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生活再怎样的时代里,人类都依然怀有梦想。这个给予人生生存勇气的梦想,有时也叫野心或则大志、生存的意义等等。在人的一生之中,梦想会不断地构筑、崩溃、崩溃之后又不断地重新建立起来。
总之,天文二十三年(西历1554年)的秋天,安艺国是三十三岁的“西国无双的侍大将”大内义长、二十二岁的“安艺之鹰”毛利隆景、二十一岁的最强海盗村上武吉、二十岁的独眼龙伊达政衡四名西国有数的青年才俊之间追逐梦想的战场。
大内义长、毛利隆景、村上武吉之间并非融洽,同样存在着猜忌和矛盾,这正是伊达政衡得以利用最后取得大胜的关键,只是当大内义长不再保持原先进攻的姿态,开始银山城修筑堡垒摆出以逸待劳的时候。另外一方面毛利隆景同样在吉田郡山城摆出了一副死守到底的姿态出来,期待着再一次实现上一次抵抗尼子晴久的辉煌的时候,伊达政衡不得不停下了快速扩张的脚步,驻足在安艺国思量着下一步该如何应对。
历史的脚步不会因为几个人的停止而不再转动。
总之,当伊达政衡还在头崎城思忖着如何应对大内义长和毛利隆景两人如同遥相呼应一般的笼城的时候,在遥远的四国,另外一群时代的精英俊才的加入,使得这场战争更加的复杂,也使得伊达政衡不得不放弃了武力征服大内义长和毛利隆景的决定,起码在短时间内要暂时停止这场决定西国大势的战争。
在遥远的四国讃歧国胜贺城,傍晚。植松资正望着城外愈加安静的大地,一边靠近香西元成,一边嘟哝道:“主公,您看那些东讃土鳖是不是吓傻了。一开始还有一些游兵散卒前来送死,这十天半个月来倒是安静了许多,没见他们一个人影。”
香西元成笑了一笑。说道:“怕是儿岛湾之战的消息已经传到了他们的耳中,本来还想要趁着伊达家和大内家争锋的时机来骚扰我家。现在,呵呵,少主,你干什么了。”
植松资正当然知道香西元成这么一问是什么意思,倒是坦然道:“少主听闻儿岛湾之战之后便不再有丝毫怨言了,不过还请主公尽快前往迎亲,否则一旦伊达家吞并中国地区的话,我家的分量就大大减弱了。”
香西元成知道植松资正这是老成的意见。点点头说道:“正该如此!”
城楼上的士兵喊道:“城主,前面来了一支军队!”
香西元成等人连忙上来城墙,看到正东方方向,隐隐约约地来一小队人马,他立即喊道:“命令全部士兵立即上城头,准备迎战!”
“是!”几名传信兵领命,跑下城楼。
香西元成抽出佩刀,手中握紧了刀柄,连续几天十河一存都没有来袭,他正感到奇怪。没有想到他们会选择这个时候来掠夺。他没有再细想下去,因为他很快发现,城外正在赶来的人马。不是十河一存的人马。
这队人马人数不多,也就五六百人的样子,穿着打扮全是香西家的模样,只是破烂了许多,武器也不整齐。队伍中出来一人,到了城下,高喊道:“兄长,我是香西元政,十河一存率领三千大军围攻喜冈城。喜冈城陷落,我一路收拢残兵西逃。还请收留。”
植松资正皱了皱眉头,借着城头的松露火把仔细看了一看。回头对着香西元成说道:“主公,的确是香西元政。”
香西元成一听,他又叫来数人仔细辨认城下队伍中的士兵,果然大多数认识,正是喜冈城的守军和附近的残兵,不疑有他,他还是把刀收入鞘中,摆了摆手,说道:“开门!”
木栓抽动的声音响起,城门被缓缓打开,门外等候的三、四百士兵纷纷靠近城门,队形杂乱而随意,仿佛一群远来的旅人,急着要进城喝口水、吃顿饱饭,然后再美美地睡上一觉。
植松资正突然发现,这些看起来动作随意的士兵,他们的表情看起来却并不是一种久旱逢甘露的模样,有的还经常往城楼上看,似乎有点紧张,城门开始打开的时候,不少人的右手不经意地放在了左侧腰间。
多年兵戎生涯养成的直觉惊醒了植松资正,他猛然抽出刀来,大喊道:“有诈!关城门~!”本城守军听到家老惊呼,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楞在当场,纷纷看向香西元成。香西元成此刻也有点懵了,不知所措。
十河一存冷冷得说道:“现在才发现,晚了!”刚刚进入了城门口的士兵马上击杀了数名楞在当场的士兵,城门一下子被来人占领了,然后三四百名士兵全部冲了进来,城外黑影当中连绵不断的出现了无数步兵。
向来喜欢直来直去的鬼十河,十河一存率领着亲卫队立即冲进城来,见人就砍,城门下负责开门的十来个士兵几乎没有抽出刀来,就已经身首异处。香西元酿成在城楼上见状,大吼道:“香西元政,你这个奸贼!给我挡住!”
十河一存冷冷的望了一眼城楼上的香西元成,踢翻了一个胆敢挡在他面前的士兵,然后身后的数名足轻就是一阵砍杀,大声喊道:“跟我杀上去,夺取香西元成的首级者,重赏!”
此刻,胜贺城外越来越多的士兵集结,突然亮起了十余个巨大的火堆,火光照亮了夜色中的胜贺城,把血淋淋的战场凸显得无比得恐怖贺凄惨。低沉而嘹亮的战螺声突然再一次响起,三好联军发起了第一次大规模的进攻,二千五百多士兵井井有条的向着城门口冲去。
香西元成带领着三十余名亲卫,冲向了汹涌扑上来的敌人,城门已经打开,胜贺城失败已经无法避免,他正在做着最后的努力,祈求奇迹的出现,将十河一存驱逐出胜贺城。
香西元成奋不顾身,身先士卒,挥舞着战刀杀入了敌群。迎面遇上的就是一个身中数支长箭的敌兵足轻大将,香西元成人随刀走,抢入对方侧翼,一刀将敌人砍死。紧跟着自己就陷入了对方三个士兵的凶狠围攻之中。身边的战士不断地发出惨叫,不断地倒下。没有人后退,大家都杀红了眼,浑然忘记什么是生命了。
植松资正看得香西元成陷入绝地,大喝一声率领着十余人冲了上来,砍杀了数人后护住了香西元成,叩道:“主公,事不可为,撤退吧!渡海前往备中国向伊达家请求出兵。”
香西元成眼见得越来越多的亲卫战死。一个亲卫在临死之前还奋力劈出一刀,砍断了敌人的一条腿。断腿的敌人随即身中数刀,但他却找了一个垫背的,拼着被一枪洞穿身体,他硬是砍下了执枪者的双手。那人双手被剁,剧痛之下,惨叫声撕心裂肺,连插入自己胸膛的战刀他都没有察觉。两个士兵愤怒地撞到一起,各自将战刀戳入了对方的身体。
香西元成身边的人越来越少,知道已经大势已去,哀叹一声,发出了撤退的命令,只是想要撤退也非一件容易的事情,显然三好军也没有做好全歼的准备,夜晚对于双方来说都有利有弊,很快让他们冲出了胜贺城。
胜贺城外,三好实休望着血战当中的胜贺城,喃喃道:“这些香西甲的人还真是顽强,如果他们要突围的话,我们还真没有多少办法可以阻止他们?!”十河一存之所以奋战在前线,正是因为主阵中有他的兄长三好实休坐镇,十河一存大可没有后顾之忧冲锋在前。
倒是站在三好实休不远处的松永久秀稍稍抬起头含着谄媚的笑容说道:“丰前殿,如果硬拼的话,我们定然会损失惨重,不过伊达弾正的事情怕是有点儿麻烦。”
三好实休虽然不喜松永久秀的作为,但是却不像他的其他两个兄弟一般恶面当前,他看了一眼松永久秀,说道:“儿岛湾之战,伊达弾正大获全胜,可说是已经稳居西国第一的霸主,若是再给他一段时间的休养生息,便有力量插手讃歧国,现再先打趴下了靠得最近的香西家,就能够让其他国人知道谁才能够保障他们的领地和家名。”
松永久秀何许人也,从三好实休的话语中猜出了*成的意思,知道三好实休有了见好就收的意思,便笑了一笑说道:“丰前殿的意思,明白了,下臣这就返回畿内禀报给国主,不知道丰前殿有什么话让下臣带去。”
三好实休略略思考了一阵,说道:“不用了,兄长知道该如何处置?”
松永久秀应了一声是字退了下去,底下头的眼中露出了一丝寒芒。
历史上毛利元就在严岛击杀了陶晴贤的时候不知道三好长庆有没有出动兵马趁火打劫,怕是三好长庆在战前并不看好势单力薄的毛利元就会在短短时间内一举击杀了陶晴贤,没有及时作出反应就结束了严岛合战。
反正,这个时空,由于伊达政衡的强势崛起,特别是夺取了西播磨数郡土地,和讃歧香西元成联姻之后,三好长庆从开始的漠视到现在的重视起来,夺取讃歧贺崎城显然是打击伊达政衡嚣张气焰的一种表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