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满意的拍拍手,眼望大树,口中喃喃说着:“我记得以前曾经有人对我说过,世间万物,一鸟一虫,一草一木,皆有命数,不可轻易杀生!”
蔚儿走到他身边,轻声问他:“是那个教你分清善与恶的人吗?”
小宝黯然摇头:“我记不起来了!”
蔚儿紧咬下唇,幽幽说着:“那一定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子!因为只有照样的女子,才配拥有如此的心肠!”
大胡子三兄弟却看得目瞪口呆,瘦子低声惊叹:“我的妈呀,这是什么功夫?”暗庆自己刚才幸亏没跟此人比武。
而这树被小宝拯救,存活万年不死,历经沧海桑田,见证白鸾变迁,被后人封为“神楠王树”!
众人转身离去,刚走几步,蝶轩扭头看着三残王说:“你们为何还跟着我们?难道还要劫我们钱财不成?”
大胡子满脸通红,急忙摆手:“姑奶奶说的哪里话!我们既已经输了,便愿赌服输,今后兄弟三人便是姑奶奶的奴仆,供您调遣,自然是要跟随姑奶奶左右的!龙某纵横江湖几十年,最讲究…”
蝶轩吓了一跳,赶紧打断他说:“行了行了!我可不要什么奴仆!你们自己下山去吧,别跟着我们了,我只是不想被你们劫走身上细软,不想收什么奴仆,那赌约算不得数!”
瘦子一听急了:“姑奶奶是想陷我们兄弟三人于不义吗?我们三人虽然武功不如姑奶奶,可也算是言而有信之人,既答应了赌约,输了那是一定会照做的!姑奶奶若不要,便是被江湖人耻笑我们不守信义,那我们兄弟三人也就无颜苟活于世上了!”
雀舞笑着说:“只是玩笑,三位又何必当真?再说我们之间比试,又无旁人在场,也无字据作证,外人又如何知晓?三位还是各自散去吧!”
大胡子昂然挺胸:“怎会无人知晓?这上有青天,下有黄土,天地万物都有目共睹!龙某纵横江湖几十年,从未失信于任何一人!姑奶奶既不要我们,那我们兄弟三人也无颜面对天下人,自行了断算了!”说着转身向旁边走去!
旁边可是悬崖,虽然土山不高,这悬崖上跳下去也是不死即伤。瘦子和胖子也神色一黯,跟着大胡子走到崖边。
众人见他们神色黯淡,不像做戏,吓得神色大变,:“三位且慢!我们这些人要去越州城办事,三位若不嫌路途遥远,跟着便是了,只是莫在以仆人自居。”
三人听了大喜,胖子更是开心的手舞足蹈。
大胡子解释与大家:“三弟老家便在越州城,我们兄弟三人也都去过,正可为主人带路。”
蔚儿一听,拍手叫好:“好啊,我们正不知道该如何走呢!没想到天上掉下来三个向导”
三人一听众人已经接纳他们,欢呼着上前,不由分说抢过众人身上的包袱背在自己身上,兴高采烈的跟在蝶轩身后。
:“姐姐,想来三位大哥肚中已是饥饿,可拿我们的干粮袋交给他们,暂时填一下肚子。”
那汉子说了声:“好!倒酒!小兄弟,这酒乃是舍妹亲手所酿,劲头十足,如果撑不住了,可千万要说一声,否则定会醉你个三天三夜!”
:“谢哥哥指点,今天是我第二次喝酒,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喝,哥哥也不用让我!”
酒已倒满,大酒缸手中酒碗一端,伸到小宝面前,对道:“干!”
小宝端碗与之一碰,也说了一声:“干!”两人同时仰头,一口气喝光了碗中的酒,众人纷纷叫好。
大酒缸一把抓过酒坛,自己倒酒,先给小宝满上,然后给自己倒上,端起碗来继续敬酒:“干!”然后一饮而尽!
如此两人喝了五六碗,大酒缸喝的兴起,把手中的碗往桌上一仍,俯身抓起两个酒坛,往长桌上一放,兴奋的对:“难得碰到小兄弟这般人物!用碗不过瘾,咱们就用酒坛喝,如何?”
众人此时也都停下了筷箸,被二人的斗酒引出了兴致,在一旁纷纷叫好,大声鼓噪。
小宝脸色未变,依然微笑着说:“却之不恭!”
大酒缸拍开一坛酒封,递到:“这小兄弟,我喜欢!”自己也揭开一坛,双手抱着,对:“喝!”
众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二人举起手中酒坛,如喝水一般把浓烈的白酒灌入喉中,一时之间目瞪口呆,竟忘了叫好。
等两人同时放下空坛,大酒缸把酒坛往地上使劲一丢,“哗啦”一声摔了个粉碎,大叫一声:“痛快!”一把扯开胸前衣襟,露出里面壮实的胸膛。
小宝也不多话,俯身抱起两坛酒,递给大酒缸一坛,笑着说:“再来!”
大酒缸一愣,看着小宝神色未变的样子,已有些心服,却也不想再兄弟们面前丢了颜面,接过酒坛说:“好!来就来!”
两人又是一通牛饮,喝干了手中的酒坛。此时大酒缸已是满脸通红,身体都有些摇晃了。
小宝却是面色如常,好像刚才那两坛酒都进了别人的肚子一般!
眼看小宝又要俯身拿酒,大酒缸趔趄着一步上前,拉住:“不…不喝了…我…我认输…”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哄堂大笑,大胃王拍着肚子说:“大酒缸,你也有今天啊!”
大酒缸扶着大胃王,打着酒嗝说:“这小兄弟实在厉害,我大酒缸一辈子没服过谁,今日就服了他了!”
小宝也喜欢他耿直的性格,如实对他说:“大哥,我也不知道怎的,今儿个才试出来,我对酒精无惧,喝多少都没事,也尝不出个好坏!”
大酒缸一愣,既而哈哈大笑:“好你个小子,竟有如此本钱。这也是你的本事,大哥我心服口服!”
旁边一条汉子笑着说:“大胃王,你不一直说自己能吃么?你看那恩公,比你还厉害,已经添了二十多碗了,你也跟他比上一比?”
我在哥哥这里,你们自己去吧!”
:“真可惜。那我走了,回来再找你玩。”说着提着小草篓,连蹦带跳的跑了。
大酒缸又跟龙角较上了劲,两人各拿一个大碗,也不吃菜,就咕咚咕咚的喝酒,三碗一过,龙角已钻到桌子底下去了。
柴宇不服,也端起碗来跟大酒缸拼酒,没想到他更不济,第三碗还没喝,就捂着肚子跑去一边吐开了。
牛通却不跟大酒缸比酒,他比吃,看谁能最先啃完一根猪蹄。
大酒缸刚拿起猪蹄,牛通已大嘴一张,撕下一片肉,未等落肚,第二嘴已经到了,竟嘎嘣一声,咬下了一截骨头,咔嚓咔嚓的嚼了几下,咽了下去!
不消一会,牛通手中的猪蹄就连皮带骨全部进了他的肚中,众人几时见过这种吃法,看的是目瞪口呆!
大酒缸苦笑着放下手中的猪蹄甘拜下风,连大胃王都大笑不止,不停的对牛通竖着大拇指。
雀舞、蝶轩和蔚儿被一帮少女围在中间,载歌载舞,玩的不亦乐乎。
那个最漂亮的少女从脖子上解下一条粉红色的纱巾,粉脸含羞的系在雀舞的脖子上,然后掩着俏脸,飞快的跑开了。
围观的众人一阵欢呼,纷纷起哄。雀舞不明就里,看着自己脖子上的纱巾,想答谢人家,却不见了主人。
却有两个少女拉起她的手,带着她向场外走去。
孙五爷哈哈大笑,小宝抱着小豆芽坐到他身旁,问他:“五爷,这是…”
孙五爷摸着胡须笑着说:“恭喜小兄弟,绿珠儿看上你的那位兄弟了!”
“啊!”小宝和小豆芽同时惊叫了一声,两人面面相觑,先不说雀舞本身就是个女人,只是做男装打扮而已,所以才让绿珠儿误会。
可这姑娘也太过大胆了一些了吧,只不过是初次相识,就敢对别人表示爱慕之心,中原女孩绝不会如此泼辣。
孙五爷看出了小宝眼中的疑问,笑着说:“这绿珠儿,便是大酒缸的妹妹。是四年前从关外迁过来的。”
大酒缸此时正好赶过来向小宝道贺,闻言点头说:“我们一起迁来的有六十三人,现在都已经跟孙家沟互通联姻,不分你我了!这里就是我们的家!”
小宝问他:“大哥老家原在关外,怎会千里迢迢迁到此地?”
大酒缸脸色一黯,重重的叹息:“当年盘龙江发洪水,我们侗人寨一夜之间被冲毁房屋无数,死人无计,家中就我和妹妹逃了出来,跟着侥幸躲过一劫的几十个乡亲一路逃亡,来到此处落地生根。”
:“真可怜。”
大酒缸苦笑:“我们还算好的,元阳、祥泰、胡塞三村,一夜成为泥地,无一人生还,那才可怜!”
小豆芽啊了一声,小手掩住不出话来。扭头一看小宝,惊声大叫:“哥哥,你怎么了?!”
孙五爷听他说的也是实情,扭头对:“小兄弟,不管你何时办完事情,都来我孙家沟一趟,暂留几日,如何?”
小宝点头应承:“好!我一定会来!”
孙五爷翻了大酒缸一眼:“这下你可放心?”
大酒缸一听,眼下也只能这么办了,笑着点头,端起一个大碗对小宝招呼:“喝酒喝酒!我相信妹子不会让小兄弟失望!”
熊熊的篝火燃烧到半夜,众人已经收拾着东西各自散去。
孙五爷为小宝众人安排了三间睡房,三残兄弟一间,小宝和小豆芽一间,雀舞、蝶轩、蔚儿三女一间。
小宝本想等小豆芽睡熟去找雀舞三女的,可是却被小家伙紧紧抱住,不让走开,只好作罢。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
孙五爷差人来叫众人起床,吃了点东西,然后准备动身。大酒缸和大胃王提来两个竹筐,里面装满了面饼肉干之类。
龙角慌忙对孙五爷说:“五爷,这如何使得!”
孙五爷摆手对他说:“恩公,这是我们孙家沟的一点心意,莫要推辞。本来村里还有几匹好马,只是你们这一路翻山越岭,马也派不上用场了。”
龙角还要客套,雀舞却说:“既是各位叔伯长辈的心意,那我们就收下了吧!”
龙角一听姑奶奶发话,也就住了口。
雀舞对绿珠招手:“妹妹,你且过来。”
绿珠昨晚跟雀舞错表爱意,此时脸上红潮未退,羞答答的不敢抬头,慢慢的走了过来。
雀舞从头上拔下一根玉钗,替绿珠插在发髻上,笑着说:“这个便送与妹妹。等我们从越州城回来,再与妹妹欢歌乐舞,可好?”
绿珠这才抬起了头,看着雀舞点了点头,又瞥了一眼小宝,脸上红霞更艳,却没有把目光挪开,倒是小宝被盯的不好意思了,嘿嘿干笑着移开了视线。
蝶轩走到小豆芽身边,拿出两条金光闪闪的手链,交给小豆芽,附耳嘱咐了几句,小豆芽眉开眼笑的跑到大:“大狗子,小狗子,这链子送给你们,莫要弄丢了!等我回来,跟你们去捉神仙猴。”
大小狗两个小兄弟红着眼圈,任小豆芽把链子系在他们腕上,同声对他说:“你可要快点回来了,过几日树叶一落,就没有了!”
小豆芽点头应他们:“放心,哥哥办完了事,马上就回来的!”
村中明眼人一看那玉钗和手链就知道价值不菲,想来这些年轻人是以这种方式来报答村人的热情,孙五爷不发话,他们也没有阻拦,坦然相受。
孙五爷拱手对众人说:“山路坎坷,各位保重!”
小宝众人也拱手答礼,牛通接过一根竹竿,把竹筐往肩上一抬,众人大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