的巾帕,粗鲁地塞进乌鸦嘴里。
小姑娘趴在粑粑肩上咯咯大笑,肉呼呼的爪子拍拍,那皇冠就在手里晃荡悠悠,真心一不注意就会摔下来,却无人制止她的动作。
仿佛一个皇冠,在安家人眼里,根本微不足道。
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众人,只默默在心里说了句——牛逼!
世界终于清静了,夜辜星脸不红,气不喘,理所应当的模样,再次刷新了对这家人的认识。
安隽煌霸道惯了,作为妻子,她不介意跟着野蛮一次。
俗话说,夫唱妇随,她就明目张胆地强抢了,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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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个星期是鱼最后一个上课周,蓝后就要进入期末复习了,最近都是在赶期末论文来着,什么力学……计算机……唉,难为我一介文科森,所以,更新少了、迟了,真心万分抱歉!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