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上官晴,众多陆氏的弟子们沉默了一瞬。
缥缈峰的上官晴,他们也都是久仰大名的。此女天资之妖孽,基本上是众人皆知的事情,很多人都私下称她为“小天女”,意为日后有望达到天女这样的境界。再联想到上官芷琼无人可敌的实力,这无疑是极高的赞誉了!
虽然她现在因为年龄问题,自身实力有限,但跟其他天骄相比,日后已经不在一个平台上了。
“这林浩仅仅是虚神境二层,也不是上官晴那样战力惊人的妖孽,是不可能拿到大罗天丹了。”
这群弟子们直接回避了上官晴的问题,又道:“他就是个跳梁小丑而已,最终博弈的,定然还是逃不过那几位天骄,这样一来,现在多消耗一分力量,之后赢的把握自然也就小了一分。”
虽然凌昊出手,让局势更加变幻莫测,但是他到底“实力”有限,没人认为他真的能积攒到七连胜。
“嗯……?”
这边的陆氏弟子们正议论着,此时,却忽然都微微停顿了。
只见在他们猜测纷纭的时候,缥缈峰的席位上,有位白衣飘飘的弟子,已经在万众瞩目之下缓缓走了出来。
“我靠……”
“是他……”
“居然是他啊……”
大殿内,讨论声也渐渐不自觉的压低了,似乎是怕传入什么人的耳朵里。但不少人,还是眼睛里流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因为这个自缥缈峰天骄席上走出来的弟子,赫然是——侯阳秋。
“大师兄啊……”
“呃,大师兄啊!”
就算是缥缈峰的弟子们,此时也是纷纷眼神古怪,颇有些一言难尽的意思。
侯阳秋此人在缥缈峰的身份,着实有些特殊。按理来说,他在缥缈峰上二十栽春秋,入门的岁月跟宗门的年纪一样大,是整个缥缈峰德高望重的大师兄。就算是上官晴、云子昂这等人物,见了他也多少会卖几分面子。
而且他如今不到三十岁就初入虚神境,日后也能混成个神境,按天资来说,虽然不是那么惊艳,但也是过得去的。
偏偏这一代人才辈出,妖孽实在太多,衬的这个当之无愧的缥缈峰大师兄就没什么存在感了。而他本身的实力又的确有限,在这次宴会之前,还只是半步虚神而已,跟他的地位相比,就显得很不够看。
侯阳秋对缥缈峰来说,是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这么一个入门极早的弟子,在许多重大的仪式上,基本上都是以首席弟子出场的,连第一天才上官晴在跟他竞争仪式地位的时候都要让步,他的特殊性可见一斑。
但是,除去那些仪式性的地位,其他时候,在众多天骄弟子中,他又显得有些不起眼了。
比如这次大宴上,除了最开始跟颛孙文林一起出现的时候,他引起过缥缈峰弟子的骚动外,宴会进行到现在,大多数弟子其实都已经忘记了有这么个人物。也是因此,这种类似于吉祥物地位的存在,真的在这样一个微妙的时刻出场了,众人的心情也不由变得无比微妙起来。
意外,又好像不意外。茫然,又觉得隐隐了然。
缥缈峰的确还有这么一位虚神境,而且还是苍榜上有名的高手,但这位虚神境,也算是缥缈峰的虚神境吗……
就好像在猛兽比赛的擂台上,有人会疑问,熊猫也算是猛兽吗?
“大师兄……没什么专长啊!”
略略一想,许多缥缈峰弟子纷纷道。
“对啊,大师兄各项指标都很均衡,看起来就显得泯然众人了!”另一位弟子也如此解释道:“所以我们才这么意外,本来以为就算上官师姐会派更擅长身法的向柳瑶师姐呢!”
他们很快为侯阳秋出场时的静默,找了个合适的理由。
“向柳瑶师姐怎么能现在出手?她可是苍榜第四的高手!”
“不过之前颛孙族的那弟子身法高超,都沦落到了那个下场,侯师兄在身法上并不精通,这要怎么打呢?”
有弟子一针见血的道:“不是你们说的么,大师兄精通什么啊?”
“哦……”众缥缈峰弟子们纷纷了然了。反正既然什么都不擅长,那现在派出来,似乎也没有什么差错。
不但缥缈峰弟子如此,此人的出现,让那些原本还讨论的热火朝天的陆氏弟子们也都齐齐愣了,他们似乎没有想到还可以有这个选项,但许多人略略一想后,却却又隐隐露出了已经了然的眼神。
那眼神翻译一下,也许就是:“上官晴这女人,居然这么鸡贼!”
派侯阳秋出场,跟没派人有什么区别!
他们心中纷纷想道。
侯阳秋这时已经站到了凌昊的对面,感受着周围有些尴尬的气氛,他的心情也是尴尬无比。
虽然说自己刚刚突破虚神境,定然是比不过对面那个虚神境二层的小子,但是怎么说他也是比之前败给凌昊的那些弟子都要强大的存在啊!怎么反而这群人都是这种反应?
侯阳秋定了定神,面对凌昊道:“缥缈峰侯阳秋,请指教!”
有了上一场那颛孙族弟子的惨痛经验,几乎不会再有不长眼的弟子直接挑衅凌昊了,就连侯阳秋也不例外。对面凌昊虽然感觉比自己小了许多,但好歹也是个虚神境二层,自己身法又不算精通……念及此,侯阳秋更是丝毫不敢露出其他情绪。
对方以礼相待,凌昊也不会莫名其妙的找茬,跟着也行了一礼。偏偏有人就是看不顺眼这样的温吞气氛,突然听到场下有人喊道:“哥,替我教训他!这小子在船上掰断了我——”
话没说完,戛然而止。焦有为紧紧捂住了黄毛的嘴,额角冷汗都下来了。
他就没见过这么坑逼的队友!都说了那小子境界比你表哥高,你特么少说几句话能死吗!
而这时候,侯阳秋也正要抽出腰间长剑,闻言也是手一顿,面皮抽搐的回头看,就见黄毛嘴巴被焦有为捂的死死的,就像一条在岸上翕动的鲤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