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衡在等待着多治目经孝的到来,他相信多治目经孝会看清楚形势的,多治目经孝已经没有任何退路的。或许前往楪城去和中山久时作伴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是尊严和家族的再兴使得他不可能放弃生存下去的机会。
现在的中山久时只不过是新见贞经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已经失去了他唯一能够起到的作用,中山久时本来唯一的作用就是大义名分,只是政衡一次又一次的进攻将这唯一的用处也给耍得毫无用处,现在谁都明白两家不管是用什么名义都会有一战,中山久时还是其中最差的一种大义名分。政衡一下下的将新见贞经逼到了死角唯有奋力一战才能够破茧而出,本来还有点大义名分的中山久时只剩下了他的躯壳还有点用处。
松岛弥二郎跑了回来,他带回了一个让政衡的脸上更加戏谑的消息,葛笼氏一族的族长葛笼七郎兵卫尉携弟葛笼八郎前来请罪,还递上了降表,他从松岛弥二郎的手中接过了降表,颇有点戏谑的说道:“葛笼氏一族,应该是在大佐町的深处吧,嗯,是一个隶属于多治目经孝的家族,怎么,他们不好好和多治目经孝待在一起跑回来向我递上降表,有趣,实在有趣,看起来我对多治目经孝的统治力有点高估了。”
松岛弥二郎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等待着,这就是他和岩濑小五郎的区别,岩濑小五郎常常发表一些有的没的话语惹起政衡的反感,要不是清楚岩濑小五郎的xing格的话任何一个家主都不会让这样一个人留在身边的,不过岩濑小五郎的确是一个忠心耿耿的家臣。
政衡摆摆手说道:“你去告诉他们,如果同意的话就将家族全部搬迁到鸢巢山城去,如果不愿意的话就随着葛笼山城一同消失在这片土地上吧!大佐町我只会留下两座城堡,一座盐城山城,另外一座便是安土城,那安土城兴趣再过一段时间我会修筑的坚固一点,当然不是现在。”后面的声音越来越低,他没有去接见一个背叛主子的人,就算是葛笼七郎兵卫尉有多少大的能力也不劳烦他一点时间前去接见,理由很简单,今天可以背叛多治目经孝明天就会背叛自己,让他们离开土地前往鸢巢山城或许才能够让他们出力,也让政衡暂时放下芥蒂让他们在自己的掌控下茁壮成长。
松岛弥二郎点了点头退了出去,他知道不管葛笼七郎兵卫有多么的不愿意答应,可是在伊达家的兵锋之下不可能做出任何的反抗,葛笼山城与其说是一座城堡其实更加接近于城寨,等于是盐城山城的卫城,比起已经接近无兵守备的安土城来更加的狭小不足以维持百余人的固守,也没有足够的粮食来维持大家的生命。
葛笼七郎兵卫尉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反抗,他认为这已经是对自己和自己的家族的最好的选择了,背井离乡虽然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比起反抗导致家族泯灭来要好太多了,离开葛笼山城前往鸢巢山城或许是葛笼氏一族开始茁壮成长的契机吧。他如此想着,再一次朝着天守阁的方向跪拜,然后解散了所有农兵放弃了任何守备居住进了城中,还让他的弟弟返回葛笼山城将家族全部成员接来。
听着松岛弥二郎传回来的报告,政衡的面容稍稍有了些许的变化,心忖道:“看起来这是一个识时务的人,嗯,返回鸢巢山城后看看他的本事吧,或许不久的将来又可以得到一个不错的家臣,只是,识时务的人。”他没有继续想下去,然后从盐城山城外看到了越来越多的小家族成员前来递上降表,多治目经孝统治的势力从盐城山城陷落的那一刻已经土崩瓦解了。
这些小家族成员大部分全都是拥有百余年的历史,全都是从伯耆国甚至于美作国分流出来的家族,和多治目氏一样都是跟随着和细川胜元对立发动了应仁之乱的山名宗全,本来全都是同僚的身份,后来多治目氏得到了山名氏的提拔渐渐的从平等关系变成了上下级关系,可以说这些小家族和多治目经孝的关系并不是十分牢固的主臣关系,而是看到你强大不得不臣服的关系。
盐城山城代表着强大的力量,现在更为强大的家族进入这片土地他们的选择也并没有任何的错误,一切都是为了家族的延续。
政衡并没有一个又一个的前去接见他们,而且一股脑的全部下达了和葛笼氏一族同样的命令,这里他将是作为未来数年内伊达家的农垦基地和美作国的通道,不希望出现一些口服心不服的小家族,而且这些小家族在这片小小的土地上生存了上百年早已经根深蒂固,如果不从他们的手中剥夺对土地和农民的直接领导权,自己实行的统治就会渐渐的瓦解,他现在控制的领地内除了川崎城和大松城两片土地外其他的地方都在伊达家的直接统治下,一切命令都是由政衡发布。
虽然政衡也明白这样做会引起许多人的反感,可是他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必须要为伊达家打下一块坚实的基础,毕竟伊达家不如那些生存了数百年的豪族底蕴深厚,就算是家族成员备中国伊达家嫡流现在也只剩下了政衡一人,一旦政衡逝去生命伊达家嫡流也会随之消失,他所建立的家族也会土崩瓦解。当然伊达家的庶族在备中国并不是只有野山家一家,听闻在松山城附近还有一支庶族的存在,只是政衡没有和他们联络过不清楚而已。
大部分小家族和葛笼家一样选择了吞咽下痛苦的果实默默的离开居住了百年的庄园,可还是有两家选择了反抗,政衡也没有客气,直接让岩濑小五郎和草间四兵卫各自带着五十名足轻和上百农兵攻破了他们的庄园,男丁全部被杀,女眷全部充入军ji营,没有升起哪怕一朵浪花就泯灭在了阿多郡的山谷中,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在越来越多的小家族递上降表和人质的同时,多治目经孝自缚着双手踏上了他一直居住了四十多年的城堡,苦涩和痛苦的表情让他的脸颊更显得凄凉,后面跟随着铁青着脸颤栗着双手的藤田氏和面带淡漠笑意迈步向前的荻原孝信,其他人全部被留在了岩山神社内等待着盐城山城的审判,只是在多治目经孝等人离开后没有人愿意留下来等死,很大一部分选择了离开,只有隶属于多治目和荻原一族的人留了下来,静静的等待着。
看着自缚着双手的多治目经孝踏上了盐城山的时候,站在天守阁上沉思着的政衡露出了轻蔑的眼神。事实上,盐城山城的陷落,多治目经孝在各方面皆已经丧失了大佐主人的地位,百姓的叛离,即使连那些隶属于他的家臣们也大部分叛变,如今只剩下了荻原孝信以及属下上百人是多治目经孝的兵力。在这种状态下,多治目经孝自缚前来求饶,或许能够得到其他人的同情,只是一心想要铲除不安定因素的政衡来说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戏谑而已——他不会留下一个随时可能反叛的人留在自己的身边。
当多治目经孝自缚登城的时候,政衡同样明白这场合战又是以他的完胜而告终,他的目光望向了隔着数座山峦的北方,低声喃喃道:“不知道新见贞经听到这个消息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先见见多治目经孝,然后前往新见砦好了,不知道他们建造好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