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鹰意识到事情不妙,连声喝止了冲锋,拼命整束阵型,值得庆幸的是,对面的人并未趁机攻上来,否则他们真的死定了。
看到飞鹰他们如此狼狈,梁鼎神采飞扬道:“大炮的滋味如何?要不要再来一炮尝尝?”
飞鹰阴沉着脸,久久不言,大炮被偷之事,他是知道的,没想到这群人居然用大炮来对付他们,这让他很憋屈,毕竟大炮是他们的,这让他感觉像是别人夺了自己的刀来捅他一眼,非常难受。
最重要的是,他现在急着去驰援李浩,不能耽搁,然而这帮混蛋居然用大炮拦路,当真让他惊怒交加。
沉默了许久,飞鹰渐渐冷静了下来,忽然抬手大喝一声:“散!”
只见五千骑兵快速分散开来,呈半包围之态,宛若一柄打开的折扇,斗笠人见状缓缓点头低吟:“嗯,不错,此人倒有点脑子。”
五千骑兵分散开来后,飞鹰并未立刻发动攻势,而是下马来用刀在地上掘坑,然后从行囊中取出一根空心钢管置入坑中,口朝上,这是李浩发明的钢芯信号弹,俗称小钢炮,能将信号弹发射到三千米高空,而且亮度极大,并伴有奇特色彩,即便是在白天,也能让二十里外的人看见,夜间自然传得更远。
埋好了钢管,飞鹰用打火机点燃引信,急退数步,三秒之后,只听嘭地一声闷响,地面颤抖,钢管口直冒白烟,一道火光如流星一般冲天而起,几乎难以用肉眼捕捉,过了好多秒,只见天空炸起绚烂的烟花,五颜六色,而且这些烟花停留在空中,久久不散。
又过了好几秒,才听到天空传来的巨响。
梁鼎看到这一幕,不禁皱眉,在斗笠人身旁道:“师父,他们在请援兵。”
“看得出来。”斗笠人缓缓道。
梁鼎不解地问:“他们哪来的援兵,难道朝廷的兵马已经到了?”
“咱们走吧。”斗笠人忽然开口,这话让梁鼎一惊。
梁鼎颇为不甘,刚想劝阻,却听斗笠人道:“我们此次来,只是想试验一下我们这门大炮的威力,能不能弄死李浩,倒是其次,再怎么说……他和我虽不同道,但却同志。”
梁鼎闻言知道无法劝,便无奈点头,回身朝后方发令:“撤!”
于是两千黑衣骑士纷纷调头,开始有序撤离。
飞鹰见状缓缓蹙眉,说实话,他不想放走这些人,他想夺回大炮,他知道大炮这种东西何其重要,但他也知道,不能耽搁时间,必须尽快去救李浩。
大炮虽然重要,但明显无法跟救李浩相比,飞鹰最终还是决定放他们离开,先去救李浩再说。
然而,就在这时,左侧山坡上忽然出现一批人影,足有五百多人,竟是李浩的特种兵,走在最前面的,是陈松,林定坤,陆云,还有朱瑞环。
他们一出现,全都手持快弩,从山坡上冲了下来,朝着黑衣骑兵队一阵射击,打得黑衣骑兵队一个措手不及。
飞鹰见状喜出望外惊呼:“太好了,他们果然来了!”
其实刚才飞鹰放信号弹的时候,并不知道周围有没有援军,反正他只知道自己带了这五千人过来,不过他也派人送信去给陆云和陈松他们了。
这一次,陆云陈松他们从流求坐船回来,在洛阳上岸,准备前往长安,刚离开三四天,叶孟秋就来求援了,飞鹰赶忙派人去送信给陆云他们,然后自己就带着五千人赶过来了,他也不知道陆云他们有没有来,他放信号弹,完全就是撞撞运气,顺便吓唬一下对面,没想到,他运气不错。
有了陆云他们带来的五百特种兵,飞鹰顿时信心大增,猛然大喝:“冲!”
五千骑兵立刻发起冲锋,配合五百特种兵,夹击黑衣骑队。
斗笠人见状冷哼一声,猛然从怀里掏出旗帜一顿挥舞,只见黑衣骑队中立刻拨出五百人,朝特种冲去,而剩下的一千五百人则分散开,去迎战飞鹰带来的五千骑兵。
双方甫一交锋,飞鹰顿时大惊,只见这支黑衣骑队的人所用兵器全部都是长剑,他们的长剑要比一般的剑长出一尺,而且这些黑衣骑士个个武艺超凡,最次的也是江湖二三流水准,这样的武艺,在军营中那可是不得了的。
若仅是如此,那倒罢了,关键是这群黑衣骑士对于战场一点都不陌生,无论是单兵作战还是结阵冲锋,都游刃有余,杀伤力巨大,他们作战甚至连甲胄都不需要。
飞鹰带来的这群骑兵,乃是飞鹰亲手训练出来的精兵,放眼大唐,都不可能找得到比他们还精锐的骑兵了,然而面对这群黑衣骑士,飞鹰的骑兵队明显不敌,若不是他们人数占了优势,只怕很快就会落败。
而特种兵那边由于有快弩,几轮射击解决了好几百人,然后以多打少,渐占上风,要知道,李浩的这些特种兵的武艺,也都是在二三流水准的,绝不输给这群黑衣骑士,而且李浩的特种兵都经过非常严格和残酷的训练,绝对要比这群黑衣骑士精锐一些。
看到特种兵们欺压黑衣骑士,梁鼎亲自上前冲杀,陈松见状主动迎了上去,一剑挑开梁鼎的剑,救下了一名特种兵,嘿然笑道:“师兄,好久不见,练练吧。”
“求之不得!”梁鼎沉声大喝,挥剑就朝陈松杀来。
他们二人师承一脉,剑法也是如出一辙,二人一交手,便是最凌厉的招式,打得难解难分,其余人都不敢靠近。
斗笠人镇定地骑在马上,望着四周战局,叶孟秋忽然策马冲了过来,远远便高喝:“阁下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且让叶某瞧一瞧你脸上是不是生了疮!”
话音刚落,他已从马背上跃起,凌空一剑斩向斗笠人,斗笠人袖中银光一闪,一柄锋利宝剑出现他手中,面对叶孟秋势若开山的一剑,斗笠人只是简单地抬剑格挡。
当地一声巨响,两剑相触,斗笠人胯下黑马顿时惨嘶一声趴在了地上,四蹄全部折断,然而,仅此而已,叶孟秋那威力无比的神剑竟然没有击断斗笠人的剑,这让叶孟秋心中剧震。
叶孟秋收剑往后飘出一丈,斗笠人凝立不动,下一刻,他头顶的斗笠忽然裂成两半,掉落在地,一直遮面现身的神秘人终于露出了他的面容。
只见他黑须两寸,面如白玉,凤眼长眉,长得极为俊雅。
此刻,一道血线缓缓从神秘人的额头流下,神秘人抬手摸了摸,望着手指上的鲜血,他眯了眯眼,冷笑看向叶孟秋,道:“我倒是小瞧你了,年纪轻轻就能达到宗师之境,还练成了剑风,不简单。”
叶孟秋冷然道:“过奖了,你也比我大不了几岁。”
“呵呵,小娃娃你懂什么。”神秘人嘴角轻扬,冷冷一笑,左手双指在剑身上滑动,从剑托抚至剑尾,长声叹道,“可惜啊,你这么一个得天独厚的练武奇才,今日便要命丧于此,老夫当真有点不忍。”
叶孟秋眯了眯眼,此人的话太嚣张,也让他有点疑惑,这人明明看起来不超过三十五岁,却自称老夫,他确实不解。
“准备好受死了吗?”神秘人忽然挑眉问。
叶孟秋紧了紧握剑的右手,没来由地一阵紧张,这种感觉,他从来没有过,虽然他也曾面对过很多强大的对手,甚至直面死亡,但从未有过如此紧张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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