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自然不是不知好歹之辈,见郭泰如此敬重自己的老父,再加之郭泰又是张杨的舅父,于是,同样给予了郭泰足够的敬重之意,对郭泰行了个子侄礼,毕恭毕敬地道:
“吕布见过舅父!”
郭泰见威武雄壮、俊秀非凡的吕布,非但是犹如传说一般的人物,又是如此的知礼,对其更是喜爱无比,连忙快速地扶起了吕布,并亲切地拍了拍吕布道:
“奉先快快免礼!正如小杨儿所言,既不是外人,那便无需客套!此后在雁门,奉先但有所需,可与舅父直言!
若是奉先愿意留在雁门军中,即便是雁门都尉之职,舅父也会毫不犹豫地相让!”
吕父闻言顿时大为惊诧,随即想到其世家名门的身份,也就释然了:郭泰虽然仅是出自太原郭氏的分支,但世家名门招揽人才的习性,几乎是渗透到了骨子里。
如今,郭泰发现了吕布这个人才,当即便愿、用自己的军职对吕布进行招揽,毫无留恋不舍之意。
由此可见。郭泰实乃是难得的大公无私之人,深知一位超一流武将,对雁门来说,意义何其重大!
吕布听闻郭泰之言,顿时大为意动,可随即便想到,自家亲戚已经与并州刺史张懿沟通过,让自己去担任骑军军司马之职位,此时若是答应了郭泰,难免会有言而无信之嫌。
不过,郭泰的招揽,还是让吕布非常地感激,因为其开出的条件,若是传扬出去,二人的举动皆会被传为美谈。
世人会觉得,吕布乃是重诺之人,为了遵守约定,放弃了一郡都尉的高官厚禄。而郭泰便是大公无私,为了留着人才而退位让贤!这对二人将来的发展,皆是有很大的帮助。
于是吕布连忙婉拒了郭泰的招揽,并说明了事情的缘由,郭泰听闻吕布已经接受了并州刺史张懿的任用,只得无奈的放弃!
张杨自然希望吕布能够留在雁门,如此,也能与自己离得更近,只是张杨同样知道,吕布想要更大的舞台去借势,自然不会甘心留在雁门这偏僻之地,因此,张杨也没有出言劝说。
见到二人皆是面露遗憾之色,气氛突然有些沉闷,便出言转移二人注意力道:
“舅父,甥儿此来,还有一件大事要告知舅父!”
郭泰闻言,果然放下了遗憾的心思,面露好奇地看向了张杨。张杨拉过了李芸,为郭泰介绍道:
“此乃父亲为甥儿定下的妻子,名叫李芸,待此行结束便会举行大婚!”
李芸听闻张杨介绍自己,虽然面对张杨的舅父,难免有些羞怯,不过还是落落大方地向郭泰行礼:
“李芸,见过舅父!”
起初郭泰便在心中好奇,张杨身边为何跟着一位英姿飒爽的女子,听闻张杨介绍,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此女乃是张杨未过门的妻子。见李芸向自己行礼,连忙和蔼地道:
“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随即从身上扯下一块十分温润的玉佩道:
“此玉便赠与汝,作为见面之礼,待汝与小杨儿大婚之日,舅父定然会前去喝汝等喜酒!”
李芸看着这块一见便知价值不菲的美玉,有些犹豫地看向了张杨。
张杨见状,便对李芸笑道:
“既是舅父所赐,芸姐姐尽管收下便可!”
李芸这才点了点头,对着郭泰又行了一礼,脆生生地道谢道:
“李芸多谢舅父!”
……
待张杨介绍过众人之后,郭泰这才指着那些染血的战马,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小杨儿……奥……稚叔……汝已经长大成人、取了表字,又是成婚在即,舅父不能总称呼汝乳名!”
随即继续问起了战马的由来,待张杨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尽数告知之后,郭泰顿时大喝道:
“杀得好!这些该死的乌桓畜生,名义上是臣服大汉、为大汉戍边,实际上则是依旧是屡屡劫掠百姓,不断作乱,若非怕引起太大的冲突,舅父早就带兵去平了马邑周边的这些部落!”
随即敬佩地看向张杨与吕布、以及二人身边的众位少年道:
“这些乌桓杂碎虽然令人憎恨,可不得不承认,其战力尤为不俗,即便是强大的鲜卑骑兵,亦是经常被这些乌桓人击退。
不曾想,汝等以如此少的人马,居然几乎消灭了四百乌桓骑兵,委实令人震惊不已!”
说完,走上前去,打量了一番这些良马,频频点头道:
“好马!每一匹尽是好马?”
随即回过头来问道:
“这些战马,汝等想如何处置?”
张杨笑着对郭泰道:
“吾等正准备让吕伯父前去马市,将这些好马全部卖掉!”
郭泰闻言果断地道:
“不必如此麻烦!待某禀明郭太守之后,按照市价尽数收购便是!
边军之中虽然不缺战马,却是唯独缺乏此好马。每次异族犯边之时,皆是借助好马之利、来去如风,让军中的寻常战马根本追之不及!
有了这些战马,对雁门边军的实力会有不小的提升,想必郭太守必然会欣然同意!”
说到此,郭泰突然一顿,猛地回过头来看向张杨吕布,若有所思地道:
“适才稚叔说,让吕老校尉去卖马。如此小事,若非事出有因,汝等当不必劳烦吕老校尉,莫非……”
张杨见郭泰已经想到事情不对,于是笑呵呵地直言道:
“正如舅父所料,甥儿还欲与舅父军中作笔买卖!”
郭泰一愣,定定地看了张杨片刻,才继续道:
“两年不见,不想稚叔居然变化如此之大,不再是以前的木讷少年。如今非但学会了借势,还想着与军中做买卖!哈哈哈哈……”
笑罢,继续饶有兴趣地看着张杨道:
“想如何做买卖,不妨说来听听!”
张杨不再拖沓,当即对郭泰道:
“甥儿想向舅父借三十套铁甲,归还之时另外加上三十匹好马!”
谁知郭泰当即大怒道:
“胡闹!军中甲胄、岂能随意外借,这可是杀头的大罪!莫说是舅父,即便是郭太守,亦不敢轻易答应此事!”
张杨闻言,不禁有些失望,正考虑着是不是另想他法之时,岂料郭泰又道:
“除非……”
张杨见此,顿时明白了郭泰的意思,深吸一口气、做好了挨宰的准备后、无奈地笑道:
“还请舅父开价!”
郭泰仰起头傲然道:
“两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