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王不但位列九卿之一,还是十六卫中左右翊卫的大将军,说一句位高权重并不过分。
也正因为如此,许多人都想乘着八贤王的生辰,期冀能和八贤王扯上一些关系,以便自己今后的仕途能顺利一些。
晋王朝的兵制乃是卫府制,就是以“卫”统“府”。“卫”(十六卫),既是卫戍京师的禁兵,又是统领天下“府兵”的领导机构。
“十六卫”遥领天下657个折冲府(军府),居中御外,卫戍京师,是府兵和禁军的合一。
但值得强调的是,十六卫大将军对天下军府只是“遥领”,并不具备真正的战时指挥权。战时,如前段所述,由皇帝临时派行军大元帅为最高指挥官。
十六卫中的十二卫为府兵的领导机构,分别为:左右卫、左右骁卫、左右武卫、左右威卫、左右领军卫和左右金吾卫。
而另外四卫是左右监门卫和左右千牛卫。左右监门卫掌诸门禁卫,左右千牛卫统率千牛备身等为皇帝侍从、仪卫。
话说回来,那些心中藏着小心思的人,这次恐怕是要失望而回了,八贤王之所以封号为贤王,可不是平白无故得来的。
仁宗皇帝曾经做过这样一件事情,他把周正的功绩和品行概括为八个字,即忠、敬、诚、直、勤、慎、廉、明,并亲自把这八个字书写匾额赐给周正。
仁宗皇帝还对这八个字一一做出了解释:
孟行的忠,是“公而忘私,视国事如家事,处处妥帖,能代朕劳,不烦朕心”。
孟行的敬,是“小心兢业,无纤毫怠忽”。
孟行的诚,是“精白一心,无欺无伪”。
孟行的直,是“直言无隐,表里如一”。
孟行的勤,是“黾勉奉公,夙夜匪懈”。
孟行的慎,是“一举未尝放逸,一语未尝宣漏”。
孟行的廉,是“清洁之操,一尘不染”。
孟行的明,是“见理透彻,莅事精详,利弊周知,贤愚立辨”。
八贤王的生辰,成国公府自然也收到了请柬,韩严明带着韩珣一同来到了贤王府正门前,其实韩严明是并不想带韩珣,在他的印象中,韩珣乃是山野不识礼数之人,难等大雅之堂。
但是,那日送请柬的人特地叮嘱今日一定要带韩珣一起,虽然不知道贤王府为什么指名道姓点一个无名后辈。最后,碍于贤王府的面子,韩严明还是带上了韩珣。
韩珣今天午时准备出门去贤王府的时候,突然被韩严明叫住,他还微微的感到有些许的惊讶,要知道,这可是他回来这么多天里,对方第一次主动和他讲话。
等到韩严明把话说完,他疑惑了……
他这个父亲不喜欢他,那是不加掩饰的,怎么就突然好心要带他一起去贤王府贺寿了呢?
看着消失在仪门的背影,韩珣转身去了福荣堂。
向自己的母亲询问了原委后,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当然了,他肯定不会自大的以为“请他”是八贤王的想法,现在的他还根本不够资格入八贤王的眼,这件事情大概率还是周青睿干的。
从自己马车上下来的韩珣,看到排在前面长长的车队,远远的就能听到阵阵鞭炮声,府邸前人来人往。
有些人提着礼物,出示请柬后,走进府内,而那些没有收到请柬的,也会特意上门留下一份贺礼,以示对八贤王的尊敬。
“父亲,我肚子有些不舒服,先去方便一下。”
刚刚出门的时候,韩珣感觉有些口渴,看到桌子上有一壶茶,仗着自己身体好,也没有在意,便喝了一杯,不曾想肚子的反射弧这么长,可真是会挑时候。
“丢人现眼!”
闻言,韩严明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现在的场合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随即,就不再理睬韩珣。
“啧啧。”
韩珣也是无语了,去方便一下怎么就成了丢人现眼了?这么说的话,这个世上就没有不丢人现眼的人了,不过,对于自己父亲的态度,他一直都是无所谓的心情。
过了一会,等到韩珣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父亲早就不见踪影了,想必是嫌弃他丢人了,自己一个人进府了吧?想到这,韩珣自己忍不住笑了出来。
“臭小子!还真的是你!”
一名侍从穿着的人,从韩珣身边路过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随即,面露凶相,恶狠狠的说道。
“你是谁?”
前脚自己亲爹撇下他,偷偷的跑了,这还不算完,后脚就跳出来一个人,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他扫了一眼面露凶相的男子,确认自己不认识,是陌生人。
“怎么?打完人就不认了?”
那侍从上前一步,步步紧逼。
“莫名其妙。”
看那人一脸愤恨的表情,似乎不像是在撒谎,可是他真的不记得自己有打过什么人,想不通。
换个角度想,难道这个人是被迫害妄想症?出来讹钱的?韩珣心中不无恶念的想到,但是,这么想的话,好像也能想得通。
“宋立,怎么回事?”
那人见韩珣非但没有恐慌,反而是嘴角露出一丝莫名的微笑,正要上前呵斥的他,突然听到从车厢中传来的声音后,立即止住上前的脚步。
“公子,遇到一个不懂礼数的人。”
宋立站定,向车内恭敬的拱手称道。
“哦?今日乃是八贤王的生辰,怎么会有不懂礼数的人出现?”
懒得搭理的韩珣,正要继续上前走,转身的一刹那,正好身边马车的车帘被掀了起来,那名叫做宋立的侍从从车上拿出一个凳子摆好。
随后,一位头戴玉冠,身穿华服,长身玉立的男子从车内走了下来,这名年轻人正是尚书令杨烔的长子,杨世景。
“公子,这人就是那天抢走金玉的人。”
宋立来到杨世景身边,弯腰恭声说道。
原来这位名叫宋立的男子就是那天在小巷中逼迫一对落难父女的人,当初为了这件事情,宋立自认为可是丢脸丢大了,今天有自家公子在,他自然是有恃无恐。
“原来就是你动了我的人。”
上次的事情,杨世景还有些印象,那名名叫金玉的女子长得貌美如花,可惜性子太烈了一些,手下的人为了淘他的欢心,便用了一些小手段。
对此,杨世景也没有表示反对,算是默认了,不曾想半路杀出来一个陌生人,在宋立报了他的名字后,对方不但动手打人,还抢走了他的东西,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抢你的人?这从何说起啊?”
韩珣感觉自己也是够忙了,这一会有人说他打人了,一会又有人说他抢人了,他真的好忙啊,这么忙,他自己都不知道。
“小子,南楼巷那对父女如果不是你,早就被我带走了,你休想赖账!”
“父女?”
宋立这么一说,韩珣倒是有点印象了,他那天出去回家的路上好像确实是救了一对父女,又仔细打量了一眼躬身站在那名男子身后的宋立后,他点了点头。
虽然身穿的不是那日为虎作伥的狗皮,但好像确实是一个人,接着想到那日宋立的话语,目光一转,想必面前这位华服青年就是杨世景了。
韩珣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恍然大悟道:“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原来是你小子,没想到我们还能再遇到。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那日打你的人是一个叫常巍的,和我不相干,你还是去找正主吧。”
“这位小兄弟,难道不该道歉吗?”
杨世景不是一位吃了亏后,忍气吞声的人,更何况事情的始作俑者就站在自己面前,如果这都不能让人低头,那他以后在其它人面前的声望岂不是要大打折扣。
“这位公子真会开玩笑,做了错事才需要道歉,我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你可不要睁眼说瞎话,冤枉好人啊。”
韩珣双手摊开,一副无辜的样子。
“呵呵,年轻人,不要太气盛!”
杨世景见韩珣那副无所谓的样子,甚至还敢出言反讽,心中有些不悦。
要知道,已经好久没有人不敢不给他面子了,如果此刻不是在八贤王府邸门外,他肯定要出手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年轻人不气盛那还叫年轻人吗?”
对于杨世景话语中的威胁,韩珣完全没有放在心上,他韩珣可不是被吓大的。闻言,他笑着反问了一句。
“你很好!”
杨世景很好奇韩珣究竟是什么身份,在知道他背景的情况下,还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言顶撞,对于这种硬骨头,他不知道见过了多少,最近的一个,骨头已经被他打断了。
最后,还不是服服帖帖的,在他眼中,韩珣和其它人没什么不同,如果有,那也只是多花一点时间而已。
“谢谢夸奖。”
杨世景从他身边经过时,那双丹凤眼中透露出的冷意,韩珣自然是能感受的到,对此,他耸了耸肩膀。
“小子,你真是不知死活。”
韩珣和杨世景刚刚的对话,宋立在一旁听的世清清楚楚,他不到这小子是不知者无畏,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为了脸面强撑。
不过,不管是哪种原因,他相信韩珣都不会有好结果的,只因为韩珣得罪的人是杨世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