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无疑是把白景涛一直以来高高在上的自尊踩在了脚底下,这也是他最不能接受的事情。
他那双阴沉的眼睛,死死盯着霍晟陌,压抑着内心的怒火,此刻的他像极了一个一直伪装的很好的小偷,突然被人揭开了伪装,把伤口和不堪赤裸裸的暴露在了大庭广众之下。
霍晟陌一脸嘲讽,像看小丑一样看着他,什么东西,依靠着坑蒙拐骗,就想实现阶层跨越,真是痴心妄想!
白景涛被他这幅样子彻底激怒了,他辛辛苦苦经营了十几年,甚至不惜假死隐姓埋名,终日活在黑暗里,到头来竟然还是被人瞧不起!
他抡起拳头朝着霍晟陌冲了过去,霍晟陌虽然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但是应激反应还是很好的,一个闪身轻松的躲了过去。
接着一个单手,扭住了白景涛的胳膊,压着他的身子,抵在墙角,白景涛犹如被困的野兽,嘶吼着。
“白景涛,像你这样,一辈子都斗不过傅霆衍,只配被人踩在脚底下!”
霍晟陌彻底激怒了白景涛,也间接的打压了他气势,之前白景涛之所以会如此嚣张,不过仗着他手里掌握着傅霆衍的把柄。
可现在看来,那个把柄他只能威慑傅霆衍,作为鱼死网破最后的筹码。
可他等不及了,他必须要赶在傅霆衍把商会的事捅出去前,彻底解决掉傅霆衍。
“你如果乖乖听话,咱们两个联手,绝对可以让傅霆衍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霍晟陌犹如魔鬼一般,低声说着,他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白景涛心里一惊,整个人冷静了下来,他有些后怕的看着霍晟陌,他是想看到傅霆衍落魄不堪的下场,想吞并傅霆衍的公司,可却从来没想过害人啊!
“怎么?害怕了?不敢了?孬种!”
霍晟陌狠狠的说着,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癫狂。
白景涛咽了咽口水,吓得往后退了一步,结果后背碰到了墙,他猛的反应过来,他无路可退了。
这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商战,他不能输!
医院里,慕辰风已经从手术室出来了,只不过伤的太重了,还没有脱离危险期,而且极有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病房外,傅霆衍揉了揉眉头,看了眼陈时,“他家人那边通知了吗?”
“已经通知了,慕老爷子当场晕了过去,慕家其他人应该不会善罢甘休,二爷,您要不带冉小姐出国散散心?”
“这种时候了,我还能独善其身,跑出去躲风头吗?再说了,我是那样的人吗?”
傅霆衍并不在意自己会怎样,他从傅家一个外来的私生子,走到如今这个地步,什么场面没见过,唯一让他担心的就是小酒了。
“我知道您不怕,可慕家虽然比不上帝都世家,但是也有着盘根错节的家族关系,我们霆远集团经不起折腾了,而且,他们对这其中的利害不清楚,难免被人误导,到时候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你身上!”
陈时担心的说着,跟着傅总这么多年,头一次感受到了背水一战的艰辛。
“你再加派人手,务必保证慕辰风的安危,其他事你先不用管了。”
傅霆衍低声说着,随即转身往医院外边走,这马上要变天了,他也该早做打算了。
回到别墅里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他脱去外套,直接去了冉凉故的房间,敲了敲门,没人回应,随即直接推开了门。
她背对着他缩成一团躺在那儿,房间里没开灯。
傅霆衍知道她没睡,“我打听过了,你哥现在在江宁的金合医院,你明天收拾一下东西,我让陈时送你过去!”
他说到这儿停了下来,似乎在等她的回应,可冉凉故像是睡着了一样,一点回应都没有。
心里的期待就这样一点点的变成了失望,他退了出去,将房门关上。
听到关门的声音,好一会儿之后,冉凉故才慢慢的转过了头,看着紧闭的门,心里空荡荡的。
傅霆衍洗完澡裹着浴袍从浴室出来,拿起桌子上的暗红色戒指盒,轻轻打开,里面躺着一枚做功精细的戒指,一圈银色的戒身环绕着一颗耀眼的钻石,正是那天拍卖会上买下来的,洛希。
他摸了摸指间厚厚的茧子,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送出去了。
夜深了,白景涛从商会回来的时候,整个人很阴沉,深一脚浅一脚,有些失魂落魄。
白依婷从房间里出来,就看见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也不开灯,“哥,你怎么了?”
她低声问了一句。
白景涛猛的回头,看到白依婷像是看到了某种救赎一样,他急忙起身大步走了过去,一把抓住了白依婷的手。
“依婷,你放心,哥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一定会的!”
“你到底怎么了?说话没头没尾的!”
白依婷的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白景涛松开了她的手,一个人转身喃喃自语的回了房间。
这一反常态的变化让白依婷心里起了疑心,霍晟陌到底跟他说什么了?把他弄成这幅模样了!
她看了看表,已经一点多了,想了想还是明天去找霍晟陌问问清楚。
翌日清晨,冉凉故起来的时候,傅霆衍已经不在房间了,桌子上还温热的早餐提醒着她,他应该刚走。
这是连最后一面都不想见了吗?
她心里涌出的难过让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陈时从门口进来看见她消瘦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还真是命途多舛啊!
“冉小姐,傅总让我来送你离开!”
“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冉凉故低声问了一句,声音很低,尽力压抑着情绪。
“没什么事,就算有什么事,傅先生也会解决的不是吗?”
陈时将问题糊弄了过去,冉小姐留在这儿并不是一件好事,说不定还会成为对方攻击傅先生的软肋。
冉凉故也不是傻子,这段时间帝都商业界的天已经开始变了,霆远集团是个什么现状,她比谁都清楚。
可清楚又如何,她留下来,什么也做不了!
陈时还在担心冉凉故会使性子不肯离开,刚准备开口劝她,谁知道她拿起桌子上的碗喝了口粥,“行李在楼上,我已经收拾好了,你去帮我拿下来,我喝完这碗粥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