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人一组的官兵,形色匆忙,进来就四处查看挨个盘问。
“可曾见过两个道姑。”其中一个粗莽的汉子憨声问。
夏侯云歌一惊,已在百姓们纷纷回头看向她和小桃时,不着痕迹地站在四个道姑之中。轩辕长倾居然已猜到她的路线,追击至此。
作为职业杀手,其中有一门必修功课,便是“逃跑”。她曾无数次,完成任务不留任何线索逃过警察高科技追查,而今竟在古代棋逢对手,遇到劲敌了!
那为首的粗莽汉子带人从人群中挤了过来,粗声粗气的声音尽量和缓,问道。“敢问几位道姑要去往哪里?”
瘦高的道姑行个道礼,“无量寿福,我等正要回京城。”
“你们可是一起的?”粗莽汉子粗着嗓子问。
“是,正要一起回城。”夏侯云歌忙道。成功曲解了那个汉子,问她们可是一波道姑的问题。
显然,粗莽汉子也误解了她的意思,沉吟一声,“原是一起的。”
“摄政王礼爱出家人,吾等自是回城拥戴。”夏侯云歌一甩浮尘,赞誉道。
如此一来,即便粗莽汉子有意怀疑,也不可能当众抓她。那岂不是当众打轩辕长倾的脸!只能顺着夏侯云歌的话,一番称赞摄政王之后,又看了她们六个几眼,便带人走了。
夏侯云歌在人群中落个“谄媚拍马”的话柄,她淡笑而过,随着瘦高的道姑离开茶肆往京城而去。
果然。
那个粗莽汉子带着官兵没有走远,而是亲眼看着她们六个道姑是真的回往京城,才匆匆向更远方追查而去。
身为逃犯,谁会再回城。而那逃犯是两个道姑,不是一群道姑。
一起随行的还有不少决定回城返家的难民,他们一边走一边说话。有人猜测那帮官兵追查的两个道姑,很可能是日前智言相逼守门将军打开城门,被百姓称赞的那两位。应是得罪了那将军,才被反目捕抓。
“我听人说,那两位道姑出了城之后就凭空消失了。都说是神灵化身,特地降世救助苦难百姓。”
“那两位道姑,会不会是昨晚最后进店的那两位?”
众人的目光狐疑地投向夏侯云歌和小桃,猜测纷纭,众说不一,若真是岂敢冒险回城?
小桃白他们一眼,“我们若是那两位神姑子,早飞天了!岂会与你们同行走路。”
“诶!你这个小道姑说话好生带刺。哪有半点修行之风。”百姓们群起相斥。
小桃憋着一口气,当即面红耳赤。
瘦高的道姑忙出声为小桃解围,“小道友年纪尚幼,各位施主莫要见怪。”
小桃撅嘴嘟囔一声,“我倒是见着两位道姑,一路往东去了。也不知是不是他们说的那两位神姑。”
夏侯云歌对小桃挑眉,暗赞孺子可教。
行了大半日,走的又是近路,已到了皇城北面的山脚下,皇城恢宏的北城门便在不远前。只见城门前已罗列整齐的队伍,阵型规整严谨,各个神色萧穆,林立的剑戟刀枪寒光熠熠。
百姓们见此阵仗,以为又要开战,吓得转身就要往山上跑。
就听远处传来一声洪亮的高唱,紧接着一声传一声,一直传向遥远的天边深处。
“国主进城,全城百姓出城相迎。”
……
无数的百姓们从城门鱼贯而出。升斗小民见到黑压压一片骁勇兵将早吓得肝胆俱颤,一个个垂首低眸规矩排开跪在宽阔的官道两侧。数以万计的百姓拥挤在城门外的官道两侧,乌泱泱一片,弓着脊背跪地以表臣服。
主持大局之人,正是上官麟越。
他坐在枣红色的高头大马上,威风凛凛,霸气磅礴。一身银甲寒光肃冷,似能隐约得见那上面曾经渲染的刺目血光。
夏侯云歌忙低头拥挤在人群中规矩跪地,生怕被上官麟越发现。
若再相见,只怕上官麟越不会再放过她。
两排官兵步伐整齐划一,横起手中长枪,拦阻在百姓身前,以防有乱民惊驾。
夏侯云歌没想到,她们六个道姑,竟然被几个官兵,以还算客气的方式“请”到了最前排,以示出家人臣服北越之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