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总,你家人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沈霖看了看陆北野,然后低头又看了看站在他旁边那娇小的陆千寻,“怎么?自己的女儿也被说,难道你没有什么表示吗?”
沈蓓的小手托着沈霖的俊脸:“爸爸,千寻也不是,陆晚晚才是,她才是——”
“好,不是!”
陆老夫人走了过来,一把拉着陆晚晚,“晚晚,快和蓓蓓、千寻道歉。”
“我不要,她们本来就是私生女。”
陆老夫人勃然大怒:“晚晚!平时教你的都到哪里去了。”
林雅琴看着有些收不了场,立刻吼道:“晚晚,快道歉。”
“妈妈——”
林雅琴见此,不得不妥协,“快道歉!”
陆北野一股怒火在胸膛间汹汹地燃烧起来,阴暗气息释放出来,阴沉道:“晚晚,给千寻道歉。”
“二叔叔,我...”
他眯着狠厉的狭长眸子,冷厉道:“道歉!”
威迫盯人极为奏效,陆晚晚小脸湿润,她不想二叔讨厌她,不得不道歉,“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你们的,对不起。”
沈霖:“蓓蓓,她道歉了。”
沈蓓转过头看着陆晚晚,擦了擦小脸上的泪水,“陆晚晚,我是我爸爸最爱最爱的女儿。”
陆千寻望着陆晚晚,看着她被逼道歉之后,小脸依旧冰冷无比。
陆千寻收敛情绪,拉了拉沈霖的衣角,“沈叔叔,你先带蓓蓓回家吧,你们不是刚从国外回来吗,应该好好休息一下的。”
沈霖俊眸微眯,目光落在陆千寻的小脸上,“好,那我带蓓蓓先走了。”
沈蓓:“可是千寻...”
“蓓蓓,明天学校见!”
“那明天见哦,千寻!”
沈蓓挥着小手和陆千寻说拜拜。
直到他父女俩走后。
几人回到了客厅。
中式实木且冰冷的沙发上都有着厚实软垫,还有相应的靠垫。
陆千寻抱着团子单独坐在一张宽大的沙发处,一副慵懒的姿态给团子顺毛。
“喵~”
“千寻?”
陆老夫人轻轻地喊着她的名字。
陆千寻内心没什么波澜,礼貌性地应了一声“嗯”。
陆北野视线在陆千寻身上没有移开过。
陆老夫人看着站在林雅琴旁的陆晚晚,犹豫半响:“千寻,对不起,晚晚不是有意说那些的。”
“我觉得陆晚晚说我说的没错,我不就是私生女么?但是...”陆千寻脸上沉了下来,望向陆晚晚,语气冷冽:“她不该说蓓蓓的。”
陆晚晚握了握身侧的拳,小脸憋着气。
林雅琴眼底的阴狠一闪而过。
在场的陆家人没有不惊讶陆千寻所说的。
陆老夫人完全没有想到,这孩子不为自己鸣不平反而为了一个外人。
陆千寻根本就不所谓陆晚晚说她什么,因为她最开始就没想招惹陆家人的......但是蓓蓓不同,她是她认定的朋友,所以她不允许任何人说沈蓓的不是。
陆北野心神一颤,他心尖蓦然一紧。
她根本就不在乎在陆家她是什么身份,私生女亦或是其他的...
陆老夫人“千寻,你根本就不是什么私生女,晚晚她是在胡说八道,你是陆家正正经经的孩子。”
“哦,是吗?”
冷淡的声音在偌大的客厅响起。
她的声音冷淡且平静,平静得没有一丝声线的颤抖,平静的让陆北野的心突然一阵冰凉,透心扉肺的冰凉!
不知为何他的心渐渐变得好痛。
最后陆千寻有点儿不耐烦,说要回御景湾。
翌日,南圣学园。
陆北野下车目送陆千寻进了学校。
他看着那些送孩子来上学的父母亲切与自己孩子的互动,他的心再一次痛了。
而没一会儿,沈霖也带着女儿来了学校。
沈蓓朝沈霖挥手告别,“爸爸,我去咯。”
“好,去吧。”
沈霖目送女儿进了学校之后,准备离去之时,看到正在那里等候他多时的陆北野。
陆北野瞳孔中充斥着漠然。
沈霖看着他,知道他是在等他,先开了口:“找个地方聊聊?”
环境优雅地空中阁楼咖啡厅里。
咖啡厅的萨克斯此刻悠悠扬扬,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桌面上,亦洒落在面对面坐着的两个男人侧脸上。
此刻咖啡厅里没有任何人,此处是沈家的产业。
咖啡厅的服务人员很是谨慎地伺候两位大爷。
今天的沈霖发色偏浅而细,眸色通透浅淡,如同琉璃。他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总是温文尔雅的笑着,然而笑意总是不达眼底。
而陆北野墨黑色的头发软软的搭在前额,魅人倾世的眉眼间,一双宛如黑色宝石般的剪瞳。
沈霖端起面前的咖啡抿了一口,“你是想问我昨天我说的你的夫人吗?”
陆北野此刻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平静,“你知道我想知道什么。”
“昨天晚上我回到沈家后,和我弟好好聊了一晚上,没想到我成为植物人的这些年,你竟然也过得如此啊。”
“何意?”
“听说你失去六七年的记忆,我本不想和你聊这些的,但是昨天晚上的那件事让我有了新的想法。”
陆北野阴鸷的双眸望着他,紧蹙眉头,眼神满是狐疑。
“我真的很羡慕你,你的这场失忆让你又回到了当年那个心狠手辣的陆北野,如果我可以失去记忆,或许真的会减轻一些痛苦吧。”
“我两个还真是同病相怜呢,当年我父母不同意我和我的爱人在一起。”沈霖口吻酸楚,又补充道,“你呢,和自己相爱的人在一起了,后面又莫名其妙的分开了。”
陆北野的心莫名一紧,脑海里出现了一些混乱的片段。
他迭忙甩了甩脑袋。
沈霖自说自话地开口:“当知道爱的人离去之后,留在世上的那个人往往是最痛苦的,因为让你最痛的是在往后的每一天里每一刻想起这个世界再也没有她的时候,那一刻你会觉得这个世界真的没有了任何意义。”
“我醒来之后,知道她的离去,我恨不得不再醒来,而去地下陪她。但是我在世界上却有了另外一个牵挂,那就是我和她的女儿。”
“我想知道的是关于我的,而不是听你的事迹——”
沈霖冷笑一声:“不然怎么说我们两个同病相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