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出城了吗?葛笼衡秀望着疾驰而下的队伍,耳边听着脚步踢踏地面的振奋的声音,两权相轻后知道还是先将出城的援军一举歼灭后再来考量是否夺取龙王山城的事宜。葛笼衡秀自从降服于伊达政衡后兢兢业业,完全没有了往ri的桀骜不驯,表现出了身为家臣的忠诚,终于在政衡的心中留有了一丝地位,成功挤过他的弟弟成为了黄sè备的一员,黄sè备是政衡亲自率领的队伍,能够在黄sè备中占据一席之地足以说明葛笼衡秀的前途广阔。
葛笼衡秀眼见得香川光景出城救援茶臼山城,他的血慢慢沸腾起来,身子不由自主的紧绷了起来,这是兴奋的,两百黄sè备战兵纷纷握紧了手中的刀剑,俱都一副跃跃yu试的模样,他们大部分都是跟随政衡南征北战从哲多、阿贺郡带出来的山民。葛笼衡秀握紧了手中的太刀,强自压抑着,他拼命对自己说道:“冷静冷静,还不到时候!”回头对着跟随在身旁的副将清水宗治打了一个手势,那清水宗治搭起弓箭拉满了藤木弓瞄准向冲在最前面的香川光景。..
冲在最前面的香川光景突然有一种被野兽盯上的感觉,脚步一滞举目朝着斜对面看去。葛笼衡秀刚刚和他的目光对上,知道强袭已经不可能了,只有明战了,大吼一声:“毛利家的宵小受死!”喊叫声中挥舞手中的太刀,一马当先地冲了出去。
“嗖!”的一声,弓弦的紧绷声响起。一支重矢划破了空寂。强劲的shè向了香川光景。历史名人果然不愧是历史名人。虽在由于清水宗则的非暴力不合作让政衡颇为难堪,甚至有家臣放言要好好“招待”清水宗治,给清水宗治小鞋穿,可是这一次选拨四sè备的时候还是将十五岁的清水宗治提拔为足轻队长,更是成为了黄sè备的一员,足以说明外界要给小鞋穿的传言足不可信。清水宗治黑瘦黑瘦的平常的时候实在没有让人待见的地方,可是他的shè箭技巧却是年轻一辈中数一数二的,每shè必中。甚至在与政衡的比试中都毫无脸面的赢了政衡,让政衡大笑声中将自己心爱的朱漆藤木弓赏赐了给他。
清水宗治现在手中拿着的便是政衡赏赐的朱漆藤木弓,按照常人的想法主公赏赐的武器定然会放在家中作为传家宝供奉起来,他倒好直接拿来用了。清水宗治半跪着shè出了志在必得的一箭,香川光景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望着插在自己胸口的长箭,这支长箭箭尾上白sè的羽毛象雪一样刺眼,黑sè的箭杆还在胸口震颤,然后剧烈的疼痛就象cháo水一般霎时侵袭了他的整个大脑,突然。他的眼前一黑栽倒在了坡地上,滑了下去。
香川光景的突然栽倒如同捅破了马蜂窝一般。做好准备反击的香川部亲兵们纷纷跳将起来厉声喝骂着一面试图阻挡冲过来的伊达黄sè备,一面想要查看香川光景的情况。清水宗治再次快速搭箭上弦,朝着一员身着铠甲的武士shè了出去,他明白第一箭能够建功是出其不意,第二箭只能够听天由命了,果然,那名香川部的武士全神贯注下知道无法力敌移动了半步躲了过去,那支长箭穿过人群狠狠地插进了山岩缝隙当中,箭羽在碰撞的余威下剧烈颤抖着。
葛笼衡秀兴奋的狂叫了一声,带上清水宗治是带对了,旁人由于清水宗则的关系疏远清水宗治,他却是看到了政衡眼中的欣赏,更加看到了清水宗治的努力,果然此次出战见到了奇效,对方大将倒地不管生死与否,此战已经胜了大半。他涨红了脸,声嘶力竭的叫喊着,目露凶光,挥舞着武器朝着香川部的中间位置杀了进去。
当两军爆发激烈冲突的当口,一个声音响了起来“香川光景死了!”这个消息迅速被后面还来不及冲上来的香川部听到,士气立刻涣散起来,人人自危,更是加深了伊达黄sè备的士气,纷纷加入了战斗。
两军很快纠缠在了一起,难以脱身,在香川光景一箭shè死的时候谁来指挥这支队伍成为了当下最为重要的任务,可是伊达黄sè备会给他们坐下来商量的余地嘛,香川光景的突然死亡直接导致了出城援救的香川部立刻丧失了统一的指挥,他的手下各自为战,有些人想要逃回近在咫尺的龙王山城,有些想要为香川光景报仇死战到底,更有的想要向龙王山城求援,龙王山城内守将此刻也陷入了一片争吵当中。
很快兵败如山倒,香川部彻底崩溃了,随后的战场就是一场血腥的屠杀。伊达黄sè备的战兵大多来自于山民,山民在当时的倭国地位低于平民町人,在一般人眼中就是贱民非人,随意杀戮的对象,一旦让他们掌握兵器,杀戮起来比谁都恨。手中的武器肆意吞噬着敌人的生命,原本三百多的香川部很快就变得只剩下了不足四五十人四散而逃,其他的大部分都成为了一具具无头的尸体,他们的首级早已经砍了下来各自挂在了腰上,显得相当的狰狞可怖,几个武士的待遇更是不堪,他们的铠甲也被扒得干干净净。
等处理完这些事情,葛笼衡秀眼望了一眼关闭大门固守不出的龙王山城,闭目听了一会茶臼山城的动静,茶臼山城的动静渐渐轻了起来,明白毛利军定然驰援茶臼山城去了,茶臼山城本来就是佯攻,百余人带着十余支铁炮罢了如何阻挡得住毛利援军的驰援,高声喊道:“撤!我们回去!”说着迈步朝着西荏原阵的方向离去。
清水宗治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明白茶臼山城既然已没有威胁,毛利援军定然回来驰援龙王山城,龙王山城现在犹如惊弓之鸟难以短时间内攻落,瞧了一眼包在布袋中的香川光景的头颅,脸上洋溢着少年人的笑容,没心没肺的笑着跟随而去。
过得一盏茶的时间,龙王山城下,毛利元就的脸sè要说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他望着摆放在地上的数百具无头尸体久久不能言语,气得双手颤栗着怒不可遏,更让他怒火中烧的是龙王山城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纠缠住伊达军,还吓得不敢报信,让伊达军从容离去,几名守城的武士因为他们的愚蠢付出了切腹自尽的代价。
国司元相的心情同样非常的不好,他和香川光景的私交也相当不错,看到曾经一起下棋打屁的忘年交死相如此悲惨,他望着已经铁青着毛利元就进言道:“御殿,人死不能复生,臣下理解您现在的心情,香川君的逝去,这滋味谁也不好受,可是再难受我们也得继续下去,现在伊达小儿竟然敢于出击显然是知道了一些安艺国内的动向,如果再不结束这场合战,怕是局势对我们越来越不利,还请御殿决断。”
毛利元就没有吭声,依然默默地看着百布覆盖着的尸体,脸sèyin沉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眼中jing光四溢,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回头吩咐道:“将他们的尸体暂时安置起来,待到重新取得他们的饿头颅再厚葬他们,另,请竺云惠心大师再跑一趟,重启议和。”
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山田庄首领一乘谷城主渡边兼脚步匆匆的赶来,平ri里渡边兼总是竭力学着其祖曾为朝臣的威仪,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行走时放规步矩,少有如今这般仓促,甚至可以说是惶急。
国司元相微微皱了皱眉头,他看得出来渡边兼似有急事,可现在是什么时候竟敢前来冒犯实在是不智,想要直呼,毛利元就挥挥手,问道:“越中守,何事如此惊慌?”
渡边兼哪里不清楚现在的情势如何,可是自家连老家都陷落了,哪里还管得着起来了,忙上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老泪纵横,哭喊道:“元就公,还请救命,杉原家反了,他们夺了一乘山城,就是我渡边家的一乘山城,还请元就公救命。”
毛利元就愕然回头厉声喝道:“你说什么,杉原家反了?!”
渡边兼忙应道:“是的,是杉原家的杉原赖重,就是杉原理兴的亲侄子,比起杉原盛重还要亲一些,他反了不是杉原家反了。”他瘫坐在地上言辞灼灼的唠叨着,似乎杉原赖重就是杉原理兴抛出来的试探。
毛利元就的眉目间更加沉郁,眼中寒意更盛,视线忙无目标的在远郊游走,透过山峦看到远处yin影处的神边城。神边城坐落在神边平野的南侧,是四周最大的城堡,城内现有守军二千五百,如果真得反了的话毛利军就再无反败为胜的机会了,甚至于连返回安艺国的机会都没有了,立即就有溃灭的可能。
杉原赖重反了,势必会引起杉原家的动荡,毛利元就微微握紧了拳头,低声对国司元相吩咐道:“立即前去请杉原盛重前来一叙,该让小三子动一动了,告诉他,不要再耍花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