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远去的张杨一行,董卓深深地叹了有一口气,对着身侧的李儒道:
“文优啊!汝观张杨此人如何?”
李儒之所以跟来,一是为了尽一份心、陪着老岳父犯险;二便是要看看这张杨,到底值不值得去拉拢。这些才智高绝之士,不仅有着满腹的阴谋算计,还有着极高的相人之术。
李儒思索了片刻才对董卓道:
“岳父,儒观张杨此人面相,实乃是忠义无双、心怀仁慈之相。
观其用兵,华雄本就是难得的良将,此人面对华雄十倍于己的骑兵冲锋,能够快速从容地做出正确应对,若非吾等赶到得及时,华雄等人怕是已经全军覆没!
由此可以看出,此人的统兵之能十分地不凡,即便是古之名将、亦不过如此!
再从其与岳父的言语交锋上来看,此人智慧极高且谋略出众!岳父能得此人,能敌十万雄兵!”
嘶……
董卓原本以为自己对张杨已经足够重视,没想到,终究还是低估了张杨之能。
看着董卓在那里一脸惋惜之色,李儒安慰道:
“岳父不必如此惋惜,虽然起初与张杨发生了误会,可岳父今日的表现,足以让任何有才之人心折,将来未必没有机会将此人收服!”
谁知董卓嘴硬道:
“谁说咱在惋惜那张杨,他迟早是咱的部将!咱是在心痛那骑了没多久的马儿!
张杨这竖子,也忒不是东西,明明自己不缺宝马,为何不多推辞一番,咱就着台阶儿、也就收回来了!
谁知,这厮当着咱的面,转手就赠与了麾下,让咱既丢脸又心痛啊!哎呦……痛煞咱也!”
李儒知道岳父这是玩笑之言,以岳父的雄心壮志,岂会在乎区区一匹宝马,虽然其对那匹墨玉狮子、当真是喜爱得紧,可在宝马与古之名将之间、该如何取舍,他这个岳父可是清楚得很啊!
忽然,李儒想起了张杨赠送宝马之人,对董卓道:
“岳父,那自称关羽的红脸大汉,亦是极为不俗,华雄身边的百骑,乃是其亲自调教而出的精锐,却被此人一刀一个,犹如砍瓜切菜一般,怕是连华雄,亦未必有如此之能!
且某特意观察了一番此人,其面相亦是忠义无双、义薄云天之象,当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岳父若是能得张杨,想必此人也会一并跟随,届时,岳父可就赚大发了!”
李儒虽是文士,却也有着一身不俗的剑术,可能论马上冲杀,李儒连三流也算不上,可整日看董卓麾下诸将比斗,眼力还是极其高明的!
董卓也是早就留意到了那红脸大汉,点点头道:
“咱也早就留意到了那关羽,其威势丝毫不输张杨,届时,都是咱的部将,一个也别想跑!哈哈哈哈……”
李儒看着自信霸道的董卓,也是随之大笑起来,在李儒的心中,这正是董卓最令人心折之处……
张杨等人赶着马车,走了没多久,便见关羽以及李芸等人,赶了回来,让家眷再次上了马车,众人这才继续启程。
途中,关羽换下了战马,便要将那匹墨玉狮子还给张杨,张杨摇头笑道:
“某已经有了两匹不逊于此马的宝马,此马便赠于云长兄作为战阵厮杀之用!”
关羽当即便断然拒绝!骑张杨一匹顶级良马,关羽还能够承受,可此马一匹几乎可抵十匹顶级良马,而且还有价无市,这让关羽如何能够承受得起!
“稚叔不可,此马太过贵重,关某寸功未力,能有红鬃马已经是喜出望外,岂能再贪图如此宝马!”
张杨同样不允,他自觉能得关羽相助,已经是天大的福分,即便是将他所有的宝马,尽数赠于关羽,他张杨也不会心疼,何况是仅这一匹。
二人推辞良久,还是李芸看不下去了,插嘴道:
“稚叔、云长兄,不若这样,此马算作稚叔暂时借于云长兄,待云长兄杀敌过百、或者是阵斩敌酋之后,此马才完全属于云长兄,如何!”
张杨闻言,当即便道:
“芸姐姐此言大善!云长兄,就按芸姐姐之言行事,如何?”
“这……”
关羽无奈地看着喜滋滋的张杨与李芸,一脸苦笑之色,他何尝不知道,此二人是在变相地赠马。
看了看手中牵着的墨玉狮子,委实又喜爱万分,于是便决定厚颜手下了,同时对张杨的认同感,瞬间达到了巅峰。毕竟穷困潦倒惯了的关羽,做梦也没想过,会有人对其如此厚待!
由于距离张杨计划的五日,还有接近三日时间,考虑到三个女子以及两个孩童、经受不住长时间颠簸,因此没有急于赶路。
好在路上没有再碰上什么意外,一路上走走停停的,终于在第三日中午便到达了晋阳。
在路过集市之时,张杨发现集市上的百姓少了许多,一打听才知道,有大股的匈奴骑兵,在晋阳城外扎下了营寨,不过这些匈奴骑兵还算规矩,并没有做出骚扰城外汉人百姓的举动。
张杨知道,这是匈奴派来商讨开辟商路的使者到了,关羽等人听到匈奴人来到了晋阳城下,顿时有些跃跃欲试起来,尤其是关羽,仅用双腿夹着马腹,一手轻捋短须、一手提着大刀,双目微微眯起,显然是即将蓄势待发的架势!
张杨见状,连忙将众人安抚道:
“诸位稍安勿躁,如若某所料不错,这些匈奴人乃是某义父召集而来,并不是前来劫掠!”
关羽等人闻言,顿时诧异地看向张杨,据他们所知,并州刺史张懿对待异族的态度,可是非常强硬的!甚至是经常亲自带兵、身先士卒地去抗击匈奴。为何会态度大变,与匈奴人打起了交道?
张杨接下来的话,更让众人诧异了:
“义父之所以召集这些匈奴人前来,还是听从了某的建议!”
看见关羽等人不可置信的眼神,张杨没有拖沓,将匈奴内部的情况,对关羽等人做了详细的分析,随后总结道:
“以并州之力,若是想对付所有匈奴人,显然不现实!匈奴人的总人口有七八十万,以匈奴三四人便出一名骑兵的比例来算,总共可得二十万以上的骑兵大军!
而整个并州的汉人人口还不到七十万,去除被胡人控制的五郡百姓,还剩不到六十万人口,而以吾等汉人百姓却是要十人以上才能养一名步兵,三十人才能养一名骑兵,
所以说,此时的整个并州,总共也不过万余骑兵、数万步卒。而吾等的敌人,可远远不止有匈奴人,还有羌人、乌桓人、鲜卑人,这才沦落到被步步蚕食的下场!
因此,某便建议义父,要对付匈奴人,先要借助匈奴人强大自身,用匈奴人需要的丝织品、陶器、手工业品、金银器皿等物,换取匈奴人的战马、皮毛,将这些战马、皮毛再转化成军需物资、来武装并州军队。
如此,并州便可以不加重百姓负担的前提下,招募更多的士兵,直到并州积攒了足够的力量,再一举消灭匈奴!
在有足够的实力之前,并州需要的是慢慢地削弱匈奴,引起其内讧,让其不断地自我消耗。
待其突然警觉之时,吾等已经强大起来,而他们也互相积攒了足够的仇恨,很难再如之前一般相互信任!
到那时,并州可发大军,以犁庭扫穴之势荡平匈奴,而吾等的云中,将会成为插入匈奴心脏的一颗钉子!将会在灭匈奴之战中,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