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杨对众少年说完后,便对张家坞堡的众人道:
“汝等也看好了,跟在某身边,可莫要对某戟法的了解,连这些少年都不如!”
说罢,张杨不再拖沓,手中镔铁青龙戟嗡鸣着,一招一式的将戟法缓慢地演练了出来。一边演练,张杨一边感叹,自己之前有些愚蠢、也不是一点好处没有,最起码做事极其认真,且极具韧劲,将基础夯实得扎实无比。
在此基础之下,这一套戟法使得、一招一式浑然天成,已经颇具大家风范,就连吕布也是看得极为仔细,因为张杨演练此基础戟法时,不自觉地用上了那一股、将他人武器崩开的怪力。
不过很显然,那种运力方式、并不在此次教学之列,张杨只讲述了自己新创戟法诀窍,这足以让在场的少年如获至宝,甚至对吕布也是有着很大启发。
一套戟法接连施展了数遍后,张杨便停了下来,看着众少年道:
“汝等可曾记住?”
“回稚叔兄长,记住了个大概!”
“回稚叔兄长,没完全记住!”
……
张杨这看似简单,却是深奥无比的戟法,就连张家坞堡这些大些的少年,也不敢说完全记住,更何况是这些十六岁以下的少年。
即便以张辽的天资,也是回答勉强记下了,可令所有人意外的是,王贤的回答却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记住了!
张杨对此丝毫不感意外,满意地点点头后,对着众少年道:
“王贤的基础比汝等皆要扎实,此点,连张辽也比不过,毕竟张辽才十三岁,因此,王贤领悟高深武艺也是最快的!此便是基础扎实的好处之一。
好了,该传的某都传了,至于其他的、传了汝等也学不去。汝等回去相互印证、相互补充,将自己没记住的补全即可!
待汝等将此戟法练到纯熟,若是再有相见之日,某再传汝等更高深的戟法!”
“诺!吾等谢过稚叔兄长!”
张辽此时出声道:
“稚叔兄长,此戟法名字可否告知?”
张杨想了想道:
“此戟法乃是某踏入一流时,于云中所创,那便称作《云中戟》!”
“《云中戟》?好名字!”
少年们纷纷对这个名字赞不绝口,此时张辽郑重地对张杨道:
“既然兄长不介意将此戟法外传,愿以此戟法、助并州儿郎人人如龙!
辽愿一年练戟,再用一年时间,将戟法择并州忠义之士传之,两年之后,辽必定前去云中,继续向兄长求教!”
“某亦如此!”
“某亦是!”
“俺也一样”
……
“哈哈哈哈……”
见此,张杨见目的已经达到,发出了一阵畅快的大笑后,向着众少年点点头,随即一把将王贤提到了身后马背上,大喝一声:
“告辞!”
说罢,与众人毫不犹豫地打马离去,只留下感激张杨传艺之恩,向着张杨背影躬身行礼的十余名少年……
……
郭府会客大堂之中,张杨的外祖父坐在主位之上,笑眯眯地看着前来做客的郭缊道:
“有容啊,汝公务繁忙,今日为何有暇,来老夫府上做客?”
郭缊苦笑道:
“族叔啊,还不是为族叔的好女婿、好外孙而来!当初族叔就不该姝妹、许配与张文韬那个犟种,如今倒好,又生出个小犟种来!当真是让人不省心啊!”
听着郭家主脉族侄的抱怨之词,张杨外祖父郭昭,依旧是满面慈祥之色地笑眯眯道:
“文韬那孩子不错,性情直爽、刚正不阿、又爱护乡里,乃是有德之人,老夫对其非常满意!
至于小杨儿,幼时性子随其母亲,宽厚得有些过份,如今长已大成人,却是性情大变,老夫觉得没什么不好!如此,在这世道才能活得长久!
其能秉承其父之志,说明其品行、秉性以及心胸,亦是十分不俗,老夫亦是对其十分满意!”
郭缊长长叹了口气道:
“族叔啊!就是因为其父子太过优秀,所以,困顿于云中、孤悬与大汉势力范围之外,一身才能得不到发挥,太过可惜!
以大汉如今的形势以及并州的局势,他们父子选的那条路,太过艰难,且终是难以长久,这又是何苦啊!”
郭昭用那看透世事般的苍老目光,扫了郭缊一眼,不在意地笑道: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人各有志,不可强求!
世人行事,皆是喜欢选择一条轻松顺畅的道路,可若无前人披荆斩棘,世上哪来的轻松、顺畅的道路!
有些事,终究是要有人去做,迎难而上,方是真男儿所为!”
听着这个读了一辈子书,早已是智深似海、洞察世事的老族叔,讲述着人生哲理,本身就是饱学之士的郭缊,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张杨父子的路固然艰难,可若是能够获得一定的支持,慢慢发展起来,也并非全然没有好处,最起码不用受到大汉的束缚,可以肆意地发展自己的实力。
而且一旦让其发展起来,张家坞堡就能像一颗钉子般,钉在了匈奴、乌桓的要害之处,对整个并州来说、都会是一个极大的助力。
可这颗钉子要想钉住,太难!即便钉下去,想不被轻易拔除,更难!因为,朝廷如今连使匈奴中郎将都懒得设立了,将监视匈奴的责任,交给了此时刚刚上任的并州刺史张懿。
刚刚上任的并州刺史张懿,虽然也是允文允武、颇具才能,对匈奴人的态度也是极为强硬。
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上任并州刺史董卓,在迁任河东郡太守时,将并州刺史府库搜刮了个干净,导致并州刺史府可谓是兵微将寡,钱粮短缺,张懿上任半年,多方奔走之下,才稍微有了起色。
并州不缺悍勇之士,稍加训练便是一支强军,可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好的将领、不是短时间能够培养起来的。
好在此时的南匈奴单于羌渠父子,乃是上任使匈奴中郎将张修、扶植起来的亲汉派,对大汉的态度较为友善。
只是也就是因为、这父子是亲汉派,匈奴的一些贵族以及休屠王的后裔、休屠各部落,对此非常不满,对南匈奴王廷的羌渠单于父子的决定,阳奉阴违、并不怎么买账!
越想越头大的郭缊,只得长叹道:
“唉!难啊……小侄能帮文韬父子的,也只能是将稚叔的才能以及事迹,尽数书信告知并州刺史张使君,期望求贤若渴的张使君,能够对稚叔有所帮助吧!”
听闻郭缊此言,张杨的外祖父郭昭、原本苍老昏花的双眼顿时精光一闪即收,依旧保持着温和笑容道:
“有容此举大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