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杨见三人要向自己行礼,连忙侧身避开,嘴中也是忙不迭地道:
“三位兄长切莫如此,切莫折煞小弟!”
牛俊与胡开见张杨避开、也就作罢,毕竟表达敬意,并不一定非要拘谨这些虚礼,可关羽却是笑而不语,重新找准张杨,就要拜下去。
张杨心思急转间便明白过来,关羽这是有意想答应自己,这一礼,怕是关羽的最后考验,自己不接怕是不行了!
想及此,张杨不再迟疑、也不再躲闪,嘴中说着:
“云长兄切莫如此、快快请起!”
身体却是上前两步,在暗中双腿微微下沉,双臂鼓足全力,嘭地一声拖住了关羽的小臂。顿时间便觉得关羽的身躯,犹如一座大山一般向着他砸来,这威势、似乎要将他砸成肉泥一般。
原本张杨还觉得,他的力气不如吕布,应该与关羽相差不大,可甫一接触,张杨便知道他是大错特错了,关羽的力气,几乎与吕布相差无几。
张杨知道、以如今他的力气,比之这二人还是要差上不少。不过张杨也不是吃素的,关羽、吕布二人都能以力破巧,而他张杨却能以柔克刚。
只见张杨托着关羽的手臂,不着痕迹地引着这股巨力、做了一个卸力的动作,之后双腿猛地绷直,身体也是犹如一张弯曲的大弓,猛地向上弹开,居然硬生生地将关羽托直了身躯。
关羽的表情顿时惊诧不已,起初他决定试探一番张杨时,并未将此事当真,只要张杨的力气能过得去,或者说能够配得上张杨自己的名声,关羽便会放水让张杨通过考验。
谁知张杨居然稳稳地托住了他的手臂,甚至是还有余力,于是关羽便不断地加力,终于在几乎用尽全力,而张杨也即将承受不住时,上扬的双臂突然爆发出有一股巨力,将他的身躯猛地弹了起来。
周围众人见到这二人,双臂搭在一起、发出嘭的一声闷响时,便明白了过来,二人这是在角力,也知道这是关羽有意在考验,于是纷纷围着看起了热闹。
当见到张杨猛地将关羽扶起时,众人纷纷发出了阵阵喝彩声,只有张杨有苦自知,此时他的双臂一阵脱力,甩了好一会才恢复过来,苦笑着对关羽道:
“云长兄当真是神力惊人,某自叹弗如!方才乍一接触,险些将某双臂卸下来!”
关羽则是一脸郑重地摇头道:
“不然,稚叔才是真正的神力惊人,莫忘了,稚叔如今还在张身体,过上两年再角力,关某怕是便要吃些苦头。若再加上稚叔最后那一股怪力,嘶……谁胜谁负、还犹未可知啊!”
张杨趁机笑道:
“那便赌上一赌,两年之后再比过,云长兄若是输了,那便永远留在某麾下为将,如何?”
关羽闻言,顿时有些犹豫了,毕竟这是一生的大事,他关羽又是重信重诺、一言九鼎之人,又做不出半途反悔之事,岂能如此草率地决定了他自己的将来!
张杨见关羽犹豫,当即便激将道:
“怎么,云长兄莫非信不过自己?”
关羽是在考虑张杨的前途,若是张杨将来一事无成,那他关羽除非战死了,否则、岂不是会跟着张杨蹉跎一生?
不过转念一想,他关羽一介黔首百姓,即便不蹉跎一生,在当今这个极其看重出身的世道,也未必会有太大的成就,还不如随张杨搏上一搏。
打定主意的关羽,恰巧听到了张杨的激将,冷哼道:
“稚叔休要在某面前耍些小小伎俩,说吧,如若是某赢了,汝又当如何?”
张杨自信地笑道:
“某义父乃是并州刺史张懿,义父对某疼爱有加,凡事无有不允!某若是输了,便央求义父为云长兄谋一个出身,助云长兄鹏程万里,如何!”
关羽伸出一只手道:
“大丈夫一言既出!”
张杨见此,顿时大喜过望,同样伸手啪地一声拍在了关羽那宽大的手掌上,掷地有声地说道:
“驷马难追!”
随即两人相视一眼,同时畅快地哈哈大笑起来……
而此时的牛俊与胡开,则是在不断地交换着眼神,最终,二人一咬牙,狠狠地点了点头,对张杨道:
“呃……张……”
张杨笑着摆了摆手道:
“二位身为本县县尉与县兵屯长,能不与县令同流合污,反而是出于义愤、护住云长兄的家眷。此足以看出,二位亦是仁人义士。
既是义士,那便与云长兄长一般,唤某稚叔即可!”
牛俊被张杨夸得,却有些不好意思了,大黑脸难得地显出一丝红晕,搓了搓手继续道:
“呃……那个,不知稚叔可还需要人手,吾二人在这解县也是无趣地紧,亦想着跟随稚叔去闯荡一番,即便是马革裹尸,总好过在此地蹉跎一生!”
话音方落,又急忙补充道:
“稚叔放心,吾二人皆是军中子弟,也是读过兵书战策,武艺虽远不如云长,也勉强达到了二流,却也不至于拖诸位后腿!”
张杨闻言喜道:
“二位哪里话,若能得二位相随,某自然是喜不自胜!只是汝二人舍得如今的官职,随某去过那刀头舔血的生活?”
牛俊见张杨答应,也是很高兴。当即便道:
“稚叔有所不知,某蒙父亲生前袍泽照拂,安排到了这解县任军侯。去年因为那为虎作伥的县尉被云长斩杀,出现了空缺,那位叔父便想办法、将某推举成为了县尉!
可惜如今换了太守,某那位叔父被调往了别处,再也顾及不到某。如此之下,就某这脾气,怕是用不多久便会被免职,届时,怕是军侯的职位也未必能保住!”
张杨点了点头笑道:
“汝倒是实诚!汝等家眷是否跟随,有多少人?”
“某父母早亡,就妻子与一五岁小儿,胡三刚完婚不久,还未有子嗣,父亲同样战死,其母亲早年忍不住寂寞,抛下姐弟三人改了嫁,不用胡三操心。因此,吾等家眷仅有两女一小儿,加上云长的妻儿,总共三女两小儿。”
胡开顿时一头黑线地埋怨道:
“姐夫,嘴上积德,那是某与姐姐的母亲,某所料不错的话,姐夫应该称其为岳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