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石景亲原是天神山城的浦上宗景家臣,备前国之战,浦上宗景切腹自尽,战后降伏于伊达政衡,获得安堵状,成为了伊达政衡的直属家臣,和他的儿子刚满四岁的明石全登一样乃是一名谋将。
明石景亲倒是没有捂鼻,他的鼻子中直接塞了两颗棉球,听得问话回道:“杉氏父子奋战殉城,主公已将他们安葬在附近的国分寺中,此事还是由我亲自去办的,万无一失。”
野山益朝转身看了一眼四周军阵,轻声道:“按照时日,大内义长将在今日到达,那么我们也开始吧?!”说着,手一挥,手中长枪前指,吼道:“进攻,进攻,进攻……”
军阵缓缓移动,朝着莲花山城的山口开始前进,顶着稀稀落落的羽箭坚定有序的前进着,手中的兵刃身上的气势告诉任何面对他们的敌人,他们是一群骁勇善战的战士,任何敢于阻挡他们的都将被碾碎。
站在莲花山城之上的椙杜隆康对于自己的决定庆幸不已,仅仅两千余人的军阵就让他感到犹如一台移动的堡垒,任何敢于阻挡的都将被碾碎,苍白的脸上满是庆幸。
站在他不远处的石川久孝和伊贺久隆两个人的目光同样盯着城下的军阵,石川久孝叹了一声,道:“老了,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了,仅仅五年时间,从一个穷小子,到如今却是一方豪雄。还操练了如此一支悍卒,不服老不行啊。”石川久孝嘴角微微露出了一丝笑容,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女儿智姬怀上了孩子。有了孩子就有了希望,他已经从伊达政衡的口中得到了保证,这个孩子将会姓石川。
石川久孝服老,刚满三十岁的伊贺久隆哪肯服老,他同样目光炯炯的看着,心中却是泛起了彻底臣服于伊达政衡,跟随伊达政衡南征北战的想法。暗自握紧了拳头。
石川久孝瞥了一眼身边的伊贺久隆,嘴角微微咧了一咧。知道自己的话说到了他的心中去了,他也才四十五岁,还不算很老啊,况且他的孙儿还要十多年方才长大成人。要为孙儿挣下一笔大大的遗产。
心头振奋,石川久孝道:“既然开始了,那么就演得像一点,让我们的人在城内各处点起烽火,对着天空放上几发铁炮,给大内义长壮壮胆量,不要让我们再等下去了。”
一时间,莲花山城各处点起了烽火,铁炮声大作。其实双方连毛都没有伤到一条,倒是壕沟四周的尸首和城头上的烽火,空气中弥漫的腥臭。让每一个远远看到闻到的人都认为莲花山城正遭到激烈的攻击。
莲花山城上下拙劣的表演,成功欺骗了大内义长的探马。
相距莲花山不足两里地的大之原山上下布满了身着花菱家纹足具的足轻,足足四千五百人之众,在正中央的一座小小的神社之中,大内义长坐在上首。后军作为预备安排在了后方,主要是大内义长不愿意让遭了败仗的后军扰乱军心。先隐瞒了军情再说,胜利了。些微小败何足挂齿,失败了,就不用再说了。
大内义长望着在场的众将,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所要面对的敌人拥有一万五千军队,沼城需要人守备,没有勇气的后军不得用,他手中能够调动的不过四千五百人。
忧愁之下,山崎隆方送来了枕头,他绕来绕去,终于赶到了军中,见得大内义长,立即躬身行礼,开门见山道:“臣山崎隆方拜见主公,好消息,山代一揆挑动起来了,伊达小贼分兵镇压仙山有路。”
大内义长站起身来,搀起山崎隆方,露出了难得的笑容:“说说,山崎隆方,功不可没,若是能够取得胜利,此战,你战功第一,伊达小贼分了多少兵马前往镇压山代一揆?”山崎隆方带来的确实是好消息,要知道伊达政衡将本阵放在鞍挂山城,身边还有一万五千军队,一直以来都是他的心头之痛,也是他到了最后一步踌躇不前的缘由。
听得大内义长夸赞的山崎隆方笑得裂开了嘴巴,兴奋异常,他立即躬身回道:“足足五千人,一开始臣下还不敢相信,派遣了数拨探马查探,从他们的队列来看分毫不差,不过臣还是有点儿疑惑,便在山代多待了一天,果然高森城附近多了许多阵势和旗帜,确定无疑之后方才返程归来。”
大内义长听得山崎隆方的回禀,一扫刚刚的颓气,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道:“好好,五千人,现如今莲花山城附近只有一万人,嗯,强攻鞍挂山城怕是受损不少,现如今能够用于作战的怕是不足八九千人,一比二的比例,又心算无心,此战胜利在我。”
弘中隆包上前鞠躬道:“恭喜主公,天佑大内氏,但是,此战必须速战速决,一旦高森城的五千伊达军回援,怕是后果不堪设想。”
弘中隆绪这时从前方转了回来,原来自从上次禀报大内义长,他便呆在了大内义长的身边当差,对于大内义长的吩咐他不敢有半点违抗,都精心尽力的去完成。现在他从探马口中听到了莲花山城的消息,就立即恭恭敬敬地跑过来,对大内义长禀报道:“启禀国主,伊达军挥兵三千正在强攻莲花山城,攻防激烈,双方俱都伤亡惨重。”
大内义长顿时大喜过望,伊达政衡强攻莲花山城,本是一件让他不利的事情,可是他为何高兴,正是听得伊达军聚兵三千攻打莲花山城一事,原本预计围绕在伊达政衡身边的有八九千人。现如今只要里应外合击败攻打莲花山城的伊达军一部,然后围攻鞍挂山城,也可上演围点打援的计谋。伏击山代回援的伊达军偏师,如此一来是攻还是议和的主动权都在他的手中。
大内义长看着眼前的众人,下令道:“隆包。你立即返回后军,然后搜集旧布,给我做旗帜,做得越多越好,一等我击溃围攻莲花山城的伊达军,就在四周各处山头打起旗帜。”
弘中隆包点点头出去了。就算是能够击败围攻莲花山城的伊达军,想要击败伊达政衡。还要伏击伊达军偏师,兵力确实不足。如果不佯装声势,届时根本就无法吓阻敌人。
大内义长望着众将,道:“现在伊达军分作三部,一部五千人前去山代镇压。非一日一夜不得返回,一部五千人围攻莲花山城,剩余一部三千人由伊达政衡率领驻扎鞍挂山城,我们以四千五百之众,以疾风之势强袭围攻莲花山城的伊达军,趁着他们精疲力竭,在莲花山城里应外合之下,此战必胜,一旦取胜。鞍挂山城的伊达政衡将成瓮中之鳖。”
顿了一顿,大内义长再次高声喊道:“到时候,是杀是谈。任由我等取舍,定要从他手中狠狠刮得四五国之领地,到时候,人人可成一国一城之主,荣华富贵,金银美妾。任由我等享受。”
大内义长带兵多年,知道如何鼓动起武士们的狂热。听得大内义长切之有物的话语,跟着大内义长一起热血沸腾起来。是啊,骄兵必败,伊达政衡作死分兵,和莲花山城里应外合击溃精疲力竭的伊达军一部,然后围攻鞍挂山城,签下城下之盟,割地求命,在场众人个个成为一国一城之主指日可待。连带着小兵小卒也都兴奋不已。
鼓舞起了士气,大内义长大声吼道:“出发!”
大内义长一马当先,眼里放射出骇人的光芒,莲花山城在燃烧,攻城战已然白热化,内心不由自主的抽了起来,紧紧握住缰绳,狠狠抽打着心爱的战马,忖道:“一定要守住啊!”
莲花山城如果无法守住的话,他就要独自面对刚刚取得了胜利的疲军,若是鞍挂山城的伊达政衡果断出击,到时候是胜是负就很难说了,现在只能够祈祷莲花山城坚挺重生之影后爱情记。
莲花山城当然坚挺,当大内义长的军队从山坳中转出来的时候,莲花山城之上发出了尖利的欢呼声,正在“强攻”的伊达军乱作一团,在野山益朝的率领下开始后撤。
大内义长见得伊达军果断后撤,大声吼道:“给我追上去,赶尽杀绝。”
鞍挂山城头,政衡站在高处,瞪大了眼睛看着前方的交战,因为他站在高处,视线相当良好,没有被晨雾遮挡,所以将前方的战斗看得一清二楚,还有接连不断的探马汇报各部军情,汇总起来足以掌控战场全局。
大内义长终于登场了,这是政衡等待良久的机会,也是他亲身犯险的战果,现在该是发动摘取果实的时候了,既然已经登场了,那么就没有放任大内义长全身而退。
四千到五千之间拿得出手的兵马,对于已经被严重压缩下的大内义长来说已经是最后的精华,只要狠狠地将这支军队得打击,不管最后大内义长是否逃脱还是被击杀,都已经无关紧要。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当没有了兵丁可用的情况下,大内义长唯一的途径只有败亡。
政衡的自信自然有是有其底气的,现在他手中的兵力,就算不包括莲花山城椙杜隆康的五百人,以及两千多民伕,再除去前往山代地区布置假象的五百人外,依然保持着一万三千五百这个数目。虽然大内义长带来攻打差不多有四五千人的样子,其中有三百骑兵,可真要是进了狭长的峡谷中的话,四面合围之下,哪里还有他腾挪的空间。
政衡抬眼看了一眼正当中的太阳,握紧了拳头,如果说不紧张显然是不正确的,但是兴奋已经溢于他的眼表,让他整个人都微微颤抖起来,,独眼中闪烁的精芒,手配一指,令道:“发动!”
顿时,鞍挂山城上彩旗飘动,点起烽火。
大内义长此刻显然没有意识到眼前的战场是一个陷阱,就算是意识到了他也没有办法回头了,要知道他已经率领大军进入了布谷原,一旦撤退立即就会总崩,被人追杀的下场。
伊达军拙劣的表演,任何仔细观察的人都能够看出一丝不妥来,政衡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他麾下的忍者和探马不是吃干饭了,无法掌控全局,还是能够做到让你看的,你才能够看到,不想让你看的,你就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大内义长高高举起他的太刀,指着渐渐停下脚步开始重新布阵的伊达军,发布命令道:“今日贼寇犯我家园,杀我百姓,掳掠我钱财粮食,奸yin我姐妹妻儿,我等身为周防男儿,如何能忍,现在听我命令,跟我杀!”说着狠狠踢了一脚马腹,早就按耐不住的大内军,如猛虎下山,杀向伊达军。
野山益处若是听得大内义长的鼓舞怕是会嗤笑出声,身为战国男儿,不义战争还被说的冠冕堂皇也亏得他说得出口,他命令鼓手敲响小鼓,伊达军随着鼓声开始整队,然后望着迎来上的大内军,森严可怕。
这种方阵是政衡绞尽脑汁想出来的,有点儿类似于历史上大放光彩的西班牙方阵,当然由于铁炮的昂贵,无法大规模普及,使得长枪兵的比例达到了百分之七十,刀兵的比例是百分之二十,而铁炮兵的数量竟是队伍的十分之一。
再结合政衡胡思乱想出来的八旗制度,由于政衡并非科班出身,也非军事爱好者,不管是西班牙方阵还是八旗军制都有点儿不伦不类。和原版无法相提并论,只是用了原版的名字,其内容毫无相关之处,八旗制度也并非是由八个旗主分为掌权,政衡一个人掌控着全部八个旗,只是随手为之,有时候连他自个也弄不清楚到底谁是谁非。
但是在比差的战国时代,这种创新的军事改革已经让伊达军走在了时代的前列,当鼓声响起,伊达军阵分成了三大队,每一队包括七百名长枪兵,二百名刀兵,一百名铁炮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