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仇的第二支烟也抽完了。
阎守一看了一眼时间,他们已经聊了快半个小时了。
之前说好的二十分钟就回来的两位警官也没回来。
看来老爸在这儿的日子,过得真是潇洒。
问清楚了薛凯的事儿,阎守一来这儿的主要目的也就解决了。
随后他又对阎仇说起了自己最近的一些经历。
从到榕城来,帮张国栋解决造桥问题,说到了最近一趟去柳家回来。
对自己的父亲,他没有什么保留,因为或许阎仇知道的比他还要多。
倒是阎仇,虽然他早知道阎守一身边发生了什么,却还是听得格外认真。
同样的事情,从不同的角度来诉说,可是有不一样的感受的。
说到最后,阎守一也表达了自己的困惑。
“虽然种种线索都表明闾京说的是真的,但我还是不太敢相信闾镜生会是一个坏人。”阎守一皱着眉头说道。
阎仇哈哈一笑,不理会阎守一的疑惑,反而拍着大腿直叹气:
“可惜现在有重婚罪了,要不你把柳家的那小姑娘一块收了该多好啊!”
阎守一目瞪口呆:“爸,您能不能正经了?”
“爸可正经了!”
阎仇话锋一转:“关于炼煞转生大阵的事情,其实我如何看待并不管用,因为你才是此事的亲历者,既然你觉得有问题,那说明事情必定有蹊跷,爸相信你的直觉,你也应该相信自己。”
阎守一疑惑道:“那您的意思是,闾镜生真的不是坏人?”
“我曾经见过闾镜生一次,那时还是在龙虎山上,闾镜生此人一身正气,不似坏人,除非他修炼修得走火入魔了……”
的确,闾镜生给人的感觉太过高深,太过正派。
所以阎守一始终不愿意相信闾镜生是坏人。
但阎仇的回答,让阎守一更加困惑了。
闾京不是坏人,闾镜生不是坏人,那究竟谁是坏人?
闾山派中,还能有谁能帮助白家?
难道是二长老童酒画?
童酒画的存在感比较低,以至于阎守一之前一直把他给忽略了。
但这家伙实际上并不弱,他在榕城也有一定的地位,否则之前那位目中无人的大明星董溪,也不会轻易被童酒画的名号给吓退。
阎守一开始重新审视所有的线索。
不论如何,今日来探望阎仇,还是给了阎守一诸多启发。
这时,两名警官也回来了。
见到阎仇还在和阎守一说话,他们俩识相地问道:“仇哥,要不我们再去抽一会儿?”
阎仇看了阎守一一眼:“不用了,我们父子俩也聊得差不多了,反正我也快出狱了,以后有的是时间聊!”
两名警官笑着说道:“苦日子总算要熬到头咯!”
“我却觉得是好日子到头了呢!”阎仇道,“这儿的老哥说话又好听,个个都是人才……”
旁人哭笑不得,能把监狱里的日子看得如此开的,除了那位周某人,也就只有阎仇了。
阎仇转过身,对阎守一叮嘱道:
“再过半个月,你老爸我重见天日,你可得来接我,要是到时候我见不着你,哼哼。”
阎守一苦笑道:“放心吧老爸,我一定会到的。”
“欧了!”
阎仇也不留恋,转身洒脱地离开了探监室。
而阎守一坐在椅子上,还有点恋恋不舍呢。
他缓了一会儿,将今日所聊的事情,稍微消化消化。
正要起身,忽然一只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阎守一抬头一看,是刚才领他进来的那位警官。
“守一,我叫张宇,在这儿当差六年了,你老爸的那个大队就是我管的。”警官笑着说道。
阎守一连忙与张宇握手:“这些年多亏了您对我爸的照顾了。”
张宇却摇头道:“哪能啊,是你爸关照我们才是。”
阎守一的嘴角抽了抽。
老爸啊,您到底在这里头都干了啥啊!
张宇笑眯眯地与阎守一勾肩搭背,显得他俩的关系多好似的,而后小声对阎守一说道:
“守一,其实叔找你也没什么别的事,就是想问问你,你爸会算命,你是不是多多少少也会一点?”
阎守一眉头一皱,警惕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咳!我也没别的意思,你难道不好奇为什么你爸在这儿混得这样如鱼得水吗?”张宇笑道,“两年前他突然开始帮大家算命,先是帮我们这些看管他的算,算得大家都发了财,对他有了一些优待,后来他又帮一些即将要出狱的犯人算,那些犯人出去以后,直接都飞黄腾达了!”
“所以啊,这两年你爸在咱们这儿,那哪是犯人啊,简直就是活神仙!甚至有人专程过来求他算命。”
“不过你爸一般不轻易出手,除非是他需要一些帮助了,或者一些特殊的人,他才愿意算。”
“前些年他也帮我算过,作为回报,我允许他每天多放风半个小时。”
“但是后来他的名气越来越大,也就不给我算了,偶尔指点几句,还说得云里雾里的,我悟性不高,所以都没抓住机会。”
“说这么多,叔其实就是想问问你,你能不能帮叔算算,最近叔财运有点走不开……”
张宇铺垫了一大通,最后才说出了自己的真正目的。
但他说的也不全是废话,至少让阎守一知道这两年他老爸都做了些什么。
阎守一想了想,说道:“干我们这一行的,轻易不能泄露天机,所以我也不确定能不能帮到你,不过……你先把你的生辰八字告诉我吧,我先算算。”
张宇闻言,大喜过望,立刻将早就准备好的纸条塞给阎守一。
纸条上正写着他的生辰八字。
阎守一扫了一眼,便掐指算了起来。
算这种人事儿,用小六任神术最简单了,而且张宇只是个小人物,他甚至不需要动用罗盘。
算了两分钟,阎守一忽然皱起了眉头。
他的脸色不太好看起来。
张宇见状,心里有点忐忑,不由得问道:“结果如何啊?”
阎守一睁开眼睛,笑着说道:“不好意思啊张叔叔,可能我的本事还没学到家,算不出你的财运。”
“啊?”
张宇脸上有着明显的失望,但也没有办法。
毕竟他一开始也没有特别指望阎守一这个黄毛小子。
遗憾的他只能将阎守一送出去,而且态度明显没有之前热情了。
走出探监室的阎守一,看着张宇回去了,便抓紧又掐指算了几遍。
算到最后,他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他怎么可能算不到张宇的命?
只是他算到了,但却不敢说。
张宇的命,本是一路平步青云,到退休之时子孙满堂安享晚年。
但因为一些原因,张宇提前透支了他的命。
举个例子。
张宇本应该在四十岁的时候发一笔横财。
但如今他三十三岁,便已经发财开宝马了。
那么等到他四十岁时,该来的却没来,反而有可能酿成灾祸。
四十岁时,他母亲病重,急需救命钱。
那时候发财的张宇能拿出钱来治病。
可现如今,张宇却不行了。
而让张宇的命运有所改变的,毋庸置疑,正是阎守一的父亲阎仇!
“逆天改命,可是犯了大忌,老爸啊老爸,鬼知道您这两年改了多少人的命,您这是要干什么啊!”阎守一着急地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