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极长城星域。
月泉星系,旅继星区,月港次星区。
漳月世界阴世。
一座座建成年代非常古老,且建筑介于虚幻和真实之间的破败造船场,依次沉没在附近。
漳月世界阴世很有特点,远观下,阴世所在区域如同“一水中堑,环绕如偃月。”而得名。
在这里。
似乎仍能窥见当年阴世月港,扶桑藩国和大夏天朝之间桅杆林立、众帆如云的鬼船贸易繁华盛景。
如果再往前。
眼前便见得一座被血黄色泉水环绕的雄伟鬼城,隐于重重炁雾之中。
漆黑之中,城墙透着惨绿幽光。
城墙上。
城隍曹文诏和阴司鬼吏林立。
一起在城楼上,对着城内新训练的大夏骄悍英灵们展开训话:
“三个月前,扶桑掀起叛界大乱,整个所属藩国国民集体堕入深渊真界……”
“幸有主客司陈大人!”
“国尔忘家,以身殉国……硬生生从深渊手上又夺下半块扶桑天地!”
曹文诏挺胸凸立。
声音在香火法域城内显得无比嘹亮,慷慨激昂地诉说着前段时间的大变。
“我堂堂炎黄大好男儿,岂可受制于三岛倭奴罪民之手?!”
“只有战死的大夏长城军,没有投降的大夏长城军!”
满城英灵用震天的声音,回应着曹文诏。
明明是一群阴世鬼兵却带着久经战场,分外阳刚的杀伐之气。
“很好,接下来。”
“在你们脚下这里,随时有可能再次爆发前所未有的跨位面战争。”
“这一次如果死亡,大家可就是真的连同转世的机会都没有了。”
“你们——怕不怕。”
曹文诏身骑鬼马,一跃而下,尽可能行走在每一个阴兵面前,开口。
“世受国恩,今幸用我,我必以家许国矣!”
“倭寇除尽日,我等归家时。”
“锄寇!锄寇!”
尽管,长城英灵们声音带着嘶哑沉重感。
他们仍用尽最后的力气,发出如同雷鸣般的口号,震动整个香火法域。
城隍庙内。
堆积已久的青色香灰,伴随着沙场上英灵的声音,簌簌落下。
“曹大人,可谓是世代卫国戎边,满门尽是忠烈英魂。”
“这漳月香火法域,做为距离深渊大举入侵的最前线。”
“凭借阴阳两世长城守卫军的坚守,说不定还真能有所转机。”
牛瑞依然是头戴一顶黑色方巾,身着一袭素色的宽袍,借故和旁边奉公出差的月无言搭话。
“哎!那些文明世界里踊跃报名参军的长城军们,才是真正的英雄。”
“想我大夏境内幅员辽阔,五大星海内,戎边英雄不知几何。”
“长城军即使身陨战死阳世。”
“若有幸残魂得以保留,仍然会选择进入最近阴世香火法域参战。”
“可以说整个铁血长城内外。”
“除去领主们的高阶兵种,只剩下这群悍不畏死的长城军,才是真正帝国磐石了。”
月无言和身后几位锦衣卫无不拍手赞曰。
他们一行人。
自从正式加入北阴地府阵营后,一直活跃在各个长城星域阴世,暗中搜罗北阴旧部。
大夏长城军,全称大夏铁血长城守卫军。
说来也惭愧。
漳月阴世香火法域存在的长城军英灵们,出身大多来自最近的【龙溪】文明世界。
只是。
龙溪文明世界由于距离深渊出口太近,早已被第一波疯狂的扶桑领主们完全被摧毁。
这也导致。
汇聚在漳月阴世的英灵们,平日训练更加疯狂,一个个格外凶狡骁悍。
“嘘——!若有什么变化,第一时间传回。”
牛瑞和月无言对视一眼。
顾忌头顶显化程度日益加深的大夏金网,没有说出大罗天网四个字。
就在这时。
嘎吱,嘎吱。
漳月城门外,突然接连响起一串,急促、且密集的造船声。
“不好,两界规则碰撞下,造船场竟然凭空生出一个个诡异。”
“所有长城守卫英灵军,准备出发,诛孽。”
曹文诏脸色阴沉。
回忆起生前一些不好的事情。
曾经他亲眼见证两个世界融合、产生碰撞时,由于两个世界规则迥异的影响。
天地凭空诞生一个个互不相容的法则诡异,在新生的行星世界造成无边杀戮。
只是曹文诏自打整军备战时。
一直下意识忽略了一点。
现在深渊真界比炎黄界域世界位格更高,彼此碰撞、融合下,自然一样会诞生更加恐怖的诡异!!
他们才是深渊大举入侵前的前奏。
“喏!”
英灵们用军容整齐的回应,一个接一个纵马持戈,踏出阴世鬼城。
直直杀入造船厂内。
随之而来的,便一阵阵充满痛苦惨厉的诡啸凄嚎。
无数血煞阴炁汇聚成雾。
黄泉路上,路边点缀的曼殊沙华突然红光大盛,落在英灵身上加持道法军势。
堪称无穷无尽,不死不灭的诡异和长城英灵军厮杀在了一起。
“你们暂且坚持一会儿,覆盖大夏全境的道法工业体系马上开始全力运转了。”
曹文诏身后是一座狰狞的巨大黑色鬼门轮廓,源源不断的工业机器轰鸣声从门缝里传出。
隐隐可见。
一些面目憎恶,满头红发的恶鬼们,吭哧着粗气,卖力推动着未知的道法仪轨。
在外界叱咤风云的筑基期、金丹期的恶鬼,在这里面只不过是道法工业园区内,最普通的苦命劳工。
轰隆—!嘎吱—!
通过这些钢铁仪轨的作用,源源不断的道法炮弹出现在工业流水线上,进行生成完成装填。
最后,经由【南镇抚司】统一派发到铁血长城战场前线。
“漳月阳世和扶桑藩国通商五十年,一直未获得【道法工业】建设许可。”
“结果,叛界事情发生还不到三个月,不仅漳月阴阳获得基建许可,连带着月泉星系全境两万亿星球世界,都跟着完成道法工业覆盖。”
“大夏【天工府】动作不可谓不极速。”
牛瑞在城隍庙内饮了口米酒,缓缓放下酒盅感慨道。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当今圣人,容得下他们,但从未真正放心得下他们。”
月无言和其他身材类比熊罴一样的壮汉锦衣卫,摇头冷笑。
“哎,况逢多事之秋,而乃有令患风……我等忠君事,自然要为君上担忧。”
牛瑞朝着阴世北方天穹,拱手遥遥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