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蟹守元乘坐的驾笼轿夫已经换了好几批,急行军对于普通足轻来已经吃不消了,更不用说要撑起如此沉重的驾笼奔跑,坐在驾笼中的石蟹守元颠簸的差点咬断了舌头,使劲用牙齿咬住树枝,牙唇都咬出了鲜血。
时间紧迫,石蟹守元必须要在石蟹山城陷落前赶回去堵住伊达军,否则军心必然溃败,思乡心切的足轻们必然全部逃回家,他也就无路可走了,要么逃走他乡寄人篱下继续过那苟且偷生的ri子,十三年已经让他无法忍受了,要么切腹自杀。为了尽可能的探查敌情,石蟹守元能够派遣的探子全部派遣了出去,生怕伊达军半路伏击自己而不是攻打石蟹山城。
探子们接二连三的疾奔回来。“报城主,石蟹山城遭遇大批伊达军攻击。”“报城主宰石蟹山城外缔结,估计人数不下七百人。”“禀报城主,渡口没有发现敌人的伏兵,石蟹山城井上大人求援。”一个又一个不利的消息如雪片般的传来,石蟹山城附近的形势就变得异常的严峻。
听到石蟹山城情况紧急,石蟹守元听了回报却是没来由的长舒了一口气,急行军下疲惫不堪的石蟹军真怕半路袭击。
只要路上安全石蟹山城短时间内就是安全的,只要赶到城下,城内外夹击之下胜负还难以预料。
害怕遭遇伏击,石蟹军总共打了十几支火把,足见本身是一个小盆地地势,相对于其他地方要平坦了许多,只是还是有13名足轻掉队,爬过一座小山,前边远处忽然出现了大量火把,法螺敲鼓喊杀声不觉,驾笼再一次停下。
石蟹守元面sè惨白,吐出口中树枝,在两名家臣的帮助下支撑着爬了出来,迎着chun风望着石蟹山城方向,口中喃喃道道:“石蟹山城争夺很激烈啊,如此说来伊达政衡早有预谋,出兵足见并不是为了争夺草间霸权,而是要打通小阪部川进入高梁川的通道。我看伊达军数量不止300人,足足有7、800人的样子,井上堪介形势危急啊!”心中开始盘算着。
军队规模的大小以领地的大小和粮食的产出来指定,按照石蟹守元战前估算的伊达家的领地石高应该有3000石常备军在400人,动员力该是常备军的三倍以上1200人,在估算一月来战事不断,伊达政衡带出来的部队数量应该是在800人,而不是进入草间的300人。
原来都在这里等候着。
大原新左卫门面sè一紧,他也没有想到争夺会如此激烈,脸上惊骇没有褪去,惊问道:“殿下,难道伊达政衡早有预谋,可是谁也不清楚殿下您已经返回备中国,那里才到您会起兵和他一战。”
石蟹守元心里也是突了一下,现在唯一的解释也只有一个了说道:“看来伊达政衡的确得到了尼子敬久的帮助,否则也解释不通这件事情!”
大原新左卫门提议道:“殿下,是否先派遣足轻到对岸侦查一番,让其他人休整一番,大家都太累了。”
现在可不是休息的时候,此刻看到石蟹山城火光冲天休整的话全军就会立刻崩溃,只有让他们立刻返回石蟹山城或许还能够依靠着保卫家乡心切,士气上涨。
石蟹守元已经离开石蟹山城十三年时间了,离开时间太长了,跟随着他前往月山富田城的也只有大原新左卫门和井上堪介两人,井上堪介被他留在了石蟹山城留守,大原新左卫门作为副大将出征。
要不是石蟹守元名义上还是石蟹山城的城主,还有余威存在也不可能坐稳城主的位置,可是还是有许多扰乱军机、企图逃亡、甚或是存心和石蟹守元唱反调的人也大有所在。
不仅如此,全军九成九以上的士兵全都是来自于石蟹山城下的农民,这些农民如果看到石蟹山城陷入战火,哪里还有胆量上去拼命,不严防死守不用赶到石蟹山城就得全军崩溃。
如此一来只有全军突击方为上策,石蟹守元厉声喝道:“全军突击,严防叛逃!”
对岸的崖顶上,趴伏着的政衡望着突然出现的火把,目光深炯,低声喃喃道:“终于来了么!”他只想静下心来,平静一下,于是闭上独眼,任由耳边的风呼呼不止,睁开眼睛,出了一口浊气问道:“弓箭手就为了没有?”
“来了!来了!敌人开始泅渡了!”
“各就各位!各就各位!”政衡命令道,低声呼喊着准备作战的命令,一副毫不惧战的样子。
正在泅渡当中的石蟹守元突然打起轿帘命令道:“打起火把,吹响法螺,给石蟹山城的守军提高士气,告诉他们援军已至,让他们坚守城堡,不得有误。”
渡口响起了悠扬深远的法螺声,高梁川畔举起了无数火把。政衡站了起来,拉开重藤弓打上箭矢朝着火把丛中,大声喊道:“瞄准!准备……放……!”
“咻咻咻咻……”箭簇撕破空气的啸叫声划空而去,一片密集的箭矢在空中扬起一道漂亮的弧线,向着不足三十米迎面而来的敌人shè去,借着崖顶朝着崖底shè去,借助重力威力更加强大。
崖顶的伊达军以逸待劳,从高处往下shè,箭矢比平shè要shè得远,威力也要大许多,突然的shè击,让崖底刚刚爬上河畔还没有懂明白东南西北的足轻们立即sāo乱起来。举起的火把成为了最好的攻击目标,眨眼间箭矢向着目标冲过来,嗖的钻入身体,带来强烈的痛感。
“有埋伏,快撤退!”“敌袭,撤退!”“快逃啊,石蟹山城快要陷落了,大家快跑啊!”“管他鸟事,回家看看家中情况才是!”越来越多的足轻在面对埋伏的情况下开始崩溃了。
刚刚泅渡到河畔的石蟹守元面sè大变,恶狠狠的说道:“该死的……给我杀……”
大原新左卫门倒吸了一口凉气,最坏的结果出现了,厉声大吼道:“不要慌,不要慌,杀上去,他们没有多少人,杀上去……”
伊达军在这么一处必经的所在设伏设在是太狡猾了,石蟹军要想要突破返回石蟹山城必须要解决掉崖顶上的伊达军是关键。可是这处渡口的位置又特别的很,两侧都是山崖,山崖下有一片开阔的河畔,在山崖的一侧都可以寻找到攀附上去的缺口,可是要从缺口冲上去,又要和守在缺口上的伊达军交战,死伤惨重是难免的。
更加令人痛恨的是,由于山崖的高度,崖底的石蟹军难以仰面shè箭,而崖顶的伊达军可以从容不迫的shè出一支支致命的箭矢,这使得石蟹守元的将士只能空自张望,却无法伤着敌人分毫。
地势对伊达军有利,石蟹山城情况危急,这对于急于返回的石蟹军来说十分不利。他没有想到,在强攻石蟹山城的情况下,伊达政衡居然还能够忍耐住时间的计谋借着地利伏击自己。
石蟹军开始崩溃了,特别是在石蟹山城渐渐熄灭战火的情况更是如此,越来越多的足轻加入到了泅渡的行列当中,退回到对岸然后从另一侧夜奔至石蟹山城的对岸,希望找到一艘小船渡过高梁川返回家中。
政衡看到火把越来越少,明白对方已经开始撤退了,在黑夜当中,政衡也没有多大的把握能够追击上对方,也只能够放弃进攻,等待天亮。
看了看天sè,政衡吩咐赤木道:“赤木,你率领100人在这里看着,明ri一早能俘虏多少就俘虏多少,还有要查探清楚石蟹守元的动向!”
说着政衡点起火把率领着余下的将士朝着石蟹山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