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东媛猜到了何欢云会提出进伙房的事情,但是没想到这件事定下来的这么快。
按照李素芬的安排,何欢云未来是要顶替刘姐的位置的。
刘姐是村里白家英的老婆,是村里数一数二的媳妇,一人能顶半边天,前两年在地里干活的时候,一脚踏空,摔伤了胳膊,后来就在伙房做事。本来已经胳膊已经养好没事了,但是还是留下了后遗症,不能做重活,稍微费点力,胳膊总是会肿。
之前白铃霞在伙房的时候,一般情况下都是由刘姐指挥干活的。现在白铃霞走了,来了孟东媛,李素芬不好意思让孟东媛受别人指挥,便让刘姐自己顶上了,但毕竟这不是长久之计,何欢云进来,刚好可以顶替白铃霞的活。
孟东媛昨天干了一天,对于厨房的活计已经摸熟了,在刘姐两个人公布了今天需要准备的菜后,就自己找了个地方收拾了起来。
何欢云则是跟着刘姐在厨房里,了解各个地方的情况。
很快,中午到了,基本的菜都已经准备好了,接下来就是大厨们的主场,孟东媛今天的第二个任务就是给刘姐烧火。
从外面抱了一大捆柴后,孟东媛搬了一个小凳子坐着烧火。刘姐那边也动了起来,带着何欢云做饭。
起锅烧油,现在的油不是个便宜的东西,虽然锅底的油不少,但是这么一大锅比起来,已经算少了。
很快,油热下葱姜蒜,油锅里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因为刚刚的菜板上有水,油不时的溅出来一些,每次这个时候,何欢云总要像后面躲一躲,让后面的刘姐没少摇头。
“开始下土豆了”,刘姐一声令下,何欢云用手抓着一个土豆扔锅里,溅起了油花,孟东媛正低着头放柴,一滴油刚好落在了孟东媛的脖子上,吓得孟东媛跳了起来。
何欢云也料到孟东媛的反应,自己向后躲了一步,刚好踩在了刘姐的脚。
“哎呀——”刘姐叫了一声,有些生气的从何欢云手里拿过了锅铲,自己动手做了起来。
何欢云站在一旁有些手足无措,转头又看到了孟东媛皱着眉头,心里一是之间生气,跑了出去,等到了吃饭的点都没见到人。
伙房的鸡飞狗跳是在下午收拾完之后,李素芬才知道的,何欢云眼睛红肿看起来哭了很久,刘姐的胳膊半挽着袖子,露出来的部分能看得出来是有些肿的。
“何欢云,今天的事是你做的不对,今天的工分就不给你记了,算是惩罚”,李素芬沉着脸说道。
“凭什么,明明是孟东媛的过,如果不是她突然跳起来,我怎么会被吓一跳,也不会踩到刘姐。我又不是故意的”,说着,何欢云就哭了起来。
“有油溅在了我脖子上,所以我才会跳起来,我也是受害者,而且你是做饭的,动作就不能小心一点嘛?换做是谁,被油烫到了都不好。”
孟东媛的脖颈被汤起一个泡,本来就很疼了,硬是撑着一直做活,现在何欢云把一切都怪在自己的头上,更是生气了。
“我也是第一次做大锅饭,不会情有可原啊,你就不能有眼色一点,看到我下菜就躲开一点吗?”何欢云倒是有理了,指责起了孟东媛。
孟东媛呵呵一笑:“先不是说我当时候正低头补柴,上面的情况,看不到,怎么能提前躲开,再说了你不能提醒一声吗?还有,刘姐以前做饭,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个情况,你怎么不能向别人学点好的。”
“我……”,何欢云还想说些什么,被李素芬打断了。
“今天的工分就是处罚,你也别觉得委屈,好好想想自己能做什么,随后又问起了刘姐:”你的胳膊怎么样?明天还能干活吗?”
“队长媳妇,不是我矫情,实在是身体吃不消了,你看我胳膊肿成了这样。”
“哎”,李素芬叹了一口气,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李姐,明天我试试吧”,孟东媛自荐。
“你?”李素芬有些不敢相信,当时候何欢云说的信誓旦旦,但是真的做起来,连下个油锅都出问题。
自家男人和穆南星处得来,也听穆南星说起过,孟东媛是家里条件不差,又是老小,属于娇惯着长大的,连自家做饭都不怎么会,怎么能做得了大锅饭。
“我这两天看着刘姐做饭,和我们自家做饭也没多大的差别,就是得力气大一点,翻炒的快一点,上调料的时候注意一点。也没什么其他的问题。反正刘姐现在不能做了,明天伙房忙不过来,大家吃不上饭,事更麻烦,还不如死马当活马医,让我试试。”
理是这个理,现在没其他办法了,只能按照这个试试了。
孟东媛今天是出了风头,但何欢云却是里子面子丢了个干净,心里有些嫉恨,但没其他办法,只能暗地里多瞪两眼。
何欢云的想法,孟东媛不知道,回家好好休息之后,第二天就当起了大厨。
起锅烧油,按照平时做饭的顺序,一个接一个的放菜,为了放心,李素芬今天调了一个烧火的能手,帮着孟东媛。
到了翻炒的时候,孟东媛只能两只手并用,将菜翻炒个底朝天。没一会儿,厨房里就传出了香气,李素芬心落地了。
孟东媛这边是搞定了,但是另一边出了问题,另一个主厨是吴婶,今年也有五十了,但是身体还硬朗的很,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做厨房的,包括村里有个婚丧嫁娶,都会请她去做一两桌。
但是巧妇也得烧火好啊,那边刚下菜,何欢云就添了一把秸秆,秸秆一着,火势大了起来,菜还没来及翻炒,下面就糊了锅底,气的吴婶直喊小点。
但火小了又续不上,差点儿就熄了火,手忙脚乱的抱了秸秆过来,把火续上,叶子掉进锅里几片。
凑活着做好了饭菜,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不过,吃饭的人都来了,也容不得几人歇息,分头给众人打饭,直到人群散去,才有了喘气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