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山城,都洼郡霸主石川家的使者,政衡讥诮的嘲笑了一下,低声说道:“都快一个多月时间了吧,派遣了两拨信使前去询问,到现在才来,还真是凑巧啊!”他想起了那个从德重寺解救出来的吃果果的少女,一个常常跟随着宫原里美背后的怀着好奇和羞涩的妙丽少女,一个躲在围屏后脸sè通红不知所措的瞅也不是不瞅也难受的青涩少女。
对于幸山城的势利,政衡也算是小小的见识了一把,要不是伊达家取得了对新见家的完全胜利,完全占据了阿贺郡,成为了备中国的一郡霸主,已经有了和石川家平起平坐的地位。
石川家哪里会想到派遣使者前来求见,或许那位智姬小姐早已经选择xing的忘却了,等过个几年稍稍长大一些就会因为宫原里美侍女的身份为政衡暖床成为他的侍妾之一,也有可能会被政衡赏赐给家中的年轻武士笼络人心,反正再也不会有公主智姬这个人。
前来报信的宫原丹波守也是一脸的不愉,他派遣了好几名亲随前往幸山城和高松城传信,全都是石落海中一点动静都没有,甚至于连他的那几名亲随也都是近ri方才返回,回复的言语多有埋怨石川家的无理。原来两人全都是被那石川家给秘密软禁了起来,如果不是还有点利用价值的话很有可能和那智姬一般人间蒸发了。
宫原丹波守一边将派遣出去的信使的遭遇简单的说了一遍,一边没好气的问道:“是否也晾一晾他们,让他们也知道知道我们的规矩,否则还真可能小瞧了我们?”
政衡眉头皱了起来,他也没有想到石川久智竟然如此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不仅不回话还软禁了他的信使,如果是平常人的话或许会同意宫原丹波守的提议,可是政衡却并不是一个平常的人。他望了一眼宫原丹波守,讥笑了一声说道:“若我是石川幸山侯,我也会软禁那两名信使的,毕竟当时的我们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土豪而已,得罪就得罪罢了。”
宫原丹波守点头称是,说道:“这些臣都明白,只是心中多多少少有点堵而已,想要出出气罢了。”
看着宫原丹波守的脸sè,政衡笑道:“丹波守,不必如此,理亏的是他们,传出去坏名声的也是他们,如果月前他们及时前来与我们接洽的话,我们或许还能够为他们保全名誉秘密让那小公主送回去,可是现在嘛?!都过去了一月时间,该发酵的都已经发酵了,我想,就算是旁人不清楚,石川家的人们上上下下应该都已经知晓他们的公主殿下的处境了吧!”
宫原丹波守一愣,恍然大悟,也同样微微笑了起来,嘴角牵动了一下,砸吧砸吧了两下嘴唇,突然说道:“不对啊?!据闻那小公主是高松城主石川石川左卫门佐的独女,幸山城主石川久智的养女,算是异常重要的人物,怎么会让这件事情传播出去让人说闲话,现在就算是那小公主返回石川家怕是也没有脸面出来见人了。”
政衡一震之下手指停顿,又晃了晃脑袋手指敲打着膝盖,说道:“这又与我们何干,让那石川家的使者到粒根城来,我在会客厅中与他们见上一见,让野山益朝、陶山真兵卫两人前来陪同。”
智姬公主返回幸山城的结局或许真如宫原丹波守所说的那般无脸见人,内中原因不外乎石川家幸山城和高松城不和,可是这又和政衡有一毛钱的关系。现在伊达家刚刚击败了新见贞经占据了阿贺郡,还有许多事情要忙碌,还没有那个本事将手伸到石川家的身上去,中间还隔着松山城呢?而且他又不是圣母,哪有那个闲心去照顾一个小女孩。
当ri他听闻信使没有归来,石川家音信全无,便打发了锦衣玉食的智姬公主前去服侍宫原里美,成了宫原里美的陪房丫鬟,地位一落千丈。
宫原丹波守突然想到了什么,急走了两步问道:“是否要重新化妆一番,要是让他们看到了穿着短褂吃着粗茶淡饭的智姬公主,怕是又要节外生枝。”
政衡摆摆手说道:“不用了,如果他们不是前来接那智姬回去的,那就有点儿太过小人了,要是他们要见的话就让他们见上一面好了,他们要是不愉,就如实告诉他们,就是因为没有回音,我们便猜测是这小姑娘说谎并不是智姬公主就是了。”
宫原丹波守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很快石川家的使者便带到了粒根城的会客厅中,一股茶香弥漫在整个会客厅中,石川家的正使清水宗则眉头轻轻皱了一下,他没有想到在山野边地的豪强竟然也有人煮茶喝茶。还没有来的时候他还以为伊达家就是一暴发户,暴发户便要有暴发户的模样,脑满肠肥便是他们的主要表现。可是来了后却是发现了与影响中大大不同,这里让人感到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氛,有时候暴烈如火,有时候恬静如水。
不一会野山益朝、陶山真兵卫和宫原丹波守三人便来到了会客厅中,与他们前后脚到来的便是政衡,三人立即恭敬道:“殿下。”
政衡边走边是摆了摆手说道:“三位不用拘礼,哦,这位想必是石川家的使者了,不知道是幸山城的石川家还是高松城的石川家?”说完不等他反应过来,径直走到了主位上坐了下来。
政衡的问话让清水宗则眼皮一阵肉跳,这话他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旁人想来只会说幸山城和高松城是一个石川家的,可是明眼人都知晓两家虽说是同一家可是行政体系是两个,清水宗则名义上是石川久智的配下家臣,实际上他的领地距离高松城非常近常常跟随石川久孝行动。
倒是站在清水宗则身后的一个黑黑瘦瘦的少年郎朗声说道:“伊达殿此言差矣,备中国只有一个石川家,何来幸山和高松两家之分。”清水宗则听了身后少年郎的话语皱了皱眉没有责怪。
这少年郎竟然直接反驳了出来,好大的胆量,让政衡不觉得多瞧了两眼,外貌实在是不出众,额头剃光显然已经元服,便指着那黑黑瘦瘦的少年说道:“清水备后,不知这位少年郎是何人?”
清水宗则语气中带着些许的骄傲,回道:“他是我的次子长左卫门,刚刚多有得罪,还请勿要见怪。”
长左卫门,没听说过,政衡笑了一笑,说道:“长左卫门,不知道你的全名是?”
少年郎这一次没有表现出咄咄逼人的气势反倒多了一分青涩回道:“清水长左卫门平朝臣宗治。”
清水宗治,政衡心中小小的惊讶了一下,他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貌不惊人黑黑瘦瘦的少年郎竟然就是那个清水宗治,高松城水攻战中的第二男主角,悲情人物,备中国少有的几个能够在太阁立志传中留名的武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