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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逃亡新大陆(下)

新大陆

新大陆基本统一,已经第十年了,法师大迁移也进行了四年,新领地处于大陆的另一端东南部,平均温度比原来的领地温暖许多,林地和草场非常相当葱绿。

统一战争中,伊纱霓迪拥有大量的战功,虽然她的爵位仍旧是伯爵,但是领地又新赐了一块300平方公里的土地,就在新征服的东南部沿海地区,使她的领地面积达到了650平方公里的范围——但是,她的法定继承人希塔卢,除了有限的几次之外,再也没有和她一起住。

原因很简单,大陆统一战进行了四年,而之后又经过了十年,已经是十四年了,希塔卢,已经四十岁了,四十岁啊,对普通人来说,已经中年,并且走向衰老,二人生活在一起,无论哪一方都觉得尴尬,更加不要说生活和身体上的不配合了。

一个仍旧是少女,青春不减,一个却已经是衰老,并且有了一些白发,这差距是何等的明显,因此希塔卢早已放弃了自己的梦想,选择了一个男爵的小姐来结婚,并且有了孩子。

伊纱霓迪也不愿意打搅他们的生活,她离开了原本的纪水堡,而在新的领地内,建了一个“蓝堡”

十年时间的消化,新占领地已经基本上平静,城堡的前面,是一条僻静又安宁的林间小道,这种小道,当然不可能有石条之类的奢侈品来铺就,也就是泥土扎实就是了,一旦下雨,就会淤泥不堪。

乡下城堡,以及这个时代的特点,就是安静,真正繁荣的港口,是她的领地内沿海新建的一个港口——安特港,而不是这里的城堡,这里,连绵数十公里,都是山丘,都是森林,充满了幽静的气息。

她身份特殊,既是炎黄使者九级,又是帝国公主,又是伯爵实封,因此被赐了二只龙翼马,她时常驾御着龙翼马,自城堡广场起飞,而巡视着她的领地——真正的腾云驾雾的感觉,当风吹到了她的身上,俯视着大地时,她的感慨是别人难以想象的。

至于她的安全,虽然她也是魔法起家,但是早就达到了炎黄九级,又晋升到了传奇魔法境界,失去了魔网也不会彻底失去力量,她保留的几个传奇魔法的杀伤力,将足够保护她的安全了。

更加不要说,已经达到了炎黄九级,而具备了一些类法术能力,这是从血脉中流出,接近神力的可怕力量,虽然类法术的数量不多,但是也足够摧毁一个中队的敌人了——她的龙鳞的坚固程度,就可以使大部分+1以下武器(包括+1)无效。

领地内的风景,就是一片片葱绿的森林,还有就是大概五分之一的开发过的田野,这些田野都分成了一个个庄园,从高空上向下看去,整整齐齐呈一块块,也有的庄园附近,有着悠闲吃草的牛羊——话说,单纯生产粮食,其实不合算,没有肉食吃的人,要满足营养需要就要吃几倍的粮食,领地内生存要安排好比例。

山丘之上,白色羊群点缀,山丘之下,有郁葱的田野,庄园之外,有森林与湖泊,一切都是如此的安静和美丽——四个面积亩的大庄园,十个5000亩的中等庄园,还有十八个1000亩的小庄园,一个海港,这就是她在这块地上的财产。

龙翼马的飞行,使下面景色不断变迁,直到她看见了一个处于森林边缘的小庄园,因此指挥着龙翼马落了下来。

这里的庄园,外面是一个木制的栅栏作为屏障。

里面的房屋,已经不像正规的庄园房屋了,正规的庄园房屋,那是一个主屋(领主和管家居住),其它的房屋都是下人和佃户居住,一般来说是土木结构的小屋。

现在这个庄园,已经分成了十个房屋,木建筑,但是大了许多,不像是佃户所居住,也不像是领主居住,处于中间程度,而区域也是如此,泥和竹的小篱笆,又把庄园划分出来。

伊纱霓迪对此倒毫不意外,因为这个庄园是分配给了十个旧大陆来的魔法师全家,佃户当然比较少了。

这里非常安静,走在那人烟稀疏的林间小道上,偶然能够听到不远处的佃农在牧羊牛的声音,唯一有点意外的是,她在庄园前,看见了一个经商的马车。

一辆普通的马车正停在了庄园前的平地上,一个商人带着三个低级战士,马车中有着各种各样的商品。

其实,对着庄园来说,不但种植大麦、小麦、燕麦、豆科作物以满足粮食重要,也提供给牛羊精料,每户都有数亩地上,种上各种各样蔬菜,包括冬葱、向日葵、菠菜、茄子等。当然,还有一些变成了果园,种植着橘子、杏、无花果、石榴、柠檬、橄榄等,还饲养鹅和母鸡。

这样的庄园,基本上可以自给自够了,需要外界的东西,是盐、香料、纸张、书籍、布匹等东西,一般来说每月只来一次,想不到就在今天遇到了。

“公主殿下!”来到这块领地上的商人,当然是知道她的身份,一看见她的龙翼马落下来,连忙上前半跪行礼(全跪那是对神才有的礼节,就算皇帝也不承受全跪)。

炎黄使者的真实之眼扫过,没有发觉威胁,她点了点头,说着:“起来吧,无需多礼,恩,带来了什么商品了。”

惶恐的商人连忙把商品拿出来,但是实际上,商品很是一般,伊纱霓迪随手点了一匹比较好一点的丝绸,然后买了下来,既然遇到了,就买下来给里面的人当礼物好了,很明显,这些礼物使里面的女人和小孩都非常开心。

“殿下,这怎么好意思呢?每次来都给礼物。”出来迎接的,是一个老者,他的身上,顽固的穿着魔法袍一样的衣服(事实上已经不是魔法袍,仅仅是式样相同)拄着一根拐杖,伊纱霓迪知道,这个叫萨伦希的法师,以前是十一级法师,在法师之乱中,他的脚被暴民打断了,由于逃亡时治疗不及时,虽然在船上补上了治疗,但是还是永久性损伤了他的腿神经和骨骼,现在是这十户的领袖。

“没有什么,都是一些小礼物。”伊纱霓迪说着,也许在法师鼎盛之时,这些小礼物送给法师,也嫌廉价而不要,但是现在,失去了力量的法师,就算受到了新大陆王室和一些有识贵族的照顾,也不复以前的奢侈和富裕了。

伊纱霓迪的领地上,她愿意接受十户法师,每户魔法师,赐土地100亩,3户佃户,待遇已经算良等,温饱不愁,但是也必须劳动,也没有多少闲钱,因此这一些丝绸,质量不算好,对此时的他们来说,已经算奢侈品了——想要买几尺作衣服,也要考虑一下。

此一时,彼一时。

不过,魔法师毕竟是有知识的阶级,庄园中的小路旁边,种植各种各样花卉,开放美丽的花朵,而走到小小的客厅里,陶器中插的黄色花蕾,将这里点缀的生机勃勃,别有情趣。

“弥蓝丘骑士,他也在这里啊?”很意外的,从窗口向外看时,看见了一个年轻的骑士,他正和一个少女在不远处的花丛中散步。

“恩,是的,他似乎对我的孙女很有好感,我对此也表示赞许,您作为领主,对此有什么意见呢?”

“没有什么意见,我很乐意看见这样的情况,他是一个不错的骑士。”别墅外传来了少女的欢快的声音,少女的穿着,是现在很流行的低胸衣。

女性的魅力,要靠视觉、听觉、触觉来感受,衣服之于肉体,却同时具有“隐蔽”与“暴露”的含意,女子的服装如果太“隐蔽”了,会失去自然的美;如果太裸露了,不仅有伤风化,而且使人多看了感到腻味,从这个意义上,延伸出的审美观才是正常的——低胸衣裙。

低胸衣裙,可以显示出女性丰满的半边乳房,若隐若现,最是吸引人,不但贵族小姐和妇人如此,就算皇帝的宫廷,也是如此,但是这仅仅局限于贵族阶级,普通阶级的女子,除非是妓女,不然还是实用而能够御寒的衣服干活是正经。

整个世界的审美观如此,伊纱霓迪自己的衣裙也大部分是如此,只是时到现在,她的地位和力量,已经达到了随心所欲的程度而已——不过这仍旧使她一笑,知道少女的心意。

“恩,一个六级战士,以他的年纪来说,也算了不起了,我喜欢他能够给我的孙女幸福。”萨伦希说着。

伊纱霓迪含笑不言,其实旧大陆,骑士阶级很少,大体上称之战士,而在新大陆,骑士是标准的武力单位,新旧大陆之间,有类似的地方,也有不同的地方。

成为一个骑士,以行臣服礼和服役(尤其是服军役)而持有一小块领地,面积不等,一般的乡村骑士的面积是500亩,这点土地仅仅是保持生活,其它的收入来自于为领主服务时的薪水,这就保证了上下级的紧密联系。

要成为一个骑士并非轻而易举之事。战士等级达到六级,拥有斗气只是基础。

新大陆的骑士,更在于从宗教信仰、精神意志、肉体锻炼、知识礼仪(至少能够出场上流社会而不被人称为土着)、基本军事知识(起码达到士官的标准)、基本管理知识(起码能够管理一百人或者一个完整的大庄园)而训练,如果说旧大陆的战士是一个普遍的职业,那骑士就是战士中的精英,而且是全方面培养的精英

因此骑士在新大陆,普遍视为优秀的下级贵族,受到了所有上流社会的欢迎,而且骑士一般来说,都背厚肩宽胸阔,身材匀称,强壮高大——对女性来说,比起法师和真正贵族(有爵位),更受到欢迎。

不少贵妇人,小姐,与骑士之间的爱情,是最为人们所津津乐道的话题之一。在幽怨难遣的年轻夫人的城堡下歌唱,或者以梯子爬到她的窗下送上一束玫瑰花,是一种非常常见的情况,连伊纱霓迪自己也受到这样的待遇,未必一定要是情人之间的关系,就这样,其中也有许多乐趣了。

这就完全脱离了旧大陆那种仅仅是野蛮作战的战士形象了。

被法师改造过的庄园,是如此的美丽,房屋附近的爬藤和果树,那碧绿的枝条已经爬到了屋檐和走廊上,一个小池塘,也改造成了小假山型,空间和视觉之间的布置,已经使这里充满了艺术的气息。

“萨伦希阁下,我这次来,是告诉你一些消息,你在旧大陆的儿子的下路,我已经找到了。”

“哦,公主殿下,非常谢谢您,那请你说说吧!”

“你的大儿子已经被暴民杀死,我们找到了他的坟墓,并且让牧师作了迁移礼。你的小儿子没有死亡,现在在一处镇上定居,已经结婚了,您的女儿没有受到多大的牵连,生活基本平静,现在,您想和他们联系吗?”

听到这样的回答,老法师神色黯淡了,等了好一会儿,他才苦涩的说着:“不用了,知道他平安,已经很好了,你带个信,就说我平安好了,其它的,也就不必了。”

“萨伦希阁下,你的研究怎么样了?”眼见他有点消沉,她连忙打断了他的痛苦回忆,说着。

一说到魔法研究,这个曾经是法师的老者立刻亮了起来。

“魔网失去了,我们失去了力量,也许是好事,我们现在更能够集中精神来到魔法结构和原来上的研究中去,原来魔网下的魔法,也并非没有价值,毕竟魔法结构的组成还是一模一样的,仅仅是组成工具的不同,我已经和现在新大陆的魔法师工会联系了,我们联合起来整理和研究原理,终有一日,我们会成功,在没有魔网下也可以施法。”

“你觉得有没有魔网,最大的区别在什么地方呢?”

“最大的区别就是入门艰难,在有魔网时,由于通过魔网运转能量,因此对入门要求就比较低,甚至可以说,如果有足够的金钱来培养,十个人之中就有一个能够支配魔法,当然他们大部分一辈子只能在1—2级左右,但是这也是法师。”

“而现在,没有魔网,魔法师首先必须洞察魔法的原理,并且对魔法师本人具备极高的体质和魔法感应力,这样的话,也许一万个人中只有一个,以后,魔法师的数量将大幅度的减少。”

“虽然如此,但是魔法师也因此具备了自由的空间,魔法再无学派和上限存在了。”伊纱霓迪劝着说。

“话说如此,但是,魔法,再也不是普通人所能接近的东西了。”萨伦希无限感慨的说着。

伊纱霓迪微笑,作为炎黄九级,已经快达到某一极限,她知道许多凡人不知道的信息——这,其实就是神的用意了,对神来说,一个普遍性的魔法文明是难以操纵的,因为它扎根于人民之中,而人民正是信仰的源泉,任何打击魔法的行为都可能导致连锁反应而动摇人民的根基。

就如为了毁灭当年的魔法帝国,付出的代价是多位神的陨落,因为魔法帝国的毁灭,导致了广大信徒的毁灭或者损失——但是现在,魔法如果仅仅是少数人的特权,那魔法的影响就小了许多,民间对法术的需要,将被神的牧师所填空,这大大有利于诸神的事业,而少数魔法精英,只要他们不再影响大众,哪怕再强大也无所谓。

一个没有广泛人民基础,没有足够数量的成员的魔法师界,是难以本质提升的,以前魔法帝国可以向神挑战的事情,现在到未来,是永远不会再现了——就算以后再出现一个或者几个逆天天才,也是可以轻易扼杀的,因为有限的几个数量,再强大也不会是诸神对手,诸神可以在它们真正强大前扼杀,扼杀的社会影响,也会低上许多,甚至无声无息。

这就是为什么法师受到严重的打击,受到了诸神默许甚至支持的原因,当然,作为安尼恩,更是有一重考虑,那就是魔法师变成少数人的特权,战士就成为了主流,作为战士和战争主神的安尼恩因此可以获得坚固不可动摇的地位。

而作为魔法主神的安修雅尔,又有不同,当人类因为短暂的寿命,因为入门艰难而无法普及魔法的时候,精灵有着漫长的寿命,哪怕入门艰难也可以撑过去,因此取得越来越悬殊的魔法成就,精灵的魔法时代,来临了,这将彻底奠定精灵族的生存空间——人类哪怕繁衍再多,也难以撼动精灵族的地位了。

这就是安尼恩,深谋远虑,为安修雅尔奉上的真正大礼——可以让精灵真正屹立在世界之中的大礼——哪怕没有神也是一样。

神的布局,当真是未雨绸缪,结构性调整,深谋远虑到涉及到整个世界的力量层次与生存结构组成,这样一来,谁能够撼动安尼恩与精灵的地位呢?

当伊纱霓迪起身告辞的时候,她望了望宁静的庄园,欢笑的少女,英俊的骑士,她就是如此感想着——凡人和神之间的差距,在不经意之中,就已经是二个世界的差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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