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街区,人来人往。
而在街区里的僻静小巷里,正在垃圾桶里翻找食物的猫咪,似乎预感到了危险,本能地拱起背,后背上的毛发竖立。
一只矫健的小腿落在小猫的面前,将易拉罐踩得干瘪,随后小腿的主人便出现在了十几米开外。
猫咪吓得直接跳了起来,等它缓过神时,周围陷入安静,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正当猫咪打算继续翻找食物的时候,又是一道身影出现,这回直接把猫咪吓得滚进垃圾桶里了。
小巷子里,两道人影正在追逐着。
林紫彤追着闾欣,一路来到此地,虽然她和闾欣相隔百米,用肉眼是看不到闾欣所在的,但是有天空上的三元报信,林紫彤并没有跟丢闾欣。
朱山灶哈赤哈赤地跟在林紫彤身后,气急败坏地说道:“居然给那女人……逃出来了……呼呼呼,丫头你跑慢点儿……俺跟不上!”
林紫彤回头看了一眼朱山灶,随后说道:“分头行动,你去前面堵截她!”
“好嘞!”
朱山灶松了口气,然后奋力一跃,在下一个路口忽然转弯,消失不见。
闾欣在释放鬼王以后,毫不犹豫地逃出闾山派,恰恰说明她心虚的事实。
林紫彤一路追着她来到这儿,但心里也没底,因为她不确定闾欣是不是留有后手。
万一闾欣在榕城还有帮手怎么办?
但尽管前路有可能危机四伏,林紫彤也没有要放过闾欣的打算。
“翁千相说,厉害的画皮师为了完美模仿原主,不仅会割下对方的人皮,还会直接吞噬对方的魂魄获取记忆,眼前这个画皮师对闾欣如此了解,该不会是……”
心里这个可怕的猜想,刚刚浮现,就被林紫彤强行打断。
师父闾镜生已经够可怜的了,如果他的亲孙女再遭遇不测,林紫彤都不知该如何安慰他老人家。
更可怕的是,画皮师拿到了闾镜生的亲笔手书,这意味着有可能闾镜生已经落入新玄山派的手中了。
这也是为了林紫彤一定要抓住闾欣的原因。
前方的闾欣,手持拂尘,健步如飞。
发觉林紫彤还在身后紧追不舍,闾欣咬牙切齿:“该死!戏子说的果然不错,阎家没一个好东西,包括阎家的儿媳妇!”
前方有个路口,闾欣打算制造分身,扰乱林紫彤的视听。
然而,就在闾欣刚刚抵达路口之时,一道黑影忽然从侧面冲撞出来,直直撞在闾欣的侧腰上!
“猪突猛进!!!”朱山灶大喊道。
闾欣没有防备,被这如火车头般的朱山灶,撞得倒飞出去,飞了足足有十几米远,最后还撞塌了一面红砖垒起的矮墙。
“俺抓住那个女人了!”朱山灶兴奋地大喊。
从废墟中挣扎着爬起来的闾欣,感觉自己的脊椎骨似乎断了,她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盯着朱山灶:“猪妖?…不,是仙家…谁这么缺心眼,甘心当一只野猪的出马仙!?”
这话顿时对朱山灶造成了成吨的伤害。
凭什么野猪不配有出马仙?!
我野猪比黄鼠狼狐狸之流的差在哪儿了?
俺撞死你!
愤怒的朱山灶,猪蹄子在地上狠狠地摩擦了几下,随后再次朝闾欣撞去!
闾欣冷哼一声,脚下轻点,瞬间跃起。
朱山灶扑空,直接撞进了隔壁人家的里头去了。
人家中顿时尖叫连连,闾欣趁机逃跑。
等到朱山灶狼狈地跑出来,闾欣已经不见了踪影。
另一边,林紫彤根据三元的指引,依旧追逐着闾欣,二人的距离拉近了不少,甚至在一些狭长的小巷里,闾欣都能看到身后的林紫彤了。
阴魂不散!
闾欣咬咬牙,旋即冷笑。
现在林紫彤追得越紧,待会儿她就死得越惨!
尽管闾欣一直在小巷中逃跑,但她的目的地一直很明确。
军马巷!
这是一条即将被拆迁的小巷,曾经住在这儿的都是退伍老兵,他们早在一个月之前就搬走了。
闾欣冲进这无人的小巷,忽然间停下脚步。
林紫彤如影随形,下一秒便出现在小巷的另一头。
“束手就擒吧!”林紫彤手里拿着红神伞,冷声说道,“把闾京掌门和我师父的下落交代清楚,我可以饶你不死!”
“饶我不死?”
闾欣放肆大笑起来:“你还真以为你是自己是什么大人物了?林紫彤,你不过是靠着你的那些人脉关系才得以上位的罢了,如果今天是你孤身一人来到闾山派,我有一万种方法羞辱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闾欣的嘲笑对林紫彤并不起作用,只听林紫彤淡淡地说道:“我抢了你的鬼王。”
“……闭嘴!”闾欣怒喝。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瞬间让闾欣破防。
毕竟,控鬼之术同样也是她引以为豪的,而且那只红衣厉鬼是她亲手培养成的鬼王,结果轻而易举地就跟了林紫彤。
要说闾欣不在乎,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看到闾欣如此愤怒,林紫彤微微一笑,随后迈开步子,朝着闾欣靠近。
就在林紫彤走到小巷中段的时候,忽然察觉到不对。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小巷子充满了阴气。
周围还有鬼物埋伏!
林紫彤猛地抬起头,发现小巷子的上方竟然被一股阴气笼罩,阴气几乎形成阴云,连阳光都无法照射进小巷。
小巷的两侧墙头,齐刷刷地探出几十个脑袋,竟全都是篮球大小的鬼婴!
这些鬼婴长相畸形,七孔流血,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全都盯着林紫彤看!
再低头,巷子的地面也爬满了鬼婴,如同一只又一只的巨大甲壳虫,抬着脑袋对着林紫彤惨笑!
“嗯~~你是个孕妇~~”又尖又细的声音从林紫彤的身后传出,“真是令人沉醉的味道啊!”
林紫彤回过头去,只见一个穿着大红色棉袄,佝偻着背的白发老太婆,从破旧的院墙后走出。
老太婆的眼睛又细又长,好像狐狸,笑起来的时候嘴里光秃秃的,一颗牙都没有,她的左手拿着一个铁钩,右手拿着一把大剪刀,上面沾满了鲜血。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喜婆,你也可以称呼我为——亥!”
说着,老太婆的额头上,一个鲜红的“亥”字缓缓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