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今天一概不处理任何工作上的事情,今天只做一件事,就是风风光光地把他们的宝贝秦安安嫁出去。
秦子坤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惆怅的,她坐在柳乾月身旁,一边看着她做头发,一边念叨。
“唉,妹妹大了不能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啊!”
美发师和柳乾月都笑了。
“你瞎感慨什么呀!”柳乾月笑道,“人家说的是女儿,跟你这个哥哥有什么关系!”
“再说,安安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你这个当哥哥的,怎么还叽叽歪歪的!”
秦子坤想了想,点点头:“嗯嗯,柳主任教训得是!”
柳乾月“噗嗤”笑了。
毕业之后,柳乾月到一所小学当了老师。因为出色的工作能力,很快就晋升为德育主任。
今天是秦安安的大日子,她破例来了一回美容院,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去参加婚礼。
两人从美容院出来,朝甬道上停着的摩托走去。
秦子坤抓了抓头发,说道:“我就是有点不平衡,我这个做哥哥的还没结婚,妹妹到先结婚了!”
他说着暗戳戳地瞟了瞟柳乾月:“诶,你说是不是?”
柳乾月抿着嘴笑了:“我怀疑你在动什么歪脑筋!”
秦子坤眉角一挑:“怀疑什么,本来就是!嘿嘿,你就别装傻了,咱们的事情,是不是也该提上议事日程了?”
柳乾月挽住了他的胳膊:“可是我觉得你还跟小孩子似的呢!”
秦子坤嘿嘿一笑:“男人至死是少年嘛!”
柳乾月顿时笑得花枝乱颤。
秦子坤又贱特特地笑着说:“再说,你是老师。结婚以后,你还可以慢慢帮助教育我嘛!”
柳乾月伸手在他太阳穴上轻轻杵了杵,笑着说:“秦五爷呀,我可教育不了!”
秦子坤一把搂住女孩的腰:“不行!我就赖上你了!”
“哎,你真讨厌!”
……
陆景廷的别墅里,秦子潇早早起来,把早餐做好了。
“景廷,赶紧起床,吃完咱们先去看你爸爸,然后早点去酒店!”他走到他身旁,轻声说道。
陆景廷翻了个身,睁开眼。
迷人的凤目里潋滟了一层蒙眬的雾气。
“嗯!”他应了一声,坐起来,“今天是安安的大日子,是得早点过去。”
两人吃过早饭,秦子潇开车,先到了市郊的疗养院。
昨天晚上院长打来电话,说他父亲陆泽的情况越来越差,请他过去看看商量一下。
陆景廷吩咐院长,全力救治,只要有一口气,也不让他死。
路上,秦子潇一边开车,一边时不时地看看陆景廷。
“景廷,你听说过一句话,叫‘仇恨就是用别人的错误来折磨自己’吧?”他问道。
陆景廷“嗯”了一声,没说话。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秦子潇又说,“这么多年了,他一直那个样子躺在床上。不能说不能动,不能吃不能喝,也算是遭到了报应。”
“我觉得,你也应该放下了。他一刻活着,你就一刻不得平静。放过他,也是放过你自己。”
秦子潇的声音很轻柔,生怕那个字眼刺痛了他。
但是这些话又不得不讲出来,他实在不愿意看着他心里这块伤疤迟迟无法愈合。
陆景廷咬了咬嘴唇,没有回答。微微垂眸,似乎在思考。
很快,车子开到了疗养院。
秦子潇照例想在车上等他,陆景廷去开车门的手顿了顿,说道:“子潇,今天跟我一起进去吧!”
秦子潇点点头,跟着陆景廷一起下了车。
走进大厅,医生护士像每次一样,远接高迎。
不过今天他们的视线几乎都停留在了秦子潇身上。
自家老总陆少爷从来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从来没有带任何人到这里来过。
所以医护人员对于这个帅气逼人的年轻男人产生了浓浓的好奇。
两人坐电梯上楼,推门走进陆泽的房间。
陆景廷环视了一圈,这里依旧是干干净净,安安静静。
床上躺着的陆泽,比他几个月前来看他时候,更加消瘦枯槁。身上插的管子更多了,脸上几乎没有了血色。
陆景廷回身看了看秦子潇:“子潇,这就是我爸,陆泽。”
秦子潇点点头。
“你看,他躺在这儿,看上去多慈祥,多和善。是不是很难把他和那个变态冷血的恶魔联系起来?”
陆景廷眼神之中,透出深深的不屑和憎恶。
秦子潇轻轻呼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时候,院长和医生敲门走了进来。
“陆少爷,陆老先生的情况越来越差了。您看,是不是考虑一下……”
院长说得十分委婉。
因为他知道这位陆少爷虽然看上去十分温润斯文,不过心思深得谁也猜不透。
最近一年,陆泽的情况每况愈下。出于人道主义,他们也和陆景廷提出过很多次,委婉地表示应该让病人安详地离开。
但是都被这位陆少爷一口否决。
院长觉得今天也不会有例外,只不过他要尽一个医务工作者的告知义务。
陆景廷微微抿唇,点了点头:“好,既然这样,就把所有设备都停掉,让他离开吧!”
院长和医生都有些吃惊,没想到这次陆少爷竟然同意了。
连忙点头。
“你们先出去,我要和他再说几句。”陆景廷吩咐道。
院长和医生赶紧退了出去。
陆景廷拉住了秦子潇的手,凑近了病床一些。
他低头看着双眼紧闭的陆泽。
“让你失望了,我永远也不会成为你希望我成为的样子。”他淡淡地说道,“我永远也不会成为你。”
“今天,我放过你了。并不是我原谅了你,而是因为我找到了我的爱人,我要开始完全属于我自己的生活了。”
“我将把你彻底地从我的世界里抹去,一丝痕迹都不留!”
他说着,眼底的神色微微变幻。
“你可以离开了,到了下面如果碰到我哥,别忘了向他忏悔!”
说完,他拉起秦子潇,朝门口走去。
“好了子潇,咱们去酒店,参加安安的婚礼去!”他的语调欢快了起来,脚下的步子也轻快了许多。
秦子潇握紧了他的手:“好!”
“对了,等放长假的时候,我们去趟荷兰吧!”陆景廷微微歪头,盯着秦子潇说道。
秦子潇笑了起来:“好!去荷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